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捧起来,浅浅的抿了口热血,一时间,便觉得身上也跟着暖和了一些。
“娘娘,小的倒是有一些方案……可是,小的有个不请之请,还请娘娘,再给小的诊次脉?”
还是那个第一次上前的神医,锦言刚刚没有仔细看,眼下倒是抬眼看了过去,华白的头发,慈祥而又略显谨慎的双眸,一身朴素的灰袍,几乎要洗得发白,脚下一双千层底的布鞋,也露出了磨破的白边。
看上去,很俭朴。
心下一顿,她眸光微点,核仁便道,“这位老人家留下,其它人,先退下吧!”
七个人,只有这么一个人敢说诊脉,那剩下的六人,甚至连说都不敢,自然是不会有资格留在这里了。
“来人,给老人家看座。”
嫣红的唇间,吐着极为温软的话语,锦妃天生心肠好,对老人家也一向尊重,随之,又跟着温和的问,“老人家今年高寿,本宫要怎么称呼?”
说话间,小杌也自搬了来,慌得这老人家立时就不安的道,“娘娘折煞草民了。小老儿乔梁,不敢得娘娘赐座。”
心里汗颜着,乔梁这一辈子,能够有这么一天,可以站在如此金壁辉煌的皇城宫中,便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如今又能给娘娘看诊,也更是他这辈子的荣幸,此刻,又见娘娘如此亲和,近人,心里也是对这位传说中的布衣娘娘,充满了敬佩与感激之情。
能够身处高位,而不骄不傲,这样的人,谁都喜欢。
“乔大夫客气了。乔大夫能够应召进宫,为本宫治伤,这一分心意,本宫也早已记在了心中。”
眸光微抬,立时又有小宫女上前,将这手边刚泡的桂花茶递上去,乔大夫惶恐不安的接着,又小心的放下,微弯着腰身道,“娘娘,小的,还是先为娘娘请脉吧。”
恭敬的弯腰请示,他身为大夫,自然是要将病人排在第一位的。锦妃笑着抿唇,定定看他片刻,又与核仁相视一眼,道,“好!那就依乔大夫所言,先看脉。”
脉枕取了出来,锦妃雪白的皓碗轻轻的放在脉枕之上,欺霜塞雪的嫩肌玉肤,便是连要核仁看了都有些眼直。
“娘娘,奴婢去拿方轻纱来。”
看一眼乔大夫的手,核仁忙着请示,乔大夫刚要出手,便跟着脸色一白,连连请罪道,“小的乡野之人,不懂规矩,还请娘娘恕罪。”
娘娘的手,又岂是一般人可以碰的?
锦言摇摇头,刚要说不防事,核仁已经飞快的拉了下她的衣袖,锦言微顿,点头道,“也好。去取吧!”
这时候,倒是她疏忽了。她可以以为不防事的,不过是个老人家而已。可这宫里眼线众多,耳目众多,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又有风言风语传出去。
而这一次,核仁没有离开左右,取轻纱的事,交给了身边的小宫女去忙活着,她就在娘娘身边伺候着,看看哪个敢乱嚼舌根子!
片刻,轻纱取了出来,覆在娘娘手腕,乔大夫带着满头的汗水,慢慢的探出右手二指,轻搭在娘娘手腕。
隔着轻纱,脉息似乎唯恐不准,他这次诊脉,几乎有半柱香的时候,直到核仁终于要等不及了,这才抽回手道,“娘娘体内,有隐疾未除,似乎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阻隔,在侵蚀着娘娘的身体。小的敢问娘娘,娘娘最近,可有疲倦过多,夜里不眠之症?”
“这……怎么会这样?如果有,那会如何?”
核仁飞快的视线看向娘娘,锦言也跟着认真了起来,“乔大夫说得都有。只不过,这些与本宫脸上的伤,有关系吗?”
外伤而已,与她夜里不眠,又有什么牵连?
“娘娘有所不知,内不畅,而外不愈。娘娘身体有恙,自然也会对外伤诸多影响……”乔大夫说到这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欲吐而不露,核仁急了,忍不住催他,“你倒是快说啊!既然娘娘的伤有这么严重,那你可有办法医治?”
宫中那么多太医看了,各个都无能为力,唯独这个乔大夫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
“那就恕小的直言。娘娘身体,小的可以治。可在治疗之前,娘娘可否让小的进殿去查看一下?小的怀疑,娘娘宫中有一些异常之物,娘娘常时间待在殿内,才会使得这身体越来越弱。”
乔大夫一副直言敢柬的神态,将这一些完全震惊的话语说了出来,核仁脑子发懵的愣愣看着他,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
这老大夫的意思是,是有人在锦宫内殿,放了什么不注意的邪物,在暗害娘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