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可以若无其事。但她天生就藏不住情绪,心情很糟,全写在她脸上。
“你去把冷气开强一点。”墨凯森派了件差事让她做。
“这样…不够强吗?”她已经觉得冷了。
“我很热。”他看著档案里的数字,淡然地说,本以为可以掌控得了自己的心绪,但她一坐在他身边,他居然浑身发热…真要命!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香甜的吻。[热!书%吧&独#家*制^作]
“好吧!”她照他说的,去把原本二十五度的空调降到二十度,又回到位子上。
墨凯森把档案中的数字算过,麦琪儿替他把算过的资料收拾好放进档案夹里,两人都没说话,同样感到有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彼此之间。
终于墨凯森弄好了所需要的文件,放进公事包里,起身说:“我出去了,你到秘书室去,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你还会回来吗?”麦琪儿只是顺口问他,可是在这当口她这么问听来就是怪怪的,好像她期待著他回来似的。
“不会,你下班时记得把垃圾提下楼去。”他看著她说,打从那一吻之后,他没再认真地看她一眼,他知道自己在回避她,因为他不知要用什么方法去补偿她,瞥见她脸颊嫣红,眼底隐约透露著不安,他感到罪恶…对她产生遐想,更加倍了他的罪恶感。
“是。”麦琪儿垂下头去,难掩羞窘。本来是防著他的,可是他却主动地跟她保持距离,要她提垃圾,应该就是要她记得自己只是个小妹吧!这其实是好现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提糗事,也当没那回事。
他走了,她看著他离开,一关上门,她赶紧就往垃圾桶里翻找回自己失散已久的眼镜,它被埋在废纸堆里,而她总算没有失去它,等她有钱再配新的镜片就又可以戴了。这副眼镜从国中起就一直跟著她了,随著她的近视加深,更换了好几次镜片,她犹记得是阿爸骑著摩托车载她去衡阳路选配的,她说什么也不丢掉它!
她还记得整副配到好一千两百元,十年前的一千两百元算很贵了!阿爸笑咪咪的,掏出口袋里绉巴巴的钞票付了钱,对她说:“有这副眼镜就能看清楚黑板了!”
她感动在心底,要知道那一千两百元阿爸和阿母要辛苦地卖好多碗牛肉面才能换得的,她当然很珍惜。
她把珍贵的黑框眼镜放到行李袋里,去了秘书室,爱琳一听她是来帮忙的,立即就叫她试算一堆股票的本益比,麦琪儿对爱琳交给她的工作并不陌生,那可是她的专长,于是她很认真快速地帮忙做好了报表。
午茶时间,麦琪儿和大家又聊得笑呵呵,差点就忘了墨凯森,而且时间变得超快,一晃眼就到下班时间了。
挥别大家,她拎著行李,看地图搭地铁到了她借住的地方,是曼哈顿最高级的住宅大楼区,教授乔伊和师母大方地把他们位于二十楼A座的房子借给她住。
她进了豪华的大厅,搭电梯上二十楼,找出钥匙开了A座的门,顺便看看隔壁B座邻居紧闭的门,不知里头住的是什么人?
她没那么好奇,很快地进屋里去了,漂亮的屋子让她心情变得很好,她躺上柔软的沙发,全身放松,累得睡著了…
晚间八点,她醒了,洗好澡,就出门去找打卫机会。
她在中国城的一家福满楼川菜馆找到领台的工作,店家见她是台湾来的,中英文流利,立刻录用她。
“平常日你就负责晚上七点到十点招待点菜的工乍,周末得提早在上午十点到,工作到晚上,我这里宵夜时间也有营业,你支领时薪,得穿旗袍,你应该没问题吧?”餐厅老板娘说起话有浓浓的北京腔。
“没问题,没问题。”她照单全收了。
“今天你就先来熟悉一下环境,明天要准时到喔!”
“是。”麦琪儿精神大好地说,因找到这工作而充满感恩。
铃铃铃…
清晨五点,闹钟铃声大作。
麦琪儿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摸索床头,按掉那吵人的铃声,十分钟后闹钟又叫了。
铃铃铃…
她摸索到它,再按掉,抓进被窝里抱著,沉沉睡去。
她习惯在早上五点钟就早起做早操,运动筋骨,然后K书,预习或复习功课,吃了早餐再到学校去听演讲、上课…可是今天她实在好困,她初到纽约,睡在陌生的床上,有些不习惯,而且墨凯森的影子像鬼魅一样,整晚缠著她,让她睡不安宁!
他在她梦里缠绕著她,一下吼她,规定她不能这个、不能那个,一下又吻得她心神俱颤。她反反覆覆地作著恶梦,连连惊醒,快精神耗弱了…
“唔…”终于,她睡饱了,舒服地翻身,睁开眼,拿起怀里的闹钟一看,时针指在十点整!
