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重口味!不会是专门拿来垫酒壶的吧?
几案的另一旁是几根杂列的白烛,明焰摇曳,如梦似幻,映照着公主姑姑带着醉意的面庞:微微泛红,嘴角含笑。这标致的椭圆形小脸蛋啊,与其说宛若暮春的桃花,不如说酷似严冬腊月的霜雪之梅。若问人间好颜色,一枝独秀动乾坤。
她席地而坐,背后是玉石制的美人靠,两侧是孔雀头形状的扶手。窈窕之身斜倚,孤鸿之姿俱现。长发披肩似清流,轻纱运光若灵波。玉骨冰肌,手如柔荑,纤纤细指在空气中自由舞蹈,仿佛在弹琴,也仿佛在指点江山。
玉颔微颤,娇艳欲滴,香肩半露,罗裳半解,令人不忍直视——辣眼睛!
这造型,这画风,这意境,乍一看还以为是王家卫导演的香港限制级电影海报,和大兴朝人们茶余饭后谈资中美貌而狂浪的半妖公主的形象倒是颇有几分神似。不要误会,此刻的她并非是在搔首弄姿,一来,她个性不拘,二来,她恐怕真的喝多了。——以弓长无心后来对她的了解,纵有千种风情,她也是一个“冰美人”,拥有着一颗纯粹而自尊的灵魂,因为她的内心有一份必需坚守的寂寞。
长公主的身旁立有一座楠木架,挂着红色披风,上方横陈着一柄无鞘的剑。它名唤“水玉”,是由蓬莱岛上的一种奇特水晶混同岭南妖洞的玄铁炼制而成,铸此剑的正是公主的授业恩师万劫道人。这老家伙可不简单,传说中的百妖金丹便是他为正武皇帝搞的私人订制。他行迹不定,神出鬼没。——老家伙的杰作水玉剑此时在沉沉的幽暗之中焕发着别样的光芒,映衬着它唯一的主人:大兴王朝开国皇帝之女泠月长公主弓长明玥。
“无心我侄,这两年委屈你了。让你在府中为奴,亦是无奈之举。”弓长明玥徐徐地直起身子,凝望着弓长无心。
“好说,好说。长公主殿下也是为了保护我嘛!”弓长无心拱了拱手,顺坡下驴,其实,虽曰为奴,他的小日子还是过得蛮滋润的,到底有一个皇长孙的身份,也有这位公主姑姑罩着。
“往后你便叫我姑姑罢,毕竟一家人。你未出生时,我与乃父秦王哥哥情义甚笃。”
“这不太好吧,我是戴罪之身!”弓长无心回复道,实际上,他不愿喊她姑姑,一则,因为他这个弓长无心并非真正的弓长无心,二则,她比他大不了几岁(不到十岁),三则,这个称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金庸先生笔下的杨过与小龙女,嗯,不太好吧?——弓长无心如斯想。一不小心,想入非非。
“无妨。这样亲近。”说着,她一面整理好衣领、系好衣扣,一面缓缓地站起身。
一身雪白,在弓长无心的眼前渐渐“高”起来,恍如清水出芙蓉,这才是真的惊艳。那一刹那,弓长无心愣住了。
“嘿,回公主话。”纪青亭捅了弓长无心一下,他立马回过神来。
“谨遵公主命——姑姑。”弓长无心鞠躬道。
“我若未记错,你今年应是十八了?”姑姑问道。
“是啊,是啊,年方十八。”弓长无心一边面无表情地略为恭谨地回答着,一边心下暗笑:“年方十八?真是扯淡的话!我这么大个的人站在这里,你们居然瞧不出我二十好几了,难道古代的人都长得比较成熟和捉急吗?罢了,不和你们争。谁叫我现在是大兴王朝的弓长无心呢?谁叫你们非要认定我是弓长无心呢?我便装装嫩吧。”
“既如此,也该历练历练了。”弓长明玥淡淡地说道。
弓长无心一听,不免惊恐,突如其来的“历练”让他手足无措:你要我干嘛?姑姑——你想咋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