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震,却原本并不是这样的人。朝廷上下都知道,秦震多年来受隆庆帝和韩太后的重用,不仅精通且又勤于政务,是朝廷的肱骨,大秦的能臣。
那么安王秦震的这种变化,就只能是安王妃,也就是纪晓棠的缘故了。
纪晓棠在嫁入安王府之前,就因为在清远赈济灾民和剿灭谢氏反贼的事情上立下了大功,所以受封为安乐县主。安乐县主在困窘之时可以大放异彩,可是到了富贵乡中,却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京中的人都知道,安乐县主精通诗书,素有才女之称。而现在看来,这位才女对于政事根本就漠不关心,每天只想着那些风雅的玩意儿。
没错,纪晓棠办了这些次宴席,几乎每次都有新花样,不仅风雅且又十分有趣。
虽然朝野上下因此而诟病安王府,但是同时却又以能够被邀请参加这样的宴席而觉得非常有面子。
朝野上下的议论,以及众人对于安王府宴席的热衷,纪晓棠都是知道的。
“是我连累了王爷。”纪晓棠在一幅菊~花图上落下最后一笔,满意地微微颔首,这才抬起头⊕】,来,对上秦震一双带着笑的双眸。
秦震正在一面帮纪晓棠扶着画纸,一面当笑谈一样地跟纪晓棠说起最近京中的议论和传闻。
秦震哈哈一笑。
“本王很高兴被爱妃连累。”秦震的语气带着一丝的调侃,新婚的夫妻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关系更见亲密了。“可笑的是,他们那样说本王和爱妃不务正业,却又眼巴巴地盼着咱们的请帖。”
纪晓棠闻言也忍不住笑了。
等着画上的墨迹干了。秦震也不用丫头头们上前来服侍,一面就熟手熟脚地为纪晓棠将画收了起来。
“晓棠,这幅画就送给我吧。我这就让人去鉴宝斋好生装裱起来,挂在我的书房里,可以时时看得见。”秦震跟纪晓棠商量。
“王爷喜欢,就拿去吧。”纪晓棠点头,一面慢条斯理地地在笔洗中洗画笔。
秦震只告诉了京中关于她爱好风雅。奢靡铺张,爱举办宴席的传言,却并没有告诉她另外一件同样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
虽然他们是新婚。但是秦震一直歇在她这里,根本不往两个侧妃那里去,更不必提那些侍妾了。这件事,已经在京中传了个遍。
说秦震专宠的人有之。然而更多的议论。是说她狐媚、善妒。
纪晓棠并不在乎这些议论。
“郑侧妃这些天,每天几乎往我这里跑三次趟,就是宋侧妃,也比原先来的勤了很多。王爷,雨露均沾。我刚进门,王爷要给我做脸。如今一个月已经过去了,王爷也该去两位侧妃那里走一走,慰劳慰劳。”纪晓棠的语气平平。
纪晓棠可以很平静。可但凡涉及这个话题,秦震却非常小心。就比如此刻,他一面卷着画卷,一面就小心地打量纪晓棠的神色。
“本王喜欢在哪里歇,就在哪里歇。要本王去慰劳她们,当本王是什么人!”秦震的语气中,微微带出一丝怒气来。
秦震这样,纪晓棠反而笑了。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纪晓棠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对秦震道,“你不去侧妃那里,侧妃自己着急,她们的娘家更着急。郑尚书和宋尚书已经借着由子,找我爹爹说了几次话了……”
郑勉和宋尚书不仅找了纪二老爷说话,攀交情,还找了巧妙的由子,送了纪二老爷几份大礼。他们都知道纪家不缺少金银,但是纪二老爷却是个爱书的人,因此送给纪二老爷的礼物,都是些孤本、珍本,还有稀有的字画。
纪二老爷当然不认为这两人送他厚礼是因为他本人的缘故,因此就打发人跟纪晓棠报备了。
纪晓棠知道后,就让纪二老爷尽管将礼物都收着。
不收白不收。
“我知道。”秦震点头,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晓棠,你打算为了那几幅字画,几本破烂的书卷,就将我卖给别人是吗?”
这样的话,几乎让纪晓棠没法回答。
“王爷,”纪晓棠看秦震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任性的不懂事的孩子。“当初王爷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为什么没有答应,王爷又为什么要娶这两位侧妃进门。既然娶了进来,若是这样忽视,可就不是拉拢势力,而是为咱们树敌了。”
新婚一个月,秦震还有些理由可以完全歇在纪晓棠这里,可是过了这一个月还是如此,郑家和宋家那里,只怕就受不住了。
秦震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这个王爷,做的还真是……”
“王爷何必抱屈,古往今来谁还不是如此呢。”纪晓棠根本不理会秦震表露出来的这种小情绪。
秦震真是无奈极了,此刻他对纪晓棠真是又爱又恨。
说到古往今来,在秦震这个地位上的人都是如此,其实也不尽然。如果秦震这位安亲王安于做一位闲散逍遥的王爷,他完全可以和纪晓棠一生一世一双人。
秦震安于做一位闲散的逍遥王吗。
他从来就没这么想过,不过在娶纪晓棠的时候,他是确实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只要纪晓棠如此要求,为了纪晓棠,他可以放弃一直以来的野心和梦想。
可纪晓棠从来就没有这样要求过,相反,在这方面,纪晓棠比他想的还要现实和周全。
对于两位侧妃的身家背景,纪晓棠很满意,平时对待两位侧妃也温和大方,外面传言她狐媚、嫉妒。但是王府中的人却没有一个会这样说。
“晓棠,你不会理会外面的那些传言。”秦震也知道,纪晓棠今天刻意提到这件事。肯定是听到了外面的风声的缘故。“那些传言,有很大一部分,是有人刻意为之。”
“我猜到了。”纪晓棠将画笔插~进笔海里,淡淡地说道,一面又似很随意地问:“王爷一定是调查过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言论?”
“郑勉那老狐狸就是罪魁祸首。”秦震说道。
这与纪晓棠的预测相符。
“宋家就没有任何动静?”纪晓棠问。
“宋家也曾蠢~蠢~欲~动,不过半途撤了出去。”秦震告诉纪晓棠。
纪晓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前些天。宋侧妃回了一次娘家,回来之后,对我欲言又止。她倒是个沉得住气。能平事儿的人。”
秦震也知道,是宋新月阻止了宋尚书与郑勉一同制造舆论。
“还有一件事,”秦震想了想,就又说道。“她们两个往你这里来的勤。却也并非全是为了我。你小叔那边出海贸易,郑勉那老狐狸自不必说,宋家也未必不想分一杯羹。”
郑梓和宋新月两个,是想巴结纪晓棠,从而参与海外贸易。
这件事,纪晓棠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件事倒是不难,咱们要人死心塌地,要人出力。总得有些好处给人不是!”纪晓棠笑。
宋家现在看来,是忠心耿耿地跟随安王府的。可是郑家却几下押注,这样秦震提起郑勉来,总是要称呼他一声老狐狸。
可即便是几下押注的老狐狸,也得给他一些饵食,才好让他出力。
下一次出海贸易的人员名单,也是时候该做决定了。
夫妻两人这么说着话,就有小丫头进来禀报,参加菊~花宴的宾客已经陆续到了。
“我得去见客了,王爷是在这里坐坐,还是去多福轩处理正事?”纪晓棠问秦震。
今天纪晓棠邀请的都是女眷,秦震不必出面。
“我就在这里坐坐吧。”秦震想了想,就说道。
这个时候,外面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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