“怎么才睡一下子就十点了?”她含糊地咕哝一声,下一刻,她从床上弹了起来,两眼往闹钟一瞪,尖叫。
“啊!十点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立刻溜下床,抓了裙子穿上,边穿边往浴室跑,心想她身上的T恤入睡的时候就穿了,不必再换,匆匆进浴室挤牙膏,刷刷刷…心底急,快快洗把脸,手指打颤地戴隐形眼镜,拎著小钱包,慌慌张张拿了大门钥匙就往楼下冲,快跑进地铁…
进到墨氏投资公司里,已快十一点了,她挥著脸上的汗,站在上楼的电梯前,已预料到进总裁室时,墨凯森会用什么脸色对她了,她很内疚,很想干脆装病回家算了。
“睡饱了吗?”才想著他,他的声音就出现了!
她愕然地回头,他从营业厅走来,一身英挺的西装,唇上噙著嘲笑,她真希望这只是幻影…
“不好意思。”她认错。
“别因为你不必打卡就可以迟到,你是赶来吃午餐的吗?”墨凯森冷冷地数落,电梯门开了,他迳自走了进去。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麦琪儿低著头也走进去,无法跟他说,其实他正是罪魁祸首,他让她整晚作恶梦…
“最好是。”墨凯森瞥了她一眼,按了上楼的键,今天她换了裙子,匀称纤白的双腿极好看,但上衣就惨不忍睹了,绉得不得了!总之她怎么看都摆脱不了稚嫩的学生样…算了!他也不想要求她太多,她又不是正式员工,高兴怎么穿随便她。
麦琪儿噤声,没敢再跟他辩驳,他怎么说都对,他是老大啊!
电梯门开了,她低著头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去煮你的咖啡。”
“小妹,都几点了,你这么没有时间概念吗?这时候应该是要叫中餐外卖进来了吧!”墨凯森坐回自己的位子,翻阅公文。
麦琪儿听著他既酸又辣的话,感觉自己很猪头,匆匆闪到自己的座椅坐下,很不安的问他:“那…今天早上有人帮你煮咖啡吗?”
“嗯。”他冷声应。
“我没来以前…。都是谁在煮?”她期期艾艾地又问。
“欧秘书,她的能力是你的一千万倍,有空别老是跟她哈啦,多跟她学学。”墨凯森给她良心的建议。
“是。”她虚心领受,总裁说的是啊!她是菜鸟中的菜鸟。
“叫…裁…”她还有个疑问。
“嗯。”墨凯森撑著额,纳闷地看著她,没人像她这样,敢一直跟他闲聊天,他的时间就是金钱,多废话一秒,都是他的损失。
“你怎么知道我刚睡饱?”为什么那么神准?他也梦到她吗?她悄悄地脸红了。
“你的衣服那么绉,很像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有眼睛的人大概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嘲笑。
麦琪儿诧异地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真是绉得不得了,她赶时间心想不用换,没注意到竟是那么糟…
“还有你的头发看起来根本没梳吧!”墨凯森语带无奈地嗤道。
麦琪儿慌乱地摸摸头,她是忘了,长发还打结了…她急著戴隐形眼镜,居然忘了梳头发,她的样子一定像疯婆子,她从来就没这么狼狈过。她鼻头热热的,眼睛泛起泪光,很自责,说不出的委屈,她平常不是这样的,都怪那个吻…
墨凯森瞧她快哭了,神经紧绷,坐直了身子。他并没有责备她,她这是怎样?“要是觉得来我这里很委屈,你现在就可以走人。”他正色地说。
麦琪儿拚命地忍住泪,不想再丢脸,她要做这行像这行,人生只要朝正确的方向前进,梦想就可以实现,现在当公司小妹,并不代表一辈子是小妹,她将来一定要当女强人…
她极尽所能的控制情绪,语气尽量平稳地告诉他:“我不会走的,我会一整个暑假都留在这里。”
他暗暗佩服她,她情绪管理得不错,总算有长进了。“很好,去订午餐,别吵我了!”他以老板的口吻命令。
“你要吃什么?”
“牛肉面。”
“好。”她起身,走出办公室,先到洗手间去把头发弄整齐,勉强把衣服拉平些,再下楼到柜台去登记。
墨凯森在她关上门后,忍不住吁了口气,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竟让他心软了,事实上她一早没出现,他还在担心,她会不会是因为昨天那唐突的一吻不来了。
而今早他也差点迟到!他作了整晚的春梦,她柔软的唇瓣纠缠著他…最糟的是不知哪一户人家,清晨五点闹钟就响了,那种铃声还是旧式的,响起来声音像警铃的那种!
他被吵得头昏脑胀,忍不住咒骂,早上出门时还特别问了门房,可有新邻居搬来?门房竟说没有。
真不知是哪一户人家,要是明天再这么吵,他非得向住户委员会提出申诉不可。
他办公室的门开了,动作迅速的小妹回来了,她没有大声向他报告,安静地走回位子上坐下,他也收拾远飏的心神,开始工作。
他仍让她去档案室,替他跑腿、做杂务,是她自己要留下来当小妹,说到就得做到,绝不能反悔,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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