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才将惊鸿归鞘。
申屠薇澜见白衣背影徐徐转身,一张冷峻的脸就如同初次见面那样……他伸出了一只手。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拒绝,起身伸手牵住了他。两人就这样离开,向静湖小筑走去,留下一杆弃剑懊悔的青城弟子……
清晨,陶士衡熬好药,将药碗搁置床边,等凉一会儿申屠薇澜醒过来自己喝,便自行走出门外。
陶士衡牵马到静湖边浅滩,赤裸上身给马儿刷洗身子。申屠薇澜静静撑在窗前,看着这个男人,她静静的笑了,很幸福。她知道这种感觉,在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开始萌生在心底,就像一颗豆芽,慢慢地破土而出。而今,她为师门所不容,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就这样,两人无言地过了两天,申屠薇澜将他的几身衣服翻了出来,用针线细致的缝补,然后洗净晾晒。
这天一早,陶士衡出门买补给回来,只看到屋里自己的衣服被子整整齐齐的,桌上一张纸条,“我不该呆在这里,我再也无法下手杀你,跟你相处下去,我只会越陷越深!”陶士衡放下纸条转身追出门去。
“夏侯莎,你怎么在这儿?”申屠薇澜刚到竹林外,便看到夏侯莎垂头丧气而来。
“我听说昨天小镇上死了青城派的人,我猜一定是你们出事了,就过来看看……”夏侯莎走上前,一只手扯了几片竹叶又双手撕掉。
“我…没事。温太真呢,你不是应该跟他走了吗?”申屠薇澜岔话题道。
“温太真那天早晨起来就不见了,只留下纸条说让我等他回来……”夏侯莎摇头看着手上的竹叶,抬头又问道,“申屠姑娘,你这是去哪儿?”
“我已经决定离开静海小筑了。”申屠蔚蓝望向虚无缥缈的天空道。
“你人是走了,你的心可是还留在这儿!”夏侯莎哂笑。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申屠薇澜转脸向前,起步要走。
“你不要骗自己了,这是敢恨不敢爱!”夏侯莎一把拉住她的手,言辞真诚道,“你曾经是恨他,想杀他,可是你不能否认你已经爱上了他!”
“你不要再说了……”申屠薇澜停住脚,另一只手抓住一支竹树,指甲来回抠。
“你只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你不觉得一走了之,很可惜,对双方都很不公平吗?”夏侯莎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道,“其实你比我幸福多了,陶士衡一向冷酷无情,却能能为你做这么多,可见他冰山的心已经被你融化了……”
夏侯莎见她面显犹豫,接着道,“温太真如果能像他这样,绝对不会留下我一个人,自己独自走掉的!”
“没错,夏侯莎说得对,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走掉的!”陶士衡正好追上来,言辞坚定道。
“你们两个都该刚刚留下,该走的是我!”夏侯莎看着眼前深深对视的二人,自顾自转身离去。
静湖小筑,陶士衡望着湖面出神,此刻他脑海闪过青城山面馆黎寡妇,以及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你在想什么?”申屠薇澜走上前,望着他的脸庞。
“想一些从来没去考虑过的事!”陶士衡看向她答道。
申屠薇澜似乎能懂他的心思,点点头道,“你准备出门了吗?”
