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就这样,我和培新进入了甜蜜的热恋阶段。那个周末,一连三个晚上,我们在饭馆的雅间里,或在歌厅的包房里,都一直缠绵到很晚。但是,免得同事们开玩笑,我俩也说定,恋爱关系先不公开,除了工作中的正常接触外,尽量不要单独交往。从礼拜一开始,我们虽然没有单独约会,但有他的爱伴随着我,使我的工作和生活,不再觉得那么枯燥乏味,仿佛置身于如诗如画般的仙境里,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和美妙。只是,我天天苦盯着太阳和月亮,恨它“走”得太慢,盼着周末早早到来。
然而,我都没想到,事情变化的会那么出人意外。
那个星期四的上午,大概是十一点多钟,培新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刚刚按下接听键,还没应声,他就迫不及待地嚷嚷说:
“立勤,我已在‘蓉城大酒家’等你,你赶快过来……”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对面的郝姐,见她正瞅着我笑。我冲她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机装进兜里。我知道,刚才培新的话,她肯定一字不拉地全听到了。她忽闪着俩大眼睛,问我:
“进展真够神速的!”
“没……”我避开她的目光,搪塞着。她笑着说:“还不承认?就你俩这点事儿,咱项目部的人都看出来了!”
“不可能……”我傻乎乎地脱口说道。因为我不相信,我们那几次悄悄的约会,项目部会有人盯梢?她笑着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在你没来之前,齐工从来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简直就像一个农民工。也就是自从你一来,他每天都把脸刮得净光,头发梳得溜光,一个‘土包子’突然成了个‘假洋鬼子’——请别介意,我这是说,他不注重打扮,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是个典型的事业型的男人!咱项目部的好多人,私下里都和我说过,他突然的‘精神焕发’,肯定是为了你!”
我的脸一热,耷拉下脑袋,不知道怎么辩护。
“我的好妹妹,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们俩是郎才女貌,真的很般配!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蓉城大酒家”,是一家中档次的川菜餐厅,离我们工地不远。我们下到项目部的当天晚上,老宋和齐培新等几个项目部的主要领导,就是在这里举办的招待晚宴,为我们几个大学生“接风洗尘”。它也是我们项目部的定点餐厅,凡是各级职能部门的一般领导,工程甲方的领导和监理,公司各部门下来检察的头头儿们,凡是能左右工程的各路大大小小的“神仙”,都是在这里用“工作餐”。二楼全是高档次的雅间包房,里面有“卡拉OK”音响设施,据说需要的话还有“三陪小姐”。项目部在这里的全部花费,不用掏现金,每个月或用支票结次账。
我一进餐厅,齐培新就迎了上来。他用一只胳膊揽住我的腰,拥着我向二楼走去。餐厅的服务员,还有少数吃饭的顾客,他们将目光齐刷刷抛向我们,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轻轻地拨开了他的胳膊。
包房的命名都很雅致,像“海棠晓月”、“渔舟唱晚”、“高山流水”和“二泉映月”等等。培新把我带进了“伊甸园”。一进包房,他立刻关上门,身子靠着门,迫不及待地把我揽进怀里,疯狂地亲吻着我。我们贪婪地亲吻着、吸吮着,仿佛已经分别了几个世纪,双双沉醉在爱的柔情蜜意之中。
“勤,想我吗?”他亲吻着我的耳垂,呢喃着问。
“嗯!”我睁开眼睛,低低的声音问他:“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除了工作外不要单独接触?”他轻轻地捧起我的脸,深情地吻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后抱起我,坐到沙发上。他一只手揽着我,一只手轻揉地撩了一下我额前的刘海儿,很是动情地说:“一是特别特别地想你,二是我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我的心一颤,从他的怀里坐起,急巴巴地问。他洒脱地一笑,又把我揽入他的怀里,吻了我一下,说:“别怕,是这样——上个星期天的晚上,我把你送回去后回到家里,已经快一点了。可当我一进客厅,爸爸妈妈正在客厅里等着我,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是不是交上了女朋友。尤其是妈妈,她想儿媳妇都有点神经质了。一开始我不承认,说是在工地上忙,他们就是不相信。尤其是妈妈,她说我这段时间的早出晚归,绝对不是在忙工作,百分之百在交朋友……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的‘拷问’,只有彻底坦白了咱俩的关系。他们当时那个欢喜的样子,我简直没法儿向你形容!这还不算,从星期一开始,妈就给我来电话,一定要听到你的声音……今天上午她又来电话,说中午十二点之前再听不到你的声音,她下午就来工地找你!”
