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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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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王府大变天。

    兰陵王也变了,虽然一时间做不到正南王宇文怒涛那样的霸气凌然,那天生皇家的威仪却绝对不少。他坐在书房桌案后的椅子上,一身淡紫色暗纹锦缎长袍,用黑色丝绸滚着黑边,腰间一条黑色长带,衬得他高大的身材异常挺拔,薄唇紧紧抿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没了之前的童真,却与皇上的眼睛相似。

    友儿看到这身份不自觉倒退半步,因为他长得太像皇上了,除了脸上比皇上多了一丝稚嫩,少了一丝沧桑,舔了一分妖艳,简直与皇上一模一样。他的气势将路友儿震惊,转念一想,他本来与皇上就是同母同父的亲兄弟,长相酷似是十分正常的,只是宫羽落往日里幼稚的神态居多,让人联想不到威严的皇上罢了。

    看到友儿前来,宫羽落十分高兴,想站起身子迎接,不过想了一下又坐了回去,虽然有一丝扭捏,友儿却看出来他时时刻刻在模仿他的哥哥宫羽翰。

    友儿很想对他说,不要模仿,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但是他说不出口,被人看穿的窘迫她知道,她不想打击宫羽落。

    “友儿,你的眼神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悲伤?”

    “……”很悲伤吗?友儿赶忙垂下眼,但泪水却划过脸颊……她还是没学会喜行不露言表,心底的悲伤不知不觉已经爬上了眼帘。如果几天前宫羽落如此,想必她十分开心吧,可以如今……如今怎么让她高兴起来,宫羽落越是觉醒,便越危险。

    宫羽落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走到友儿身边,将她紧紧抱住,“友儿,你因为什么悲伤,为什么哭?难道是因为我?”

    友儿轻轻摇了摇头,想挣脱,却发现他抱得很紧。

    宫羽落突然觉得怀中小人儿的高度,抱起来非常舒适,友儿的身子比哪怕是府上身段最柔软的男姬还要柔软数倍,难道这就是女人?

    当想到“女人”二字,不由得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他还是接受不了女人,除了路友儿。路友儿对于他来说不是女人,而是“人”,一个独一无二的人,与性别无关,与外表无关,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非常满足、非常幸福。

    他做了这么多,完全是因为想留住友儿,他痛恨友儿每一次提起正南王脸上便有柔情蜜意,他知道皇兄用手段强行留住友儿,他也知道也许友儿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留在兰陵王府的,不过,他要用行动告诉她,他兰陵王比正南王要好!

    见挣脱不开,友儿无奈叹口气,轻轻伏在宫羽落的胸膛上感受这最后的温暖,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段修尧说的对,接下来的事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宫羽落的胸膛竟然如此宽广温暖,这是友儿之前从未想象过的。

    “友儿,虽然……虽然我还是喜欢男子,不过这府中主母的地位永远是你一人,除了你,我绝不会纳娶侧妃,纳妾,绝对不会,我的女人,只有你自己,这样……可以吗?”宫羽落小心翼翼的说着,心中不停在想用什么才能留住友儿,荣华富贵?正南王那也有,爱情?正南王那也有,他思前想后,想到女人都喜欢这唯一的位置,别说普通女人,就连母后当年每每看到父皇到其他妃子宫中也是黯然流泪。

    这便是他能给她的,他王府中女主人只有路友儿一人!

    “……”伏在宫羽落温暖的怀中,友儿缓缓睁开眼,却因这睁眼,更多眼泪涌出,打湿了他名贵的衣衫。心中越来越内疚,她已经走上了恶人的行列,她应该怎么办?

    “这样不行吗?那……”低头焦急看着怀中不停流泪的小人,“那……以后我夜夜陪你如何?这样行吗?”宫羽落从没碰见过女人哭,以前看见女人便心烦,所有女人在他面前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自然没机会遇到这样情况。

    友儿点点头,“王爷……”用了一些力气,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向后退了两步,“王爷,您对友儿够好了,就这样吧,全听王爷的。”

    “好,那友儿你去前院吧,蓝翎离开了,暂时还没合适的管家,就要先劳烦友儿了。”

    路友儿一愣,蓝翎走了?运起内力,观察四周,丝毫没找到武功高手存在的迹象,难道天星地星也走了?是啊……这王府。

    “王爷,你快快告诉我,你到宫中发生了什么?”友儿抓住宫羽落的手急急问道。

    “这个……”宫羽落的眸子心虚的闪烁了几下,他要怎么和友儿说,他进宫和母后大吵一架?想了一想,还是委婉的说出来吧。“嗯……友儿,我就学你给我讲故事那些纵横家一般,入宫与母后据理力争,我说,今年我也满二十了,不应该处处派人看着我,我也需要独立,我也需要作为。”

    “作为?”友儿大惊失色,“你和太后这么说的?说的作为?”

