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儿就毫无人性!”纪青亭仿佛有些许不快。
弓长无心害怕她借题发挥、发表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没完没了。于是,岔开话题,应该说是言归正传。——
“我姑姑呢?她没事吧?”
“呵,喊得还挺亲啊,这三两载也不见你如何关心,尽听闻你说公主殿下坏话,甚么‘荒淫’‘好色’‘嗜酒如命’,这些词不是该用在你等男子身上么?”
“我就是个奴仆好吧?——唉,哪那么多废话,我问你,公主现在何处?受了伤吗?严重不?”弓长无心追问道,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往额头外冒。
“看你紧张的!公主在前院会客呢!谢容谢老相公来访。”纪青亭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昏睡了几个时辰,公主已服了万劫大师留下的奇药,伤势应无大碍,旧疾也平复了许多。”
弓长无心听罢,宛如咽下了一颗定心丸:“那就好。——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被小妖女打晕之前,姑姑和那位夏国的战神正要与蚩尤无涯开打,结果如何?那老妖跑路了吗?”
“跑路?遇见咱公主,他还想跑?——死路一条!”纪青亭扬起头,颇有几分得意,当然,她是为自己的主人鸣得意,“适才洛瑛子打探来报,奉天府搬了他的尸身,正悬在建康城头示众!这本是提振民心的好事,公主竟要洛瑛子带了棺椁前去收殓。真不知公主咋想的!”
“死了?他不是传说中的妖王么?这般轻易就被干掉了?他是专程来送人头的?”弓长无心大为惊诧。
“对,千里送妖头!”
“谁杀了他?战神韩任?”
“当然不是!当然是咱公主的手笔了!水玉剑一剑毙命!”
“你确定?”
“我猜的!——必然是如此啊!我们领着白袍卫杀出公主府的时候,公主已经扛着你回府了。故而,我啥也没看见!”
“不会是韩任下的杀手吗?他可是夏国的战神啊!”
“甚么战神,在咱公主面前,他也就是个牵马坠蹬、提鞋掌灯的,哪轮得他威风!想咱公主,可是大兴朝朱雀榜前三甲的高手!”
“什么榜?红色麻雀榜?”
“朱雀!”纪青亭强调道,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话题带跑了,兴致勃然,“女子武功评议为朱雀榜,男子的则为玄武榜。想当年,........。”
“唉,真是个话痨。”弓长无心低下头沉思着:
“若是弓长明玥杀了蚩尤无涯,那就麻烦了,大兴朝麻烦,她更麻烦。试想,在这瞬息万变的乱世之间,列国纵横,兵危四伏,一旦有合适的时机,强者必然饿虎扑食、挑起战端。蚩尤无涯虽说只是神龙国三大妖王的老二,而且已失势、被架空,但是神龙国若以此为借口,打起复仇的旗号,倾国来犯,依着天德皇帝的德性,恐怕要拿她来做求和之资。更何况,还有夏国!夏国的高层素来对坐享江南的大兴朝居心叵测,未尝不会利用蚩尤无涯之死大做文章。他们一向喜欢趁伙打劫。——那个韩任的骤然降临,就很能说明问题。来得太及时!必定是怀抱着什么阴谋!”
想到此处,弓长无心猛地拍了一下红肿的额头:“不行!我得找姑姑问个究竟!”言罢,他吃力地站起身,欲往外走。
“有啥可问的!”纪青亭试图拦住无心,“殿下吩咐,要你好生将歇。殿下正会晤谢老相公呢!”
无心忽然若有所思,扭头问纪青亭道:“老纪,蚩尤无涯死了,桓素的死算在了谁的头上?”
纪青亭大惑不解地道:“他是蚩尤无涯杀的啊,我等都是见证!还能栽在谁身上?”
“坏了!”弓长无心一拍大腿,飞也似地冲出心不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