说到这儿,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串电话号码。他说实在没办法,也只有先让她听听你的声音了。电话接通后,他对他妈妈说:
“老妈,此时此刻,你未来的儿媳妇,就在我的身边!”
他对他妈妈这样称呼我,我又急又臊,抬手使劲地“拧”了他一下。他夸张地咧了咧嘴。他的手机里,传来她妈妈清晰的声音:
“少给我耍贫嘴,快把电话给立勤!”
“遵——命!”他把手机递向我:“——该你上场了!”
我哆哆嗦嗦地接过手机,心里很紧张,嘴唇颤抖着,不知怎么开口。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精神上没有一点准备。手机里响起他妈妈的声音:
“喂,是立勤吗?”
“阿……姨,您、您……好!”
“好好!”电话里,他妈妈笑得很爽朗。“你知道吗,这几天阿姨兴奋得呀,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恨不得一会儿会儿的见到你!这样,今天下午你下班后,和培新一块儿来家里好吗?”
我求援地望着培新,不知道怎么回答好。齐培新在一旁说:“答应妈妈!”
“嗯。”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答应了。齐培新接过手机,对她妈妈说:“立勤可是答应了,您老人家可得准备一份见面礼哟?!”
培新一关上手机,我就连锤带打地和他撒起了娇:
“你个无赖,谁是你未来的媳妇……”培新开心地笑着,又要把我揽进怀里。我推开他,瞟了一眼房门,说:“行了行了,门都没锁,服务员进来看见多不好?”
“放心!在这二楼的包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房门不开条缝,服务员们不敲门,是不会随便进来的。”
“阿——”我伸手拧住了他的两只耳朵,装腔作势地说:“你对这儿这么熟悉,是不是经常带情人来这儿?你还是常来这儿找三陪小姐?给我老实交待!”
“哎呀,我亲爱的,我哪儿有什么情人?天地良心哪!还找‘三陪小姐’?我告诉你,清华大学就没有‘低级趣味’那一课!”
“好,我相信你!以前没有,以后也更不能有!”我的俩手一松开,他又一下子把我揽进怀里,重重地吻了我一下:“只‘吃醋’是没用的,最有效的办法是早早嫁给我——日日夜夜地看守着我!”
“美的你!”
在上班前的几分钟,我匆匆地赶回了办公室。郝姐探起身,爬在办公桌上,莫名其妙地近距离盯着我。
“有啥……好看的?”她看得我很不好意思。她瞪着俩眼睛,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听姐姐的话,赶快和齐工终止恋爱关系……”
我一愣,抬眼不解地看着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为,他不是真心爱你的。看你这么娇嫩的皮肤,让他的胡子茬给扎的,一片片红得像是快要渗出血来了,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不是……不是的……”我脸一阵火辣辣地发烧,把头垂了下去。郝姐却是嘻嘻一笑:“什么不是,姐姐还不懂这个呀?”
“……那你说,你还说没有男朋友?”借这个话茬儿,我想把“火”引到她身上,自己从窘迫中挣脱出来。她说:“没有男朋友,并不等于没谈过恋爱呀?”
“那是怎么回事儿?”
“一言难尽。我的故事,等以后有时间,在给你慢慢你讲。不过,关于你俩的关系,我倒是认为最好早点儿定下来。”
“他妈妈来电话,让我今天晚上去他们家。”
“好啊,我就等着和你们的喜酒了!”
“郝姐,这事儿你先别和其他人讲,好吗?”
“可以,不过姐姐有个条件——在你的婚礼上,我必须做你的伴娘!”
我难为情地笑着点了下头,算是默许了她的“条件”。随即,我也向郝姐提出了心里的顾虑,担心自己配不上他,将来怕落得个可悲的后果。她斩钉截铁地说:
“绝对不会的!我从杂志上看到过,这些年好多国内的大企业,之所以不要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主要原因是留不住。他们都认为自己是‘特殊人才’,不是嫌企业给的职位低,就是认为企业使自己很屈才,想法子跳槽往外企或外国跑。齐工就不是这样!从他来那一天,就像个农民工,一头扎进工程里,踏踏实实的一干就是三年,都没听说他有读研或去国外留学什么的打算。特别是在民工面前,他没有一点架子,好多人都和她称兄道弟,像敬神一样崇敬他。从这些方面来看,他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好人!”