    宫羽落点点头,表情十分无辜,“是啊,就是这么说的,我作为一个王爷天天在王府里安于享乐确实不对,我要有作为,我应该为百姓做些实事才是。”

    晚了……一切都晚了……

    路友儿无力的闭上眼睛,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运转,接下来发生的事已经注定,如若像段修尧的断言,那宫羽落他……

    感觉到自己背部有触碰,原来是宫羽落见她摇摇欲坠伸手扶她。“友儿,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友儿客气的推开他的手,想了一想,既然事情已经不可逆,就要想办法减少损失,但这之前有一件事需要她做。“王爷,您喜欢男子,友儿并不反对,不过却万万不能强人所难,府中男姬有一些是不愿留在府中的还有一些是很有能力的文人,这些你都知道吧。”

    友儿所说的是有几名官员为了讨好宫羽落,硬是逼着卖身抓来的进京赶考的文人。

    “嗯,我知道,当时我觉得他们被送来便没有放出去的道理,但是强迫人的事我从来不做。”宫羽落点了点头。

    “那第一件事便是放了他们可好?”友儿抬头看着宫羽落,“既然这府中以后没有太后的人了,那便全是您的了,这里是王府,同时也是您的家,让想留下的人留下,想离开的人离开,让这府中和乐融融可好?”

    宫羽落微笑,唇角勾起优美的弧度,“全听友儿的,你说什么是什么,蓝翎离开了,府中没管家,现在府中也没个管事的,友儿你来如何?”

    友儿笑一笑,点了点头,“之前友儿没管过家,如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请王爷多包涵。”

    宫羽落轻笑出声,那清朗的声音充斥书房,将刚刚有些伤感的气氛冲淡了一些。“没关系,只要友儿高兴,就是将兰陵王府推平也可以。”

    友儿也扑哧一乐,“难道我就那么不堪一击?我们去前厅吧,首先我要看看账房。”

    兰陵王府前厅,主位上坐着两人,一人是兰陵王宫羽落,另一人是路友儿。

    厅堂外站满了人,有领着男男女女的伢子,有王府已有的下人,众多男姬也站在外面等候发落,有几个娇媚的还躲在阴凉处,估计是怕黑晒黑。

    友儿看了看面前穿着藏青色袍子的中年人,这中年人一脸干练,双眼深深凹了进去,眼睛不大却特别有神,面相上看就时时刻刻若有所思,仿佛要把周兆一切都算计进去一般。

    “你就是王府账房?”友儿挺直了背,面带威严。

    那人已经行过了跪礼,此时只弯腰行礼,“回王妃的话,奴才王生,正是王府账房。”虽然友儿与宫羽落并未成亲,不过她被赐婚的身份早已传来,又得到了宫羽落的默许,全府上下早就将她认为王妃,有一些想拍马屁的更是直接称呼她为王妃。

    “你何时入府?经谁引荐,可有卖身契?”

    王生身子僵了一下,双眼不自觉向左转了一下,马上便稳下心神。“回王妃的话,奴才从王爷立府便入了府,是由户部侍郎李大人引荐,因为是李大人引荐,所以没有卖身契。”

    路友儿一愣,账房先生没卖身契?宫羽落真是好大的胆子!用疑问加质问的眼神看向宫羽落,后者也恍然大悟,后背竟然出了一身汗,“你是户部侍郎李大人推荐?本王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王生狡黠一笑,“王爷,那您还记得夏花、生花两位男姬吗?当时李大人送来三人,两位为男姬,一个便是奴才了。”

    宫羽落恍然大悟,“哦哦,我想起来了。”

    路友儿扑哧一乐,用又好笑又可气的眼神看向宫羽落,连连摇头,“看来王爷只记得两位美人,却不记得账房先生,是不是全因这账房先生没有姿色啊?”

    宫羽落惭愧的低下头,这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迷糊。

    不过友儿可没打算放过他,“王爷可知这账房先生可比一百个男姬还好重要?”

