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妨,她岂知我等身份?”
“遵命。”
内堂中。
尊老惊恐的连退几步,方才他想要去触碰眼前这神秘石碑,突然心神恍惚,差点就神志不清,手掌一挥,待石碑消失在掌心后,他才松了口气,这神秘石碑,果然不是凡物。
“速将陈氏秘藏搜刮干净,连夜撤离,此地不宜久留,不能让北域那些势力察觉出我们的踪迹。”
“遵命!”
一众黑衣人领命散去。
……
后院井底,陈余生浸泡在冰冷刺骨的井水中,咬紧牙冠,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身体里不断的运转着胎息决,浑身瑟瑟发抖,他期盼着陆婉秋的呼唤,等来的却是源源不断的惨叫声,午夜过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长夜漫漫,天终于亮了,外面北风呼啸,干枯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在向这片天地诉说着这里刚发生的惨剧。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陈氏族地,此时却悄无声息。
“哇…哇…”
几只浑身漆黑的老鸦站在光秃秃的树杈上,粗劣嘶哑的叫喊着,都说乌鸦通灵,是地狱的勾魂使者,此刻却平复不了陈府这上千条冤魂的冲天怨气,徒增了几分凄凉。
突然,沉寂的院中传来“啪”的一声轻响,隐蔽的水井口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掌,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探出,左右打量半天,才拖着水淋淋的身子爬了出来?。
陈余生冻的嘴唇发紫,眉发间冒着寒气,他顾不得身上划伤处的疼痛,鼓足内力,晃晃悠悠的跑向自家小院,院门大开着,一地的狼藉。
堂门前,陈庆的尸体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周围的鲜血早已干涸结冰,沾满鲜血的嘴巴依旧大张着,眼睛死死的望着院墙方向,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甘。
“爹!”
低哑的嘶喊声传出小院,惊起一片飞鸟。
“呜呜呜……”
陈余生捂着嘴巴,浑身颤抖的呜咽着,大脑一阵儿晕厥后,双腿疲软无力的跪倒在陈庆的尸体旁边,搂着他冰冷的脖子,深深的埋下头,发出一阵无声的哭嚎,豆大的泪珠滴落在陈庆冰冷的脸上,可惜,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替儿子抹去泪水。
凄凉的西北风呼啸着,吹来吹去,却吹不散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空的悲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余生猛然惊醒过来,对了,母亲,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没见到陆婉秋的尸体,连忙起身去四周寻找,转了好几圈,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唯有默默的向苍天祈求,祈求她还活着。
“咚咚咚!”
重重的三个响头后,陈余生的额角流下一缕血迹,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将陈庆的眼睛和嘴巴合上。
“爹,孩儿发誓,即便是赌上性命,我也要亲手为您和族人们报仇雪恨,如果娘还活着,孩儿一定会找到她,跟着她一起回来看您。”
此地不宜久留。
陈余生在母亲房内翻了些银两,留恋的看了眼陈庆的尸身,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咬了咬牙,转身一跃离去。
离开小院,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前往不远处的一座小院,见只有三婶的尸体躺在院内,却不见小宝儿的踪迹。
“宝儿一定还活着,一定是母亲救走了她,”他喃喃自语的安慰着自己。
一路谨慎的向族外走去,路上尸首不断,扫过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感觉自己的心都麻木了,亲人们惨死,他却连收尸都不能做到。
陈氏后门,木门吱呀的一声轻响后,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生左右打量无人后,闪出一道身影,速度极快的跃向远方,弱小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凛冽的寒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