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虔一个人背负。
“我卫国,我浔阳城,还没有败!”,严青突然说到,公子营也是一愣,他正要看虞虔如何应对自己,他来之前是抱有必死之心的,所以现在即便对虞虔咄咄相逼,但也丝毫不惧。
“我部下悍将十数,你是想一一挑战么?”,虞虔冷冷的说,那日他在城下督战,的确是见到这名持枪男子或死或伤了自己登上城楼的二十余名重装甲士,武力非凡。
“小人自知不敌将军的悍将,但小人想要挑战的是将军您。”,严青摘下自己身后的铁枪,枪尖指地。虞虔一愣,随即大笑,天下谁人不知他虞虔战力非凡,给他挑战自己部下的机会那是给他留了一条生路,如果是和自己打,纵然你枪术高明,也定然不是他虞虔的对手,他虽然人在军务,但要说历年来接下来的挑战确实数不胜数,来人均是非死即伤。公子营此时也是眉头紧皱,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兄,武力极高,而且招招都是杀手,凡是在武学一道上的挑战,无论是谁,他从不让一招半式,以严青的枪术要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
“你果真要比?刀枪无眼!”,虞虔成竹在胸,比武对他来说,根本无所畏惧。
“请将军请出虎跃枪!”,严青枪尖一转,倒转三步而立,公子营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看两人有板有眼的拉开架势就是要打,他只好暗暗苦笑,这严青在自己府上就是个出名的死心眼儿,他不想让他来,他一定要来,他不想让他对上虞虔,他偏偏要打,看来今天他也是铁了心要陪葬自己。
“好小子,凭你我还用不着虎跃枪。”虞虔不再多说,拔出佩剑直刺向前,站在俩人之间的公子营只觉得一阵凌冽入刀的冷风刮过,竟是逼的自己倒退三步,他以前也见过虞虔出手杀人,但那时这是远远观看,只觉得自己的师兄武力超群,英雄无敌,可近距离的体会到虞虔的剑锋才知道自己这位师兄的的武学一道,已然是化臻之境。师傅公输盘曾经说过,虞师兄就是一头猛虎,既通兵事,又通武学,和自己完全不是同类的人,这次大战他才真正的体会,大奉王要求他两个月之内攻下自己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虞虔大军真的是在搏命相攻,不说两月,一月足矣,有太多事掣肘了这位虎将,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自己呢?一边观战一边思忖的公子营这样想着。
严青眼看虞虔向自己扑杀而来,不退反进,一杆长枪抖出枪花,斜刺相迎。枪对剑乃是绝对优势,寸长寸强的道理任谁都明白,那虞虔偏偏是不避开,枪尖就要点到他胸口的一瞬间,他身形鬼魅一变,仿佛在空中止住了去势,单凭手腕的反转就硬生生压开了枪头,剑刃改刺变扫,顺着枪身狠狠的扫向严青。言青这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枪,一个后撤,身形逆着来势汹汹的利刃想后撤去,避开这扫来的一剑,没等两人站定,又是几招互拼电光火石般的互撞,。一切都来的太快,一时间两人竟然是拼的互有攻守,那些营中甲士也没少见过自己的主将与人决斗,纷纷开始呐喊助威。
“我有一法,求将军留我家公子性命。”,就在两人再次铲斗对撞之间,严青用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虞虔心中一振,一个后撤拉开距离,老练如他,自然明白武道上的生死对决,最忌的就是被人扰乱斗心,但是严青突然来这么一句,他不得盘算一下其中的深意。两人只是短暂对峙,又是寻机扑杀在一起。
“将军信我!”,严青又是一句。
“众目睽睽,如何不杀!”,虞虔暗暗回到。
“移形换魄,我死,公子生。”,严青持枪抵住虞虔挑来的一剑,再次近身说到。虞虔大骇,他与这严青已过数十招,已知这严青的枪术深浅,自信十招之内必可取此人性命。但他说移形换魄之法,他曾经听公输盘,也听一些闲人说过,有一种阴阳奇门之术,可以瞬间改变人的相貌,甚至可以让人灵魂出鞘,在此生死之间,这严青竟然如此隐秘的提及,莫非?虞虔当下心神意乱,手中利剑竟是一个迟滞,那严青瞅准时机,竟然是舍弃长枪攻击距离的优势,欺身上前一拳重重的击在虞虔的胸口!
虞虔只觉瞬间胸间一口气提不上来,持剑倒退三步,脑海中竟一恍惚,手中之剑竟然诡谲的变为了一杆长枪,这竟然是严青手里的那杆长枪!再一抬头,迎面的正是手持利剑的自己!那持剑的自己站定之后,竟然纵剑化作一道残影朝自己飞驰而来,虞虔赶忙躲闪,奈何他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虽已紧急回避,那一剑还是直接深深的刺入他的肩胛骨之中。
“将军神武,此乃障眼法,此术小人只习得皮毛,即刻就会解开,将军速决!”,虞虔脑海中再次响起了严青急急促而又坚决的声音,只片刻之间,虞虔发现自己手中长枪又变为了利剑,而捂着伤口,跪倒在地上的则是刚才还和自己的生死相搏的青衫男子。
虞虔此刻脑中急转,两人对视片刻,虞虔此时已经不再怀疑此人身怀异术,毕竟自己曾经亲身经历了一遭,不由得他不信,严青对着虞虔露出了恳求的面色,虞虔心中说不出的苦闷纠结,只见严青微微一笑,突然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异样的光华,这种眼神虞虔再熟悉不过,这严清看来是故技重施,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被换作是自己师弟卫营!
“严!”,卫营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一个严字刚出口,只见虞虔反手持剑,用剑柄重重的砸在“严青”的后颈之上,已然化做严青的卫营登时昏死过去,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见到自己的主将暴虐对手,围观的大奉士兵无不齐声叫好。
“你这家臣确有些傲骨,但还是意想天开了一些。”,虞虔缓缓的走到一旁观战的假卫营面前,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凄怆神色,他知道此时真正的卫营已经被自己击晕,自己如此重手,真卫营一时半刻根本醒不过来。
“是严青唐突了,他不过是护我心切,不知轻重罢了。”,假卫营淡淡的说,想来这严青多年跟随卫营,那清淡的口吻也模仿的极为准确。
“你知道你今日来,会有什么后果么?”,虞虔问道。
“我既然来了,就知道我今日必死,只求师兄一件事,我这家臣与这匹爱马无罪,请师兄网开一面。”假卫营回道到。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虞虔恶狠狠的说道,心中怨愤之气已经到达了极点,这小小仆役竟然能使用如此惊为鬼神的术法,而就是这样的奇人为什么愿意为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师弟赴死?!他想不通,他也不想去想明白,这简直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虞虔持剑背过身去,他只觉得背后的假卫营缓步上前,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有王命!”,须臾之间,血溅长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