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很可悲,又可笑,本能像是欲望的花朵,一旦在心里扎下了根,注定要破土发芽,或者开出美丽的花朵,或者只是长出一片荆棘。
就在这时,他来了,撞开门,救了她。
车子停在大门前,几个黑衣大汉远远的看着。
丁可推开车门走下去,过了这道门,他们便再也不相欠。
看着那抹孤单桀骜的背影渐渐的越走越远,萧慎忽然冲上去,从后面牵住她的手,低声说:“真的要走?”
丁可没回头,抬目仰望星空:“萧慎,对于你来说,我还有什么可利用。而对于我来说,你还有什么可留恋。”
没有,都没有。
萧慎放开了手。
丁可越过那道门,渐渐的走进黑暗里。
萧慎站在原地,如风化了一般,就像那些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殒,他,无能为力。
或许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注定高处不胜寒,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恐怕就是这个道理吧。
想到此,他绝然的转过头奔向车子。
如果他现在回头,一定能看到站在远处的丁可忽然顿了脚步,没有理由,她只想再看他一眼,虽然眼睛里或者还是有恨,但有些感情,连自己都说不明白。
她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他钻进了那辆价值不菲的迈巴赫,两个M,很醒目的标志。
轻笑。
从此萧郎是路人。
丁可睡不着,躺在这张久违的床上,还是她的两室一厅比较舒服。
太晚了,她打算明天去接宝宝。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相信,师傅死了,虽然言子默说得千真万确,但她就是不肯承认,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
可是师傅没死的话,萧慎怎么会放过她。
索性坐起来,爬到窗台上,蜷起身子抱着膝。
窗外那棵大松树下,似乎还留着他的影子,他站在那里,仰起头,朝她微笑:“可可,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脸上忽的就觉得潮热,伸手抹了一把,却越抹越多。
是啊,师傅不会回来了,不会在这样的夜里朝她诉说,不会再给她拉琴,不会再抱着她像哄孩子似的唱歌。
他活生生的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变成了回忆,变成了照片,变成了永殇。
X室某偏辟的居民区。
此时夜已深,街上的店铺都打了烊,只有几家药店的夜间售药窗口还开着,里面的人已经半伏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这时,玻璃被从外面敲响,他打了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问:“买什么药?”
窗外的人说:“止血的,消炎的,大量的纱布。”
他很快就备齐了这些东西,一只香葱般的玉手扔进了几张百元大钞,不理会他在身后“找钱找钱”的喊声,匆匆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趴在桌子上,嘴里念叨着:“又是这个女人,她天天都来买这些药,看来家里一定是什么人受了很重的外伤,咦,既然受伤怎么不去医院。”
打了个哈欠,也没深究,转眼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