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人静,屋外正飘着毛毛雨,空气中透着湿气,丝丝沁人。\\wWw。QΒ5。C0m\
突兀的物品落地声响及闷哼划破一室岑寂,坐在门外的男人霍然开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胸口一阵紧缩——
摔倒在地的冉冉正利用拐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她使尽全身力量,光洁的额际渗出点点汗水,背对房门的她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完全落入一对燃烧着炽热情焰的黑眸中。
她吃力地攀住拐杖,忽然杖脚一滑,登时失去重心。
“呃……”
“小心!”
展夜韬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差点又跌回地上的冉冉,让她偎入一副温暖坚实的胸瞠。
这一瞬间,她屏住呼吸,因为他的体温似乎带电,正透过彼此的衣物熨在她上,搔动着她的细胞、进而窜入血液,逐渐消融她冰冷的心墙。
“痛吗?”
将她抱到床上,他仔细端详她有无外伤。
顿时。他的关怀在冉冉听来,成了鲜明又挖苦的刺激。她拉下脸做出冷淡的反射动作,刚才的悸动仿佛不复存在,她的心墙又高高筑起。
“你忘了?我的腿没有感觉。”
“其他部位还有。”
他拿话反驳她,立即在她冰冷的表情发现一道小裂缝,他识相地没戳破,她反而不甘地脱口反击。
“其他地方有感觉又怎样,也改变不了我是残废的事实。”
展夜韬不做正面回应,转移话题。
“你肯用拐杖了。”他面露喜色。
之前,冉冉逃避现实,还负气摔断一双拐杖;看见她终于练习使用拐杖,一股油然而生的感动掳获他的心绪,他觉得胸腔仿如被汩汩热流填满,连日来积压的团团陰郁被激昂取代。
“废话!我想喝水,不用拐杖怎么下床。你不要会错意,我不是在练习!”倒是冉冉,像被抓到见不得光的小辫子,面红耳赤地辩驳。
他体贴地不拆穿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抿唇微笑,从床头的热水壶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递给她。
冉冉意识到刚才的理由等于自打嘴巴,兀自气闷,不接受他的好意。
“我要喝的是冰水!”口气很冲。
展夜韬疲惫地抹一把脸。“好,我下楼倒。”
他的嗓音透露浓浓的沉倦,冉冉此时才发现他的神情比前几天又憔悴了些,脸颊也消瘦了点……
他眼中微泛血丝、眼下有淡淡的黑影,显示他的睡眠不足;下颚冒出青髭,表示无暇打理自己;因为疲惫带来的不舒服,衣襟下前两个扣子被他随意解开,早已种在冉冉心中的不舍,正迅速萌芽。
“不用了,我不想喝。”她并不是真的想喝冰水,而是被他撞见自己偷偷练习用拐杖,面子挂不住而已。
展夜韬踱回床畔,坐在床沿微笑看她,一点也不介意她没来由的蛮横。
冉冉没注意到他始终留在她脸上的怜惜眸光,全副心思都放在他穿着黑色休闲长裤的腿上,颜晴提过的话在她脑中一字不漏浮现。
“你当真拿自己的腿做实验?”憋不住疑问,她还是问了。
“只要你能复原,我无所谓。”
他不置可否的回答惹恼了她、也急苦了她。
“收起你的无所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一点都不需要!”
“在树林那一晚,你说过什么都忘了吗?”他深情凝视她。
“当时我伤得神智不清,忘了,全忘了……唔……”
房内霎时安静下来,她划清界线的否认被他尽数吞入口中,他的大掌将她的颈项按向他,密密实实地吻住那张净说些令他生气话语的小嘴,吻得有些气急败坏,有些怏怏不快。
他略带薄惩意味的吻一放开,气息微喘的她凄恻开口。
“我如你所愿不纠缠你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已经禁不起更多挫折了,你非得那么残忍吗……”他的反覆让她无所适从,泪,又不争气地悄悄滑落。
晶莹的泪珠掉落他指间,幻化成滚烫的火球,一颗颗熨入他的心。
没想到他的逃避竟造成她最难忍的痛楚,展夜韬心头一紧,修长手指揩去她的泪,坚定道:“我只要你。”
“不要因为同情而对我说出承诺,树林那晚也是。”她撇开脸。
展夜韬的下颚微怞。很好,那晚的一切她都记得,却以“全忘了”三个字抹杀得干干净净!
他微愠地扳回她的小脸,灼热的唇再度以侵略之姿霸气地烙下惩罚,浑然的阳刚气息伴随惊猛的热吻,一股脑儿送入她檀口,炙烫的滑舌执意勾挑出她收回的万缕情丝,将两人永远缠绕……”
翻腾的怒意逐渐被煽惑所主宰,澎湃情潮入主彼此,他不自觉放慢速度,以挑情的啄吻导引她释放热情,共享甜美悸动。
面对此生最爱的男人,生涩的冉冉终究毫无招架之力,在他热切的撩拨下,意识几乎瘫痪,如着魔似地臣服,情不自禁抬手攀住他的颈项,意乱情迷之间学着他回应。
他心神一颤,波澜数起万丈,再度以吻封缄——
热吻过后,她已经娇喘连连地躺在他身下,挑染的狂野红发在床上铺散成半圆扇状,将她酡红俏脸圈成一幕美丽得足以将他溺毙的画面。
“你气我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曾伤透了你的心,但我对你并非因为什么该死的同情!给我爱你的机会,让我证明我的心,好吗?”他望入她眼中,低噎的嗓音是压抑了浓烈情意的结果。
从展夜韬的眼神里,冉冉确实以为他眼中从此只有她,可是她没有办法忘怀自己是残废的事实——最残酷的事实。
“我的勇敢早已被你击溃,你也不用证明什么。”当无法回报对等的深情时,她只能不顾一切推拒,纵使胸际有股巨大的无形力量扯痛她。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难道又是另一个谎言?”如夜的黑眸堆满挫败。
“不!我爱你,爱好久好久了,我没有骗你!”她急忙脱口的否认,直接透露了她的心。
展夜韬眉峰一敛。“为什么?”既然爱他,又为什么拒绝他?
“我……”
“我不会任你又把真相藏在心底。”想起她曾经把苦楚往肚里吞,他就有说不出的心疼。
“我行动不便,不再是以前的冉冉了,无法给你正常的幸福。”她伸手抚平他眉间深锁的直纹,难过的湿濡朦胧了她的视线,忍不住号陶大哭起来。“呜……我再也不能跑、不能跳,连最基本打理自己生活都有问题,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一定会成为你的累赘……”
展夜韬动情地搂住她。
“傻瓜,你不是累赘!幸福没有分正不正常,只要你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是幸福。我只要你,冉冉。”他重申。对惜言如金的他来讲,能说上第二遍的话,已不容怀疑。
“呜哇——”冉冉哭得更凶了。”不要骗我,你明明只爱男人。”
“男人?”展夜韬的眉头打了死结。这妮子在瞎说什么,他怎么不晓得自己性向有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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