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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折刀狠狠地扎进心脏。鲜血将衣襟染得通红,林烛毫无表情地转动刀柄,心脏被狠狠搅碎,她仿佛感觉不到疼。
瞳孔缓缓扩散,脑部接近死亡。
烛倒了下去。
漫长地像是永恒地等待。
烛睁开眼的下一秒就看向身侧,白晓在她身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甜。
“你醒啦,烛?”坐在一旁的路畅欣喜地问道,“我刚刚还在苦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嗯,醒了。”烛反而没有看向他,满眼漠然,自顾自地说道。
“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呢?”
“路畅,今早上在甲板上,你跟白晓交流时,用的传声符呢?”
“嗯?传声符?”
“还在兜里吧。”
“找不到了。”路畅歉意地笑笑,挠挠头。
“是吗?”
林烛从餐桌上抓起一把餐刀,用餐布反复地擦了擦,刀刃在灯下熠熠发光。
“那我这边有呢。”
她指指白晓手中。一张符箓紧紧地抓在手心。
“我刚放上去的。”
另一边,白晓忽然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唐辰。
“怎么了?”靠在一边的唐辰奇怪地看着她。
“林…林烛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林烛她成功了?太好了,那我们也回现实世界吧。”唐辰作势要拿过她手中的左轮。
“她说,吴谌,好久不见呢。”
白晓颤抖着手,扣下扳机,子弹在瞬间掀开头骨,从后头盖骨穿出,溅起一片血花。
唐辰软软地靠墙倒下。
“她还说,你快要死了呢。”
“白晓醒不醒来都无所谓。”烛看着路畅说道,“既然每个梦中的意识体都是你的一部分,也许从一开始,就只有你一个人在梦中,陪我们演戏。”
“所以,无论张潇死掉也好,胡海死掉也好,所有人都死掉也好…你仍然通过梦看着我们吧,吴谌。”
“你…你在说什么啊,烛。”路畅迷茫地看着她。
“我现在只想知道,梦是从哪里开始的。”烛继续低头擦着餐刀。
“我们不是已经回到现实了吗?”路畅奇怪地问道。
“你无法做成路畅的第二点原因,是你还活着。”林烛将餐刀在手中划过,鲜血顺着手心渗出,慢慢地汇成一股。
“这里并非无法死亡。而就算他想不到装在白晓身上的那张符,也一定会判断出这里并非现实,而是第二重梦。”
“为什么?”
“电话。只有在梦里,夫人的电话才永远不会拨通。那可是她的青痕啊,你不熟悉吗?吴谌。”
“那你又是怎么判断的?”
“通过你啊。”烛轻轻地说道,“本来我不确定的,谢谢你了。”
“你还真是敏锐啊,林烛。”吴谌苦笑了下,“从小你就是班上最冷静最理智的孩子。”
“白晓的话带到了吗?”
“我听到了。”他点点头。
白晓害怕地把枪扔在地上。
“不要怕,现在去甲板。记住,记得躲开所有人。”林烛在她心里说道。
走廊上已经涌来不少警务人员,地上有三具死尸,唯一活着的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左轮枪扔在一旁。
“现在,跑。”脑中唯一的命令。
反正,只要到达甲板就好。
白晓站起来的一瞬间腿还是软的。入口挤满了人,她一狠心,翻过栏杆,摔在地上。那一瞬间,手臂感觉像是骨折一般裂开。她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走廊尽头的楼梯间跑去。
所有的门都打开,所有的房客和员工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统一转头,直勾勾地看向她。
无论如何,只要跑就对了吧?
“然后从甲板上跳下去,如果不出意外你会摔得差不多昏死过去,但是一定要做完那件事,然后告诉我。”
两侧的人群抓向白晓,她死命拨开。
十几级楼梯像是那么漫长,她终于看见了湛蓝色天空。一同出现的是挤在甲板上的人群,齐齐立在门口,像是迎接她的到来,一齐咧开嘴。
“你有四发子弹,记得上膛,我刚刚给你演示了。”
她举枪,第一发打在门口左侧男人的手上,又穿进胸膛,那人朝后仰着倒下,剩下三枪紧接其后。
人群有了一个缺口,白晓弯腰钻过。
四周是平静的大海。
她想都没想,一跃而下。风扯动她的头发,像是孩童的无意拨弄。
她砸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