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微微一笑,私塾刘老先生也是妙人,品性可嘉,然后细数记忆碎片,看这个沈云被害的始末。
一路上,颇有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观遍长安花的喜悦心情。
沈府近在眼前,红砖绿瓦,高墙阔门,朱红色的大门,镶满了金灿灿明幌幌的铆钉,狮子头门环硕大如斗,沉甸甸,门口两边各站一位青衣下人,面无表情。
沈云叹了口气,避开正门,绕过一个墙角,走进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子,仅容一人同行,走到巷子底部,弯腰蹲下身,墙壁上开辟出尺高的小门,门栓上用铁链绕了一圈锁住。
这个小门是沈府主母专门为沈云开辟出来进出沈府的狗洞,她认为沈云只是丫鬟的贱种,怎能跟自己白府千金的儿子相提并论,纵然被捏着鼻子承认沈云是沈府子嗣,但身份地位在府中的待遇连一个下人都不如,就连去私塾读书还是沈府家主勒令沈家主母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为此,沈云的母亲在主母门外跪了一夜,等来的却是一阵奚落。
“别真以为当了妾就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若不是老爷护佑,你那个贱种儿子还能活到今日,你要是还不离去,我就让你那个贱种儿子一辈子都读不了书。”
沈云清楚的记得,他走到主母院子,母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被一阵奚落,嘴里还念叨着求主母大人开恩的话。
每每念及此处,沈云不由地咬牙切齿,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沈云从身上拿出钥匙,开启门锁,解下锁链,推开小门,用力将锁链扔进去,便于进去后顺手锁上。
他屈膝伸头,双手交替向前,双脚和双膝用力,拖着身体钻进小门。
“唔…”
沈云龇牙咧嘴,倒吸了口凉气,手面上落下一只脚,对方的脚掌的力度和准度把握的很是精巧,脚掌踩在手指上,没有接触手面,痛是十指连心的钻心之痛。
他心知这只脚属于何人,纵然心中百般屈辱,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忍辱负重是他在沈府最擅长的能力。
“小杂种,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害的本少爷苦等。”
说话的同时,脚掌微微用力,左右转动,让沈云的整个手臂都颤抖起来。
“大少爷,脚下留情,私塾刘老先生留下我布置一些学业,请大少爷体恤。”
“若是如此,此次就罢了,下次再让本少爷苦等,就不是这点惩罚了。奉父亲之命,明日卯时考校学业,望你准时到场。”
“我们走。”
沈府大少爷沈知节带着两个伴读书童,趾高气昂,说说笑笑地走远。
走出百步之外,沈知节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仿佛变了个人,流露出的气质都变得不同。
“你确定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少爷你放心,听卖药之人讲述,这种药粉是从巫族秘密采购而来,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嗯,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
沈府大少爷的心情舒畅了很多,前些日子,他无意间听到父亲竟然为那个杂种谋得一门亲事,女方是一个普通门户,一听沈府二少爷娶亲,对方就一口应了下来。
他乔装成沈府下人,亲眼目睹了女子的容颜,虽不是天生丽质,那也是小家碧玉,让他猎奇,心痒痒的很,生出嫉妒之心和争夺之意。
明日父亲说是要考校学业,其实也是将定亲一事公之于众。
那个杂种怎么配得上这般女子,于是就策划了这么一出好戏,将无色无味的药粉涂在鞋子上。
滥杀无罪孽之人损阴德,毁功德。
自知功德薄上的功德将毁于一空,沈府大少爷也不后悔,父亲是天赐善人功德位,外公也是天赐大善人功德位,整个沈府都是他的,以后行善积德,布善好施,修庙建寺多出一分力,功德自然补全,成为天赐善人功德位都不在话下。
沈云哪里得知自己被人暗算,无意间吸食了无色无味的巫粉,沉沉睡去,一命呜呼。
天道好轮长,少年苦寒身。
心愿天地高,奈何福源浅。
忍辱负重深,只求功德身。
好事欲临近,无命来承接。
一曲安魂赋,送友去往生。
自此,他就是沈云,这世间唯一的沈云。
整理思绪,沈云双指按压太阳穴,消化了一下记忆,然后双手用力,将身体撑了起来,倚在床头。
虚脱之后,浑身乏力,忽然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如同春风甘霖,滋润着饥渴难耐的身体,让他忍不住舒服地轻哼一声。
沈云忙不迭地分出一道意识内视,意识终究不是神识,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异样,腹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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