bsp;事实上,就算十五岁时,我也对恋爱毫无兴趣。我一直孤零零长大,封闭在世界边缘、人群外围,没有过春心萌动,也没有小鹿乱撞。我从小心里就在过冬天,小鹿即使有也都躲起来过冬呢,乱撞什么乱撞?而至于和旨……
对和旨,我想,应是在那些感情以外的,因为知道他非人,所以才敢安心托付。
我确实喜欢他,但不是少女的枝头绽放那种喜欢,而是混着泥土的踏实贴地感。我没奢求过回报。人类就是因为会礼尚往来才让我害怕。我敢一意孤行喜欢和旨,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回报。那是在安全线以上的。因为在以上,所以不会出格,也不会伤害,仅此而已。
所以想让和旨喜欢我那句,确实是在开玩笑。嗯,只是玩笑。
我们那天去学校,流马所在的学校——继武。
流马事先并不知道我来,就像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总之看到我时,她比我还要紧张。在学校以外,她是个酷酷的御风手;但在这里,则只是个有些安静的学生,而且一直避免与我有眼神交流。虽然每次我不看她时,她又会偷偷看我。但我能读懂她的意思,即她并不想让我当众叫她,以令其他人知道她认识我。
我没叫她。
这之后,她看我的眼神才重新自然起来,视线也敢在我身上落得久一点。甚至在老师介绍完我的身份,要为我找学生引导者时,她还出乎我意料地举了手。
阿丁不知道我和流马的交情,只对我说这是继武的习俗,以让学生有与“过去的人”深入交流的机会,然后便将我交给流马,安心放我们去参观。
流马介绍得马马虎虎,但好在我已有过古代研究学院的经历,所以对学校的建筑、课堂形式都没觉得十分陌生。后来,大概流马见我一直不说话,意识到失职,便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
对学校和学生们,我都没什么疑问。犹豫之后,我提出反复出现在阿丁和此地老师们口里的一个词——继武。
流马说那是学校的名字,然后看着我说:“学校也像人一样,总得有个名字,有什么不能理解?”
我点头,说当然。只是,继武在我的印象里,是继续前人事业的意思,只不知道用在此处,继承的是什么事业。
流马皱眉,大概并没深入想过此节,敷衍道:“学校总是这样啊,教书育人,继往开来,说起来都是大道理,但具体哪些大道理,谁知道?”
我猜流马并不算优秀学生,而且年纪尚小,耐心不比阿丁,何况对我出现在这里也相当不满。考虑到这种种,我本不愿烦她,只是想起飞天那日阿丁的有所保留,到底不安,终于还是问出:“继武,是只有继往,没有开来?”
我的意思是,学生总是代表未来的,即便这个时代的技术已经发展到我那个时代的人所不能想象的地步,但对人类而言,进无止境,总不至于就此自满,停滞不前。所以继武此地,到底继的什么武,值得抛掉开来特特强调?
流马挠着头说:“你这样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