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倾斜了手中的纸伞,只露出了有着绝美曲线的下颌。
仪暇丘的目光在这个神秘的红衣女子身上多有流连,稍有沉吟后说道:“在下要走了,姑娘恕在下多事,在这里可要千万小心,这里有妖。”
银白的月光,穿透那白色地气织就成的薄纱,明暗交叠。
“公子说笑了。”月弦转身,披着月光,一缕黑气黑气萦绕。
“妖气!?”
仪暇丘下意识的握住了手中仙剑,目光左右游离,巡视这四方。
氤氤氲氲山雾,早已已经浓厚一片。目极所触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
仪暇丘收回目光,眸子移回方才红衣端庄的女子。
却见她蜕变成了少女身材。外罩着鲜红的大氅,一头乌黑的青丝如瀑的悬在腰间。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寒霜。
“从未害人的妖,也算是恶人吗?哪怕他们做了很多好事,也算是恶人吗?”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仪暇丘耳中。
太阴峰上由远及近,传来沙沙的雨声。
高空落下的雨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慢,最后一滴滴雨珠浮在空中,停在眼前。
仪暇丘面目依旧是那个惊讶的表情。而在这一方天地中,依旧如常的月弦一步踏空,在鲜红的华光之后,消失在茫茫然的细雨中。
凝界!
月弦来到天上与面相狰狞的西楼面对面,他手中的光华依旧如故,绚丽多彩。
身形一闪,月弦又到了地面。微笑的看着被月白锁住脖子的公孙月宸,口中默然自顾自的说着:“不愿意持剑吗?放不下心结,不去持剑也好。”
又是月弦的光华闪烁,她走到了面上露出愁容的君华月淮。抬起自己的手,帮月淮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月淮突然眼眸微睁,转头看向脚不着陆,浮在空中的月弦。用着惊讶的语气道,“姐姐你怎么来,时间明明还没到……”
“淮儿,不是对你不放心,我才来的。相反,我来这里,为了弥补下自己的错误。”月弦一语道中月淮内心所想,她先一步向月淮开口解释。
月淮是一个过慧且争强的性子,在听到月弦的话后她便低下了头,隐藏了自己此时的神情,“我——”
月弦轻抚着她的头,“都是怪我了,本应该提前向你说明一些的情况。可是就因为我不想提及他,而让你陷入了这个小麻烦里了。”
说着月弦宠溺的摩挲着月淮的头。
这原本的计划,是由月淮尽量的给月弦拖过拜月的时间。她故意让君华山主峰中最高的当阳峰陷入战火,意图把将来人都吸引到宛如仙境一般琼殿。却因为对西楼的估量不足,而面临着失控与崩溃。
但是对西楼估量失策,这事论起来是怪不到月淮身上的。
在此之前,君华月弦因为西楼背叛君华山。所以从未对这两个妹妹提起过,关于这位曾经东洲妖君,君华西楼的一丝一毫。
师傅去世,君华山最羸弱的时候。西楼带着她师傅的道统与填海搬山术,离开了君华山。
后来西楼自毁长城舍弃根源本朔化骨脱胎成了人胎,再后来加入了玄天宗。
君华月弦轻轻叹息,月淮扬起头,月弦低头看着她,“看来月淮也是有了收获,个子长高不少。”
……
原本颓废萎靡的诛妖剑,曝出耀眼的蓝霞。
流光塔上,原本掉落的碎屑缓慢流回,即将倾覆的塔身缓缓回正。再次如它的名字般流光溢彩。
在夜空下爆开的流火,如倒放的烟花。
天空之上那群穿着明黄袍子玄宗弟子,似乎受到的影响相对迟缓,先是脸上表情动作被逐渐慢放。最后带着脸上惊讶的表情凝止在天空上。
空中,西楼手上的金光突然湮灭,这个人成了中箭的飞鸟毫无征兆的坠落。
地面上,月宸突然回神,慢慢的从月白的锁喉中轻盈的滑落。
月白脸上原本快速生长的白色兽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就连头上的显形符华光凝滞,宛若一朵盛开的白花,显得十分诡异。
此情境之下,刚刚经历生死的月宸,此时仿佛成了一个了游离在众生外的看客。身上的伤痛全然不在,甚至连自己都没有了与之间身体的感受。
突然,原本浮在半空的月宸恢复了地心引力,使他猝不及防的落在地上。刚才被月白掐住的喉结,那疼痛相约而至痛苦的弓起身子,一阵剧烈的咳嗽。
“怎么样公孙月宸,我家姐姐的‘凝界’厉害吧?”未见其人,只听四面八方传来了月淮的声音。
凝止一方天地,可以按照自己心意,随意的调整时间、空间、地貌,乃至拨动日月星辰。是种无上的仙法,在这种术下哪怕是远古的神魔,也只能引颈受戮。
但是在佛国因果律传入九州多地后,被东洲的天地吸纳。这种篡夺天律的仙术便遭受到了因果的限制。
公孙月宸拍了拍身上的土,仰望四处察看,终发现了西北天边的雷云。
这是天劫预兆。
君华月弦身为剑仙,身上本来的杀伐戾气,本就使自身经历的天劫凶厉异常,加上月弦本身即将飞升仙神之境。
这北天的雷云中的闪电,愈加隆隆的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