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1106,狠劲儿咣得一声带上门。
齐铎狠狠地骂了一句浑话。他慢慢地从地上支撑着,坐起身来,背部和臀部此刻都摔地生疼。一边用手揉着摔伤部位,齐铎扶着墙站了起来,缓缓向前走。
1101。终于到了。齐铎用力地用食指扣了扣门。
“洗澡呢!自己开门!”他听见周怡的喊声,四下里开始摸索自己的口袋。钥匙放在哪里了?齐铎摸了摸上衣口袋,又将手揣进裤兜和屁兜里,空空如也。
是不是刚刚摔倒的时候掉在地上了?齐铎凭着记忆在刚刚摔倒的位置仔细摸索,终于在1104房门口那一块摸到了枚长条状金属。
他打开门,里面一盏灯也没有开,只有淋浴间的灯是开着的,齐铎还能听见周怡边洗澡的哼歌声。
“怎么不开灯啊?”齐铎埋怨道,黑暗中一时找不到电灯开关。
“我怎么没开灯,我当然开灯了。”周怡的声音从淋浴间传来。
“开了个屁。”齐铎小声说道,摸索着墙往前走。
客房的构造和宾馆的房间无二。穿过走廊,右手边就是他们睡觉的双人床。齐铎弯下腰摸到床沿,随机一屁股坐在床上。
总算歇下来了,齐铎心里想。忽然间,他感觉脚踢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他又用脚踩了踩,还蛮有弹性的。
什么东西?枕头掉地上了?不会这么大啊。今晚上自己走了后,周怡又偷偷买什么东西了?齐铎有些好奇。
他手臂向前拉开了床头的台灯,凑到地上一探究竟——
一具尸体。
铜铃般的眼睛直勾勾瞪着他。
齐铎发出了尖锐而又撕裂的惊叫。
“死者名叫胡海,34岁,职业是…作家。”保安主任翻看着从死者口袋中找到的身份证和名片念道,一旁的保安助理正在做登记。走廊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但是相关的工作人员正在陆陆续续赶来,警戒线已经拉开。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另一边负责案件的安保人员正在采录口供。
“大概是九点吧。我记得我从电梯出来看了眼表,因为走廊光线不太明亮,加上我喝多了头有点晕,反复看了好久,那时候应该是九点。”
“在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员?”
“我回来的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
“几乎?”
“噢!我记得我在1107…还是1106门口,碰到过一个滑滑板的小男孩,就撞在一起了,别的再没有见到人。”
“你女朋友是什么时候回到客房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她吵完架之后就没再联系,但她应该也没回来太久,因为我回去的时候她正好在洗澡,整个屋子全是黑的。”
“屋内是黑的?”
“对呀!我还问她为什么不开灯,她说她开了,但是屋里面就是黑黢黢的,要不我也不会开床头灯。”
“死者你认识?”
“我们晚上一起吃过饭来着,跟好多人,当时他吃完饭,似乎和1107的张潇还挺聊得投机,他们说要去酒吧再喝上几杯,我不知道他们去了没去。”
“最后问你一下,你隔壁杂货间的钥匙你有吗?”
“钥匙?没有。我去杂货间干什么啊!”
“谢谢您的配合。”录口供的安保人员起身与齐铎握手后出了门,他要去案发现场。
“死因…感觉像是窒息。你看他口内已经干涸的绿色油漆,我感觉这应该是致死的主要因素。虽然他的腹部被锐器拉开,流了很多血,但是毕竟没有伤及脏器。而且,看起来这个出血量是不至于这么快死亡的。最重要的是,你看他的眼球充血突出,是典型的窒息症状。”保安主任戴上了白手套,正在与助理交流。
“先生,口供录完了,应该不是这间屋里里的人干的。男的有不在场证明,女的虽然没有证明,但是据最晚看见她的人的说法,应当是8点40。在短短20分钟内不太具备作案条件。”
“这只是你的推测,唐辰。”安保主任捏住尸体的脸颊使其张开嘴,“这种特快油漆在十分钟之内就能完全干涸。”
“跟公司联系上了吗?”安保主任问道。
“还在联系,不知道怎么回事,信号似乎被干扰了,可能是这里磁场的影响。”唐辰解释道。
“我们要尽快靠岸协助意大利警方完成调查,先派几个人守住现场,今天就这样度过,其他乘客记得把门锁好待在屋内,不要轻举妄动。”
“是,我去安排。”唐辰点头离去。
白晓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她打开屏幕,是一条微信。
一瞬间如坠冰窖。她颤巍巍出声打断还是闲聊的路畅的烛。
“胡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