    宫羽落低头不语,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友儿无奈地摇摇头,再次抬头,已经敛了神色,“来人,将王府账房先生王生拿下,捆结实了。”友儿突然冷声命令,让在场所有人一愣,宫羽落也奇怪地抬头看向友儿。

    一旁的守卫的侍卫得了令,立刻前来绑住王生。

    “王爷冤枉啊,奴才冤枉啊,王爷,奴才为王府尽职尽责,为何要绑了奴才?”王生干嚎。

    友儿笑了一笑,不等宫羽落回答,冷冷的声音便慢悠悠吐出,“你先回答我,你和户部侍郎是什么关系。”

    “奴……奴才是李大人的娘舅。”王生在府中一直盛气凌人,全因他觉得自己是李大人的亲戚,如今被这身份不明不白的路友儿捆着自然既丢了面子又十分不服气,即便是回答的语气也十个不服八个不忿。

    “娘舅,好。”友儿拿起一旁的茶碗,端起来慢慢喝了一口,“来人,去账房将立府以来所有账本都送来。你,进来。”友儿一指在大厅外站在一侧的一个男姬,那男姬看起来文弱,身子却挺直,一脸读书人固有的倔强。

    那人不卑不吭缓步进来,为宫羽落跪地行礼,转身只为路友儿微微弯腰见礼,这让宫羽落十分气愤,正想让人拿下他,却见友儿一挥手。

    “你叫什么?”友儿的声音淡淡,绝无半丝生气的意思。

    “回路姑娘,在下名唤官可秋。”回答的声音也是不卑不亢,他不同于其他人称呼友儿为王妃,只是不咸不淡称呼一声路姑娘。

    友儿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眼光表示肯定。“你可认识王爷的书房?”

    “在下认识。”回答的声音也是淡淡。

    “好,那我麻烦你去王爷书房取文房四宝,不要墨,要赤石砚台。”

    “是。”官可秋听完便转身离去,从始自终未表现出丝毫惊讶,喜形不于色。

    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这路友儿要账本与赤石砚台是要对账,都大感惊奇,一个女子竟然说要对账,南秦国的女子就算是识字,最多也是读书写字,这商人之事女子从来都不学,难道这未来王妃还有这种手艺?

    被绑着跪地的王生从鼻孔中冷哼,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瞪了路友儿一眼。真是痴人说梦,别说她能认得这账本,就算是认得,整整五年的帐,就算是最优秀的账房先生也要对个几个月,她就要在大厅里对账?真是可笑。

    宫羽落虽然不知道对账有多难,不过五年的帐,他开始为友儿隐隐担心。

    不一会,侍卫便抬着五年的账本前来,没错,就是抬着。

    王府账房以月为单位,每个月根据钱财使用方向不同分六个账本,此外还有一本收支总账,便是一个月有七个账本,一年便是八十四本账本,五年便是四百二十本账本,此外每年还有三本总账,五年便是一十五本,所以抬过来的便是四百三十五本账本。

    王生挑衅地抬头看了一眼路友儿。心中暗道,哼,未来王妃又怎样,这四百三十五本账本难道你还能对完?再说我王生也没卖身契,更是又李大人撑腰,看你今天怎么能下的来台。他不说话,就这么挑衅的看着,而宫羽落看到他的眼光恨不得站起来抽他。

    友儿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时,取笔墨纸砚的官可秋已经归来。

    大厅两旁满是椅子与桌子,侍卫已经将桌椅摆好,只要友儿入座便可开始对账。厅外的人群也静了下来,一些男姬自然是等着看路友儿的好戏,另一些心肠好的,则是提她捏了把汗。

    友儿入座,拿出赤石砚台,倒了些水,准备墨些红墨下来,宫羽落急忙走到一帮,拉起自己淡紫色长袖,抢过来亲自为友儿细心磨了起来,厅外齐齐倒吸一口气发出声音,有些更是气得跺脚,这路友儿竟然这么得宠!

    友儿也没阻拦,转而向那如虚竹而立的男子。“官公子,想必你是读书人吧。”

    后者一声冷哼,他官可秋也是富家公子,哪成想竟被骗到兰陵王府,下面的家大业大也不敢和皇家作对,家里人也认了,他也死了心了,他这一生就要蹉跎在这恶心的兰陵王府了。

    那一声冷哼应该就是回答,友儿也不生气,笑了一笑,“那请官公子给我拿出最早的一本账本。”

    官可秋狭长的眼睛扫了路友儿,又是冷哼,他就不信这女子能将这些账本看完,于是,便蹲下身子很快找出最早的一本账本,拿给了友儿,眼中满是准备看好戏的眼神。

    友儿知道,只不过不理,还得时时刻刻拦着准备发怒的宫羽落。

    拿到账本放在左侧,右侧铺纸执起毛笔,左手飞快翻起账本,速度之快,连官可秋还未读完两行,一页便翻了过去。账本不厚,友儿很快翻完,然后再右侧纸张上写下几个奇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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