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集结,而城墙上的守军却已经昏昏欲睡,没有发现下方的动静。
“咚!咚!咚!”
“杀啊!”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伴着沉沉的鼓声如同一把巨锤敲在了衡州城所有人的心上,衣不卸甲的刘熙祚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火急火燎地登上城楼,怒吼道:“都给我清醒点,守住衡州城!”
轮值之外的守城士兵也逐渐到位,在刘熙祚的指挥下先用大炮远程炮击大西军。
可惜火炮太过老旧,且数量太少,仅仅略微阻拦了一下大西军冲锋的步伐。
在炮火声中,密密麻麻的大西军士兵冲到了城下,架起了云梯冲向城头。
“放箭,放箭!”刘熙祚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一边以身作则抄起身旁的一把弓欲亲手杀敌,无奈自己不是武将,半天才把弓拉开,射出的箭也是软绵绵的。
不过周围的官兵都被感染了,一时城墙上箭如雨下,还有石头、热油纷纷砸在冲上来的大西军士兵头上,惨叫连连,大西军损伤惨重。
“兄弟们,跟着我冲啊,占领衡州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从前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人,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张献忠见情况不太乐观,连忙让手下鼓舞士气,激发士兵的斗志。
大西军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不要命地往上冲,勇往直前,前赴后继,杀向城头。城下也有士兵试图用冲车撞开城门。
守城官兵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一个大西兵刚一冲上城楼,立刻就被守城官兵一刀断头,鲜血狂飙,那头颅重重地掉在地上,双眼始终圆睁。
但越来越多大西军冲上城楼与守城官兵近身肉搏,后者一时无力将前者赶下去,局势越发不妙。
一个魁梧的大西兵勇不可当,将冲过来的守城士兵纷纷砍死,一看周围,一个将领正在奋力指挥,他狞笑着挥刀冲向后者。
“刘大人小心!”刘熙祚浑然不知一把大刀即将砍在自己脖子上,他的副将奋不顾身地冲过去扑倒了他,救下他一命。
魁梧大西兵更加确定眼前的人是个大官,不依不饶地冲上来。
手起刀未落,魁梧大西兵升官发财的美梦还没做完,眼中的神采迅速消失,一个参将已经从其身后将他开膛破肚。
刘熙祚惊魂未定地爬起来,一旁赶过来的杨守春见到这一幕更是脸色苍白:这姓刘的刚刚差点死了,不行,我不想死,我不能留在这了。
“刘大人,这里靠你了,咱家马上去请示王爷。”话音未落,杨守春已经跑远了。
“我呸,狗阉人!”副将愤怒地骂到,却无可奈何,只能迎向源源不断冲上来的敌人...
“郡王,郡王,不好了,不好了!”杨守春的鸭公嗓将半个桂端王府的人都给惊动了。
“住口,在王府中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好不容易睡着的朱由榔被吵醒,看着狼狈的杨守春恼火地呵斥道。
“郡王,十万火急啊...”杨守春喘了口气,“寇军已经攻上城楼,刘大人他们守不住了,我们快逃吧。”
“什么?!”朱由榔大吃一惊,虽然已经有了守不住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这么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命令杨守春:“你去通知刘熙祚,就说我们要马上往南边撤离,让他务必守住,为我们争取时间。”
“啊?”杨守春双腿一软,“这,这,郡王,咱家刚刚一路跑过来报信,这会儿双腿已经没气力了,怕耽误了时间啊。”
朱由榔扫了他一眼,也不计较,随即吩咐一个王府侍卫去通知刘熙祚,然后召集府里的人准备逃命。
过了不久,桂端王府的重要人员都上了事先备好的马车,朱由榔走出这座住了近二十年的王府,来不及感慨,却发现二十几个陌生人朝着这边靠近,被侍卫挡在外面。
“来者何人?”朱由榔见只有这么点人,主动走过去质询。
王夫之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问道:“敢问桂端王何在?”
“父王不宜出面,一切由本郡王负责。”
王夫之之前已经大致知道桂端王府的情况,这一问让他更确定桂端王病情之重,他也不耽搁,拿出韩临交给他的广东都指挥使的信物交予朱由榔查看:“见过永明郡王,我等来自广东,都指挥使得知衡州府情势危急,特地派我们来保护各位撤往广东。”
朱由榔确认东西没错,还给王夫之后皱着眉头问道:“就你们二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