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好几日,公输瑾确确实实的听了梗凉的话,每次吃饭的时候,只是悄悄的藏下了一点食物,绝对不敢多拿。出来找梗凉的时候,也是瞅准了老人没留意,或者出去的时间,一切都进行的稳稳当当,只有一点另他感到疑惑不解,那就是赵行去哪里了?一连好几日都没有见到他了。他公输瑾是什么身份,乃是大奉国上柱国公输盘之长孙,是他整个公输家族今后的命脉所在,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赵行绝对没有把自己抓来后就不管不顾了的可能。
这一日,公输瑾起了大早,他隔着窗缝看到那聋哑老人出了院子,远远的看他走进山里,他就像往常一样朝着茅屋后的树林跑去。
“站住。”,一声呵斥从公输瑾的背后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冷冰冰,可不是多日不见的赵行还能是谁?公输瑾心下一惊,手里捧着的荷叶包也落在了地上。
“去哪里啊?”,赵行缓步向前,公输瑾只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就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呛啷”一声,一柄寒光透体的利剑扎在落到地上的荷叶包上,只见那赵行挑起荷叶包,手腕轻轻一抖,那荷叶包就散了架,里面零七八碎的食物也散了一地。
“我说那孩子怎么这么些日子还没死,原来是你偷偷送东西给他。”,赵行一边说,一边凶狠的扫了公输瑾一眼。
“你!你是我爷爷的部下!你...你为什么抓我们?!”,公输瑾虽然内心十分害怕,可事已至此,他告诉自己不能再退缩,实际上他也早暗下决心,只要赵行回来,他就要问个清楚,此刻的他把心一横,用自己还能发出的最大声音质问道。
“为什么?因为这个可以么?!”。赵行怒目看向公输瑾,手里的剑望前一递,顶在了公输瑾的眉心。
公输瑾向来时一样,又被赵行像提小鸡儿一样的提在手里,他此刻是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他觉得自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压制着,就连开口都困难。
“狗日的!你放开他!”,赵行将公输瑾丢在坑洞上方的铁栅栏上,一脚踩住他的背心,下面的梗凉立即发现情况不妙,竟然破口大骂起来!
“啊!”,公输瑾一声惨叫,原来那赵行并没有理会梗凉,只是脚上一发力,一声脆响,那公输瑾竟然是被踩断了臂骨!
梗凉心中恐惧陡增,这赵行竟然对公输瑾下如此重手!赵行给他的感觉一直都不好,就算离着两三丈的距离,他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那种死人才有的冰冷气息。
“你....你怎么才能放过公子?”,梗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前他认为赵行就算会杀了自己,但也不会加害公输瑾,不过从现在他对待公输瑾的方式来看,他绝对不会善待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赵行眼中一凝,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愈加深重,梗凉死死的咬紧牙齿,好像只要稍一松气就会被那阴骘的气息逼到昏厥一样。
“本就没打算留你,你本也早该死了,如果你自己动手,我可以暂且善待公输瑾。”,赵行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抛给了坑里的梗凉。
梗凉颤抖的从地上捡起来,打开瓶塞,里面滑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他不禁心中苦笑,虽然莫名其妙,但是自己这次看来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梗凉抬起头望着高高再上的赵行。
“你不过是蝼蚁,他的命却比你值钱。”,赵凉冷冷的回道,言下之意,只要梗凉肯自我了断,那他就会对公输瑾好一些。
“不...不!梗凉你不要听他的!”,被踩在脚下的公输瑾用尽力气朝梗凉疯狂的喊道,剧痛已经让他俊秀的小脸扭曲狰狞起来。
“是啊...我本就该死了,是老叔公救了我们寨子,是公子给我送吃的保住了我的命...”,梗凉心里想着,双腿也不再倔强,竟是颓然的跪在泥地了,自己从小在老营寨里过苦日子,见过了太多是生离死别,他也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怎么样死去,那时候的想象的景象,也不会比现在好到那里去了吧?自己这样赖活着真的有意义么?自己是贱命一条,也许自己死了,赵行真的会对公子好一些吧?
“你答应我的!”,梗凉不做他想,就势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我走了爷爷,我走了老叔公,我走了...公输瑾。
“不!”,公输瑾凄厉的惨叫在耳边回荡,梗凉不忍心去看他,只是将那红色药丸丢入嘴中,喉头一梗,那东西顺着喉管就落入了腹中,他只觉得片刻之间,天地变色,混沌一体,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轻飘飘的随风荡开。公输瑾的呼叫声也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这是要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