也许是郝姐对他特别的崇拜,把他说得那么好,好的使我都有些不相信。一次我俩去颐和园玩儿时,闲聊中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读研究生或去国外留学时,他告诉我,他之所以选择学土木工程专业,是从小立下的宏伟志愿。农村的广阔天地虽然很好玩儿,可他也想爸爸妈妈,想北京的家,想北京的高楼大厦。从那时候起,他幼小的心里就树立了远大的理想,长大后一定要亲手盖很多很多的高楼大厦。不去读研究生,是不想做个纸上谈兵的理论家;即使将来有一天,他真的有了读研(研究生)打算,也是有了值得他去研究的‘问题’,而不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说到这里,他远眺着万寿山的山顶,感情充沛地说:
“慈禧用海军军费修了这颐和园,虽然丧了权、辱了国,但也给世界留下了这座不朽的建筑!楼台亭阁和湖光山色的完美组合,集自然、建筑、绘画、文学和易学于一体,充分体现了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传统文化的精髓!我想,这在全世界建筑史上都是最辉煌的一页!再说,无论是国家大剧院,还是国家体育馆(鸟巢),还有很多的桥梁,我们的建筑技术都领先世界先进水平,根本没必要去外国留学。”说到这儿,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分悲凉:“这些年,是有不少的优秀人才,去国外留学和择业。如果他们出去,真的是为了学习国外的先进科技,学成后回来报效自己的祖国,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怕的是,他们为了优越的物质生活而成为‘洋奴’,充分利用他们的聪明才智,侵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那天,他还说了很多很多,只是下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因为,我知道了他没有出国的打算,我不会被他“晾”起来,这就足够了!
六
培新家住在研究所的家属区,距一地铁站不远,步行也就是十多分钟。那天,我俩出了地铁站后,在我再三督促下,他才跟我进了对面的超市,买了些水果。钱虽然是他硬抢着付的,但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进他们家,总不能空着俩手吧?
“我真有点怕……”站在他家的门前,我对培新低声说。他边用钥匙开着防盗门,边说:“有什么可怕的?俗话说,丑媳妇儿早晚都得见公婆,何况……”
“去你的,谁是你媳妇儿啦?”
培新开心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灿烂!我嘴里虽这样说,心里也在笑!因为,我已从心里愿意做他“媳妇儿”了!
也许培新的父母听到了开锁声,他的钥匙还没拔出来,屋门一开,他们推防盗门就冲了出来。防盗门的惯性,也把培新“甩”到了一旁。培新很是夸张地嚷嚷着:
“我的老爸老妈,看你们这架势,该不是去抢银行吧?”
培新的父母站在屋门口,近视镜后那闪着激光一样锐利的目光,先是从上到下“扫描”了我一遍,然后彼此会心地一笑。他们笑得是那么坦率,又是那么舒心。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因为,我从他们的神情中,知道自己的面试已经“过了关”!
培新的妈妈两步奔到我的跟前,一下子拉住了我的俩手;她盯着我,笑着,嘴唇动好几下,就是没说出什么来。我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也不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怎么应酬。
“哎呀,我的老妈——看你的出息劲儿!她不会跑的……”
“快进屋啊?!”培新爸爸笑着说。
“对、对,走……”培新妈妈拉着我进了门。
进了门厅,培新妈妈见我要换拖鞋,虽然再三说不用换,但我看他们都是穿着拖鞋,还是从鞋架上拿了双拖鞋,换上后进了客厅。我用眼睛的余光,匆匆地扫视了一下客厅:无论是地板和墙壁的色彩,还是家具摆设,给我的第一感受就是朴素简洁,洋溢着知识分子家庭特有气息。培新妈妈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培新和他爸爸也相继坐在了另一沙发上。
“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啊!这些年来呀,我还一直以为,我们这个吊儿郎当的崽子,不会有姑娘看上他呢!”培新妈妈边给我剥着香蕉皮,边兴冲冲地说。培新爸爸说:“我早就跟你说吧,就凭咱们崽子……”
“我说老爸老妈,你们别再‘崽子、崽子’的,好吗?”培新打断了他爸爸妈妈话茬儿,撒娇似的埋怨着。他妈妈笑吟吟地对我说:“你不知道阿,在当初,我们都特别想要个女儿,可偏偏来的是他这个混小子!从他小时候到现在,我们一直叫他‘崽子’。这几年呀,我们一直盼望他把女朋友领家来,我们也就有女儿了!”
