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玹音不能想象,南清樽这样一个富家公子哥看到这样的场面,这对他太残忍。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他本性不坏,面对那么多的生命一个接着一个的在眼前消失,他却无力救助的时候,他该是多么的绝望无助啊。
所以这次回来后,他才会央他教他武功,然后没日没夜的练武,做事,逼迫自己不再去想着那些画面。
但偏偏,只要他闲下来,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些画面却会自动的跑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将他染红。
“娘…………”
白玹音正坐在南清樽床边发呆呢,就听见床上发出一声呢喃,而自己放在腿上的衣袖也被人紧紧的抓在了手里,无论怎么扯都扯不回去。
白玹音叹了口气,无奈的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南清樽的后背,一看这姿势就无比的熟稔。
不一会,南清樽就没哭了,他皱着的眉头,也随着白玹音拍打的频率,开始变得放松,然后沉睡过去。
听到南清樽的呼吸声变得平稳,白玹音判断他已经沉睡过去了,这才收回手,用蒙着眼纱的脸对着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白玹音又伸出手,试探着触碰了下南清樽的脸,见他没有反应,这才大胆的用指尖在心里描绘着南清樽的模样。
这个南家的大少爷,在他小的时候白玹音还曾见过他一面,小小的模样,粉雕玉啄的甚是讨人嫌。
如今长大了,还是讨人嫌,不过…………白玹音微微勾起唇角,不过比以前可爱多了。
南清樽原本站在城墙下,继续重复着那一夜的画面,他无助的任由那些人的血液一遍又一遍的将他染红,他的脸上全是人血,他的眼里全是那些人面无表情的从城墙上跳下来,一批又一批,毫无止境。
正当南清樽又一次的看见他的娘亲也面无表情的从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画面突然扭曲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卧室里,娘亲与爹爹都坐在他床前,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
他睁大了眼,像是做梦一样,想从床上起身,就被娘按住了,塞进被子里埋怨道
“起来做甚?你都发烧晕过去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南清樽知道自己在做梦了,因为他在娘亲眼里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但是,但是他就是贪恋如今唠叨的娘亲,也贪恋明明很担心自己嘴里却不停地数落着自己的爹爹。
南清樽眼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巴巴的叫了声
“娘~”
南老爷和夫人看见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呢,就着急的要吩咐下人去找大夫。
南清樽连忙扑进娘亲的怀里,感受着梦里娘亲熟悉的温暖道
“爹,娘,我没事,不用请大夫”
“没事?来,让娘摸摸还烧不烧”
南夫人看了眼南家老爷,只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撩起南清樽前面的头发,南夫人将带着温暖的手心放在南清樽的额头上。
“已经不烧了,看来还是白玹音大夫的医术比较高明啊”
南夫人收回手,笑了笑,摸了摸南清樽的头发,资料疼爱。
“白玹音…………”南清樽只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
夜半,白玹音与南清樽躺在同一张床上,南清樽窝在白玹音怀里,一副满足的表情。
而白玹音则是被南清樽这么压着,一动不动,但是也没有睡着,只是一直睁着毫无神采的双眼盯着纱帐。
突的,爬在白玹音怀里的南清樽,叫了声
“玹音…………”
白玹音身子微僵,眼睛动了动,他动了动手,将手放在南清樽的头发上,轻轻抚摸。
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