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啊?!所以你和社长…”Amy恍然。
“嗯,不光我们。所以,历代社长和历代王至死不休。”
“司马家也有人做过社长?”
“哪里,那一任社长从司马家手里买到的罢了。”长乐摆摆手继续指着书念道,“书上说,用肃杀之剑断石为两半,一半呈青绿色,一半呈朱砂色。哦,就是需要见过血的刀子砍,明白了。”
“这东西上哪儿找去?”
“简单,随便找个博物馆借把刀,比如那个什么越王勾践剑,我觉得就不错。”
Amy白了她一眼。
“你当是大白菜,说借就借啊。我还有问题问你。”
“问吧。”长乐哼着小曲儿,抖着两条小短腿儿,低头看着摹本。
“石头没了,你也会死的吧。”
“也许会吧。”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社长走之前是让你接过位置的,你一直不愿意担任罢了。你再走了,月初社不得解散吗?”
长乐满脸漫不经心。“不是还有你呢嘛!阿毛这个身体,我本来也待不了多久了。怎么说来着,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
“可是我们都……”
“好啦,说不定死不了呢,走吧,该去挖那块宝贝石头啦。”长乐打断了Amy的话,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
“让我说完。不管是对月初社还是对我们,不管从情感上还是理性上,你现在都不能死。”
“新王必有战争,你知道的吧。不把石头给砸了,大家一起玩完啊?三年多前就打不过,现在可比那时候差太多了。”
“那是因为吴谌偷袭在先。”
“我不管,总之,我希望你们好好地。尤其是烛,我可放心不下那个小傻瓜蛋。”
乌黑的藤蔓瞬间破土而出,一眨眼间就将长乐死死包裹。青色的花骨朵逐个张开,花瓣在空中上下颤动,宛如青色坟冢。
“我在车里等你。”
长乐消失在藤蔓中。青瓷花合拢,藤蔓又缓缓缩回地下。
“不就是想结束话题嘛,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么,连芥子都用上了,地板砖碎了还得我解释给物业科…”
Amy愤愤跺了跺脚,朝楼下走去。
长乐静静坐在副驾驶。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暖洋洋地。十月的校园是如此生机勃勃,桂花香像陈酒般醇美,四周来往的学生朝气蓬勃,青春盎然,让她一度回想起自己曾经公派留学的日子。
她回忆起自己第一次遇到那个男人的场景。因为朋友介绍,说是书香门第的小少爷,她还嫌弃了好些日子,见面日子甚至一推再推。但第一眼看见他,长乐就知道自己是他的人了。虽然他不算潇洒,不算帅气,甚至也不算书香气十足,但是却那么沉稳,那么深邃。他们在外国相识,相恋,又一起回国,一起加入月初社…一起领养林烛。这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只剩下自己和烛,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可以活着,谁又想死呢?
长乐自嘲地笑笑,她早就知道Amy会不同意。
“早知道就不拉那个小子入伙了啊。”长乐想起来路畅,“那个傻乎乎的孩子,哪里能在灵的世界活下去。”
也不知道烛他们怎么样了,玩的还开心吗?
灵符上传来的感知,似乎路畅那小子又睡着了,昨晚不是睡得挺早吗?真能睡啊。
“路畅!”白晓拼命摇着路畅的肩膀,“你醒醒啊!”
躺在地上的路畅眼睛紧闭,一动不动,血顺着嘴角缓缓淌下。走廊已经有工作人员被枪声吸引来,唐辰见状,赶紧把警务人员拉到一旁,试图解释现场的情况。
“他已经死了。”林烛跪坐在旁,默默地说道,“不管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在这里他已经死了。”
“你还说?!”白晓朝着她咆哮道,“你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烛低头无言,紧紧握着她手中的折刀。
现在是她做抉择的时候了。
路畅的牺牲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无论怎样,路畅都应该陪在白晓旁边才对。况且,自己有绝对可以证明猜测的方法。一旦真的能从梦境中醒来,她可以立刻在警卫室找到唐辰,在他的身上贴上传音符,理论上是可以把自己的现状传递出去的。但是现在路畅死了,自己还要不要再以身犯险?如果自己判断错了,如果自己也证明失败,如果这本身不是梦,唐辰,可以信任吗?
烛陷入两难。胸口下方像是有恶鬼在啃噬她的皮肉,撕扯她,疼痛却无法出声。
真的好难过。
她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痒,用手背抹了抹,湿润润的。
何时自己竟流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