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姐姐,皇后眼下昏昏入睡,她怎么可能会听得到姐姐的声音,还能再回应姐姐?”
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皇后是装睡,装病,装疯。若不然……皇后若真是听到锦妃这样说,怕不是要气得吐血了?
十年河东,西之转换,这才不过眨眨眼的时间,锦妃已然从那个“妖妃祸水”的诅咒中脱身而出,反观是曾经高高在上,姿容端正的一国之后,现如今则落到如此凄惨之地。
“锦妃姐姐,要不要……再喊两个人进来?”
心下不安,淑妃下意识就想要逃避,喊两个人进来,至少能壮壮胆。
“不用了。皇后娘娘既然是在睡着,那本宫便也不再打扰了。当然了,若是淑妃姐姐想要再留着的话,那也是可以的。”
温软的笑意挂在唇角,锦言轻轻说着,淑妃脸色一变,立时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姐姐既然要走了,妹妹自然也是要跟着的。至于皇后娘娘也正在病中,自然也是不希望被打扰的。”
一连声的表明着态度,跟着要走……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皇后疯得诡异,锦妃来得莫名,她若是再胡乱跟着趟这趟混水,这最后的结果,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尾。
时光如梭,眨眼即逝。
从宁安宫走出时,天边的夜色已然暗下,宫里各处廊檐下的宫灯,也都递次被一一点亮。
宁安宫正殿的大门,再次被铁链封上,铁锁锁上,有宫里留下的宫女太监,便各自手里拿着火引子,一盏灯一盏灯的沿着宫中回廊而走,在他们规矩而微弯的腰身背后,有长长的影子,逶迤的拖在地上,照出人这一生,或长或短的人生缩影。
这是命,更是逃不过的劫。
为人奴婢者,一旦跟错了主子,这一辈子,也便很少人再会有明媚的出头之日。
淑妃借口重华宫有事,匆匆与身边的宫女离去了。锦言慢慢抿唇,又轻轻的摇头,心中几番叹息,又几番沉重,不能为任何人所言道。
倒是她们两人之间,这一次的宁安宫相行,彼此之间,你来我往的姐姐妹妹,却是让人心头更冷。
这世间,没有任何的对手,只有任何的利益。
“娘娘,我们回宫去吧。”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慢慢被关上的朱漆宫门,核仁心里一颤,又低低的轻声说着。她手里提着一盏作工精致的八角宫灯,看起来极是漂亮。
锦言视线落过来,静静看了片刻,又慢慢抬步向前而去,“先不急回宫,陪我去御河边走一走。”
已是初秋的夜色,虽然还有着夏的余威,可骨子里却是凉了。
一早一晚,风吹过来,打在身上,也会慢慢的透过单薄的衣服,不知不觉间,就渗到骨子里去。
“娘娘,河边风凉,娘娘身子畏寒,还是早些回宫吧?或许皇上,现在已经在宫里等着娘娘的。”
核仁提了宫灯急行两步,锦言便见她眼里的固执,似与当初的自己一般。
那时候,她才刚刚被宸妃提为了宫里的姑姑,也是存了满心的感激,想着这一辈子,一定要永远的忠于娘娘。
可惜,人心多变,世事多迁,看她现在,几乎便是一步登天,就成为了整个后宫中,可以来说,如今是最最尊贵,又最最显赫的人。
然她的心头,也永远都被笼上了一层这辈子,都再也无法挥去的阴影。
这是代价。
是她身居高位的代价。
“就去走走吧。我也不会想不开的,至于这身体……”
她轻轻抬手抚上自己被毁容的脸,更是又自嘲的道,“总归也是这样了,哪怕再生一场病,也死不了人的。”
“娘娘。”
核仁心头大骇,顿时就眼泪朦胧的跪地,声音哽咽道,“娘娘,奴婢不许娘娘这样说。娘娘还年轻,这以后日子都还长着呢,娘娘只是容颜有损,可帝宠一定长盛不衰。还有皇上,也是心里一直都有娘娘的。”
更多的话,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也说不出来。
她没有青枝的冷静与头脑,却有她自己的温软与贴心。
“瞧你这哭的,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我怎么罚你了呢,快起来吧!天气入了秋,地下都泛了凉,再这么跪下去,等一会儿回宫,青枝也要埋怨我了。”
弯了腰身,又一脸无奈的亲自扶她起身,核仁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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