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左右无声的看着这两个丫头眉来眼去,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人在传白着什么,有些无语的抬手抚抚额头,见皇上还是有些担心的看向了那边正在慌乱擦泪的宸贵妃,这才又顺着皇帝的心思,贤良淑德的起身道,“皇上,贵妃姐姐怕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臣妾过去看看?”
作势要迈步而下,步步莲开行向哀然绝美,又隐隐带着出尘之缥缈般的宸贵妃,皇上已经大步下来,先是大手握了她,继尔又放开,轻声道,“你身子弱,拿了手炉回去坐起,贵妃那边朕去看看。”
宸贵妃这时站立的位置,倒是与这边的座位有些距离了。
景元帝放开了锦言,大步迈行过去,锦言便抿抿唇,朱紫绣着百鸟飞雪的裙衣,华美精致,在这样人声鼎沸,又满是宫娥秀美的琉璃殿里,便如同是一朵缓缓而盛放的雪中寒梅,那般清冷,又圣洁,高贵。
唇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正逢核仁不放心自家主子,匆匆跟着跑下台阶,锦言递了手与她,轻声道,“不必多言,回去。”
既是皇上是在体恤她身子虚弱,而自行去前安慰宸贵妃,她又何必再巴巴的跑上去?
有时候,人家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再怎么上前去巴结,宸贵妃也永远不会去喜欢她,就如果,她也同样不喜宸贵妃一样。
“是,娘娘,奴婢这就扶您回去。”
核仁低声,手扶了娘娘行上了台阶,又重新坐回了高位右侧。自古左贵右富,而皇上眼下宁安宫空置,宸贵妃便是这大历后宫第一人,自然从定了皇上的左首位。
可皇上的右首位,采嫔不在,也无人与锦嫔相争,这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右贵的位子,锦嫔却并不占有。
抬手拿了帕子轻压了下唇角,锦言目光垂低,细细看着自己的指尖,核仁在旁沉默而立,给娘娘把手炉递了过去,锦言抬眸,将手炉拿过了手中,满足的抱着手炉暖着,核仁嘴角抽抽,终于是忍不住了,自家娘娘这心该是有多大啊。
瞧人家那边都用上梨花带雨的美人计了好不好?
“娘娘,贵妃娘娘这样做,分明是故意要吸引皇上的目光啊!”
核仁凑在耳边低柢说道,她很不高兴,偏是这除夕的守岁夜,这宸贵妃就能出这么妖蛾子?她才一个皇子,就知道拿孩子去招逗着皇上,那我们主子还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呢,比皇子多,你比得过嘛你?
不平的目光转向那边,锦言抬眸,眸光带着冷意看着她,“是不是宫中嬷嬷教你的都忘了?祸从口出,你什么时候才会长点心?”
要知道,这里还是在琉璃宫,核仁就敢这般放肆,要是万一让人发现,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真以为她会保得住她吗?
看来,这所谓的宠,果然比厉,更能毁掉一个人!
“等回去,你便去后厨忙吧。本宫身边有素白就够了!”
锦言冷冷说着,这一次她是真发了狠,不给她点教训,以后她会把自己都害死的。
“娘娘……”
核仁一听就急得要哭出去,可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她哪里又敢真跪,只是紧紧咬着下唇,红着眼睛,一脸哀求的道,“娘娘,奴婢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求娘娘饶奴婢这一次。”
有时候真恨这张嘴,口无遮拦的……可这脾气就是压不住,那怎么办呢?
“这次饶了你,那下次呢?是不是非要等着别人的刀子,压在你的脖子上了,你才知道收敛一些?”
锦言木着脸,朱紫颜色,高贵典雅出尘脱俗的衣袖便这么轻轻一挥,便已然决定了她的去留,“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若你能够很好的学会怎么克制自己了,本宫自然会再让你回来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平日里越是惯着她,将来就越是害了她……万一,万一到时候东窗事发,她也不忍心看着核仁再如青枝一样,为她而死。
这是明目帐胆的,血的教训。
“娘娘……”
核仁哭着,还想再求,素白一拉她,无奈的一声低叹道,“早说过你多少次了,就是改不了……现在皇上和贵妃都在这里,你不许乱哭,免得再给主子添麻烦。”
话落下,到底还是心疼她,与娘娘低低说了一声,便由着核仁退了下去。
这时候,皇帝也笑呵呵的身边引着宸贵妃又重新走了回来,见状便问,“今日要守岁的,核仁,你去哪里?”
宸贵妃抬眸,眸里极快的闪过一缕看不清的情绪,随便便低声扯扯皇上的衣袖,慢慢的道,“皇上,臣妾怎么瞧着,那核仁像是哭过的样子?”
一句话,核仁脊背发凉,锦言视线看过来,素白禀了呼吸,皇帝慢慢的沉了脸。而唯有宸贵妃,让人看不清的眼底,带了带了几分深彻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