“我们一听你的名字,就知道你爸爸妈妈,肯定是个正经的庄稼人!”培新爸爸接住了话茬说。“一年四季在于春!可春天再好,得靠人去勤辛地耕耘和播种!”
接着,培新妈妈又问了问我家的情况。培新爸爸也不时地插嘴,问一些农村的事情,主要是农民的收入和生活条件。绚丽的晚霞,映红了客厅的玻璃窗,也给宽敞的客厅塞满了玫瑰色的光华!
那天晚上,他们带我出去吃的烤鸭。包间里荡漾着开心的说笑声,餐桌上堆满了丰盛的菜肴!我暗自庆幸的是,培新的父母都很随和,也很朴实,没有一点儿高级知识分子的架子。他妈妈不住地给我夹菜,用薄饼给我包鸭肉,从心底流溢着对我浓浓的喜爱。吃完饭,培新妈妈说舍不得让我走,要我晚上和她住在一起。我难为情地说,怕舍友们瞎开玩笑,都是一个单位的,不好。她很理解我,尊重我的意见,但让我在星期天,一定要早来(他们家)。我点头答应了。
我就这样走进了他们家。尽管和他们相处才几个小时,可我的紧张和拘束就已完全消失了,仿佛已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但使我更进一步了解培新的父母,使我更加崇敬他们,是在两天后的那个星期天。
那天的一大早,我刚刚起床,培新的妈妈就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早点过去,并说按我的意见,不去外面吃饭,一家人包饺子吃。尤其是“一家人”这三个字,对我来说,真像蜜一样甜在心里。
培新把我从地铁站接到家后,他妈妈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兴冲冲地说:
“小勤,你知道吗,这两晚上我兴奋的呀,真是觉都睡不着!这么多年了,也就是自见到你后,我心里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可遇到亲人了!”培新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一边儿歇着你的啊,今儿没你的事儿啊!”她笑着瞪了培新一眼,接着对我说:“真的!这么多年来呀,也就是自我走上工作岗位那天起,就没分过单位和家。当时,我们的航天技术和美苏等一些先进国家相比,又落后得很多很多。白天我们在所里工作,晚上和休息日回到家里,就玩儿命地学外语,学看外文资料,学国外先进的科技知识。这大半辈子呀,我们真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工作和学习了。我们是人民推荐上的大学,也是人民助学金供我们读完的大学,属于‘工农兵’学员。但今天我们敢说,我们作为航天战线上的工程技术人员,没有辜负党和人民的培养,对得起‘工农兵’学员的伟大称号!不像现在有些大学生,工作还没干好,眼睛却盯在待遇、职称和出国镀金上……”
“看你,都扯哪儿去了……”培新爸爸打断了他妈妈的话茬儿。培新跟着起哄说:“这是高兴的,都不知说啥好了!”
“是扯得有点远了,不过这些年来,我们确实是这么过来的。在培新小的时候,他从老家一回来,我还有点家的感觉,但他一走,我们这家又成了‘第二工作单位’;后来,他上中学、上大学,又有了自己的小天地,这家里又剩下我们在‘工作’。所以呀,我们的家庭生活是一塌糊涂……”
那天她说了很多很多,连我们出去买菜和包饺子、吃饭,她的话都没停过。她谈她这大半辈子的工作,有拼搏进取的艰难历程,也有事业上取得成就的自豪感;她谈家庭生活的冷暖,谈生活中的种种苦楚,谈对培新小时候的管教和分别时的牵挂。她虽然说了那么多,仿佛还有永远说不完的话。拿培新爸爸的话说,他半辈子都没听过她说这么多话,也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多的苦水。她是一个事业上的女强人,也是一个感情充沛的妻子和母亲。她这大半辈子,的确不容易。也就是从那天起,我由对他们的崇敬,变成了真挚的亲情之爱。我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承诺,我也一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使这个家庭充满温暖和爱的欢乐!也就是从那天起,我从心里真正走进了这个家庭,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
在第二天,我就从书店里买了本大众菜谱,琢磨起怎样怎菜做饭。我是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自小就帮着妈妈做家务,家里常吃的饭菜,我基本上都会做。为了做得更好,在中午休息时,我曾几次去工地附近的小饭摊,看大师傅怎么炒菜,怎么掌握好火候。我开始准备了,准备着做他们家称职的媳妇!我也盼望着,盼望那一天的早日到来!
