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脸回来的老胡,喝了口叶宁给他添上的热茶,深深的吸了口烟,“让大家见笑了,厉害,真是厉害,这篇文章用词朴实,遣词造句也简单,情绪却始终隐忍不发,让我这个老编辑都。。。”
“老胡你就别忙着评价了,赶紧念。”
“对对对,赶紧念,念完再说”
其他几个老同事等不及的催他,他们才不会自己去念呢,当着这么多人,哭的稀里哗啦的多丢人,好不容易等老胡回来,哪里还忍得住听他在这废话。
叶宁已经看完整文了,眼泪还在默默的流,也不想说话,只是乖乖的把剩下的文章整理好放在胡清平的桌上。
胡清平努力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时我就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娘!”
这是我会说话以来第一次喊她,娘浑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羞红了脸,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
那天,我们母子俩第一次共撑一把伞回家。
。。。
娘来了,不但为我送来了菜,还带来十多个野鲜桃。
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着问她:“挺甜的,哪来的?”
娘说:“我……我摘……”
没想到娘还会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扬她:“娘,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娘得到我肯定,嘿嘿地笑了。
编辑部的同事齐齐的舒了一口气,直觉心中的那团抑郁之气慢慢消散。
叶宁看到他们的动作,撇撇嘴,等着吧。
。。。
婶婶不容分说,拉着我就往山谷里走……
娘静静地躺在谷底,周边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可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
。。。
金陵市一家大学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穿过娘所走过的路,穿过那几株野桃树,穿过村前的稻场径直飞进了我家门。
我神情凛然地把这份迟来的鸿书插向娘亲冷寂的坟头:“娘,儿出息了,您听到了吗?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一直强忍着的胡清平放下手中的稿子,双手捂着脸,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贴着脸颊滑落。
“呜~呜~”牛大姐也开始放飞自我,在她的哭声中,有几个大老爷们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在这不再压抑的哭声里,叹气声此起彼伏,没有一人愿意开口说话。
。。。
编辑部主任刘建川缓缓戴上他那副今天怎么也擦不干的眼镜,开口道:“真是好文章,用词朴实自然,行文简洁流畅,感情发自肺腑,好,好。”
顿了一顿,又问协调排版的牛大姐:“小牛,下半月的版面还有吧?没有的话你安排下,看拿下哪几篇,这篇一定要上,正文第一篇。其他定了的都往后移移,另外跟美工的同志商量下好好给这篇文章配配图,封面主题就定它了。”
顿了顿又道:“老胡,你就负责看看哪里还有修改的,尽快改改,然后我来签字定稿。”
转头赞许的对叶宁说:“小叶不错,推荐有功,这个月的先进先给你加十分。对了,小叶,这篇文章是哪个作家写的?怎么投你这了呢?”
《同学文艺》杂志社是有固定约稿的作家的,但是都是有对应的编辑负责对接。像叶宁这种新人,干的则是从全国各地的投稿里选择像样的文章,然后推荐到老编辑那里去审查,筛选,层层递进。
按理说这么好的文章应该会直接分到对接的老编辑那里,但是却是由小叶发现的,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哦,是秦省汉市南乡县榆树镇榆树中学初二3班王小小。”叶宁手忙脚乱的从桌上找到信封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呀,原来是初二的学生。”
“啧啧啧,原来只是个初二的学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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