“嗯,当日我答应过温太真,跟他一起面对玉浦团杀手的事,上京向朝廷揭露雪狼国的阴谋。”陶士衡如实陈述道。
“你觉得正确的事,你就去做吧!”申屠薇澜看着他,鼓励道。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尽快刚回来。”陶士衡淡淡地许诺道。
“我明白,我会等你回来的!”申屠薇澜看着他点点头转身而去,想提醒他注意安全,却欲言又止……她明白这个人将是他此生深爱的男人。
杭州秀湖别苑内,司马茹自顾自坐在阁楼里吃着午餐,而大矩坐在阳台栏杆上喝着酒。
“亏你还能吃得这么香,哼,五日期限已过,曹叔宝不会回来了!”大矩瞟着三白眼,嘲讽道。
“他答应过我,我相信他!”司马茹看都没看他一眼。
“真想不明白,你一个堂堂的公主,怎么会喜欢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大矩嘲讽着走到桌旁坐下。
“你居然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的目的其实是我,那你为什么还要等曹叔宝回来?”司马茹惊讶又疑惑。
“哈哈哈……”大矩一阵牛发憨的狂笑,接着狂妄道,“我们团主说了,公主要带回去,曹叔宝也要杀……”
“阁下想要杀我,可以试试,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曹叔宝突然纵身落在阁楼阳台,蔑视道。
“叔宝,你回来了?”司马茹冲过去挽住他的手。
“我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曹叔宝看着司马茹道。
“哼!”大矩将酒壶往桌上随手一撂,“看来公主的眼光还真不错,那我就成全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看来我们之间的账是时候结一结了!”曹叔宝满眼锐气道。
阁楼下,两人开始对峙,司马茹在阁楼上紧张的关注着曹叔宝。大矩双手紧握剑柄,依右肩竖剑而立,曹叔宝左手短剑,右手反手紧握青釭剑柄。
“呀!”大矩率先冲过来,曹叔宝嘴角上扬,笑着旋转短剑,迎面挥向大矩。大矩挥剑一拨挡来短剑,一个冲刺袭向曹叔宝左腹。不想短剑回旋从大矩身后飞回,割了大矩右肩一道半尺的口子。
“哼”曹叔宝冷笑,侧身一跃多开大矩的剑,左手接住短剑,落在凉亭顶上。接着又是旋转短剑挥向咬牙切齿的大矩。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还会有用吗?”大矩怒吼,使出劲力地将飞来的短剑劈成三截,带柄一节落在地上,中间一节弹向亭子上的曹叔宝,末端一节插在阁楼柱子上。
曹叔宝乘隙立即一跃而下,右手抽出青釭剑对着大矩一个当头重劈,左手接住断剑一节同时弹射,直取大矩腹部。
噹啷,大矩双手持剑挡住了青釭,视线受阻,无法避开断剑,“呃啊!”
曹叔宝身法不停,下落同时双脚齐蹬大矩胸口,大矩想鱼死网破,刺出一招松风贯耳!
噹,曹叔宝左手四指将大矩剑弹开,重重蹬向阁楼柱子上的那节断剑。
“啊……你,居然会弹指神通……”大矩被断剑透胸贯穿,手中剑落地还惊异道。
“哼,你可能忘了,温太真是我朋友!”曹叔宝看了大矩最后一眼,收回青釭剑。
大矩不甘的三白眼盯着他,双手抓了抓胸口穿出的断剑,身体抽动,一哆嗦断气了。
阁楼上,司马茹给曹叔宝倒了一杯茶。
“现在我真想好好请温太真喝一杯,”曹叔宝接过茶杯,开怀笑道,“这次能够这么轻易打败大矩,多亏他将弹指神通的心法传授给我,还让楚觅云提前从福州帮我取来青釭剑,否则我很难如期赶回来。楚觅云也是,他现在正在老家帮我照顾奶奶、姑婆他们。”
“这两个人都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有他们的支持,困难就可以迎刃而解……”司马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叹道。
曹叔宝举杯敬向她,笑道,“当然还有你,为了你,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输的!”
司马茹幸福的举杯,将茶一饮而尽,双腮菲红。接着好奇道,“你刚刚说曹家的镇门之宝青釭剑,可是你打败大矩时,真正靠的并不是它呀!”
“我终于明白温太真的用意,”曹叔宝站起身望着朗朗晴空,笑道,“原本我难以突破小天位往上的瓶颈,并不是我的武器不精,也不是我不够勤奋,更不是我心有牵绊,而且从容不迫的临场心智!”
“太好了,你的攻力又提升了!”司马茹杏眼大睁,走上前看着他,开心道。
“嗯,不过,还不能高兴的太早,我还得赶回去福州跟楚觅云汇合,你……”曹叔宝握住她双手道。
“我知道,我等你回来。”司马茹善解人意的看着他,帮他理了理褶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