我要得到你——诱惑
又是一个暴风雨的晚上,我斜坐在那张气派无比的办公桌上,跷起了二郎腿,悠闲地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台风要来了……”
雨下得很大,而且没完没了地下。说实话,我喜欢这种疯狂的雨天,可以听不到任何其他嘈杂的声音。
在这种天气里,最嘈杂的声音就是雨声。这和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时我所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
那天,我神差鬼使般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电视屏幕上只显示出一片一片的雪花斑点。那时候,我想:如果,我把一盘AV带子一推进我的破录像机里时,里面也能跳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美人来就好了。“她”使尽浑身的柔术将我彻底诱惑……
我知道,这只是我19岁那年读过的一部日本漫画——《电影少女》中的一个情节。但是,这种模模糊糊的诱惑,开启了我对女人的渴望之门。
当然,我今年已经34岁了,却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女人,可以彻底将我诱惑到发狂的地步。反而,我诱惑过的女人,她们或是妩媚妖娆,或是纯情如水,数不胜数。
不过,我还是很期望一场“真正的”艳遇!一场奇特的,没有结果的艳遇!一个完美的女人,她彻底地将我的心俘获,揉碎,让我既做她的主也做她的奴,让我心甘情愿地被她诱惑……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喂?”
“……”
靠!搞什么?午夜凶灵啊?现在才晚上7点钟!我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来电……让我惊讶的是,这号码竟是内线。至于是从哪个办公室里打出来的,我可就记不清了。要知道,我从美国回来以后,才在这里做了1个月左右的管理。
看来,敢打这种恐吓电话的,居然是个内部职工。这个“斯亚物资贸易公司”,果然是问题重重……
我记录下了号码,决定明天一定要让张秘书来查一查是哪个“孤魂野鬼”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走到了窗户边,望了一眼外面的天。暴风雨让天昏让地暗,但却抚平了我心中不平的火焰,给我带来了宁静的时间与空间……
我低下了头,俯瞰过这幢楼门前的马路。似乎所有的人和交通工具都已经被泛了滥的洪水给卷走了,永远地消失了……
突然,一个身材娇好的女子冲入了这场大雨中,打扰了我的宁静。她,看起来似乎是从我所在这幢楼里飘出来的一个冤魂。
真受不了……这年头了,居然还有人玩雨中漫步!要玩也不能选这种台风带来的暴风雨吧?
纯粹找死!
只见她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黑色的职业女装外套,随便往地下一扔,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硬领衬衫。她从身体的侧方慢慢地举起了双臂,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圈儿,似乎那个圆圈已成为她的一个结界。紧接着,她那向空中伸直了的双手慢慢地在头顶合拢,好似在向上天祈祷着什么……
天!已经下了这么大的雨,难道她还想要祈雨吗?
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向上的合掌姿势,有了不一会儿了。接着,她用双臂做了个类似划水的动作,沿着那个结界原来的轨迹慢慢地将双臂放下。最后,她双扣十指,放在早已湿透了的胸前,做出了祈祷的手势,并支撑住她自己略微低沉下来的下颚……
不知道这位“祈雨的圣女”到底在举行着什么仪式,反正我这个人,是最看不得女人自己伤害自己了。怜香惜玉,是我这个浪子唯一的一个品德。
我随便拿了两把伞,是张秘书下班前买来备用的。
我从3楼的办公室里跑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是那么的急切……
我撑着其中的一把伞,慢慢地靠近了她。我的动作慢得很,好像没有让她察觉出来。我很想看清她的脸,但是她那被雨水打湿了的头发紧紧地贴在了她侧部的脸颊上,让我看不全她整张脸的轮廓。她一直那样低着头,安详地闭着眼睛,并将下巴安定地搁在了她正在祈祷着的双手上。
出乎我的意料,她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我本来以为是哪个痴女,为情郎抛弃才会用这场雨来冲洗自己,折磨自己,让别人去心疼自己的身体……
没有任何痛苦表情的她,是那么的恬然自得,好像是一棵坚忍的小草在享受着大自然的滋润……
我撑开了另一只伞,遮住了“欺负”她的那片天空。可能是由于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太过于敏感了,她感觉出来了,突然睁开了双目,用一种痴痴傻傻的眼神望着我……
我完蛋了,今天晚上,我肯定睡不着觉了……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去招惹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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