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主王子的假面舞会

记忆。可是……没有。

    “不清楚，估计是什么需要通报的突发事件吧！”被问的同学说。

    突，突发事件？！

    梅妍和唐小夕悄然互望——不会吧？！

    也就一早餐奶而已，又不是什么手榴弹、氢弹、原子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人员伤亡流血事件才对！

    不过，也难说，毕竟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校长的女儿——储程。

    “我，我们不会被挂上拍子游街批斗吧？”要怪只怪唐小夕1864年历史学的太好，一幕幕幻想的画面不时地在眼前徘徊。

    “今天有带伞吗？”梅妍调侃。

    “干吗？”不好的预感冒头。

    “我记得你并不喜欢吃臭鸡蛋的吧？万一他们随手就朝我们扔来……”梅妍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状。

    瞬间数道黑线下落，见唐小夕竟信以为真的苍白了脸便安抚般拍上她的肩，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就看见学生会长展韶御迎面招手。

    “梅妍，刚才还在找你呢！来帮一下忙好吗？组织部的人手不够用。啊，唐小夕也在，一起来帮一把吧，哈哈，谢谢。”他笑，露出好看的牙齿，“有机会我请你们吃饭。”

    “吃饭倒不必了。我只想知道，学校为什么突然临时开校会？”梅妍问展韶御，唐小夕也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

    “我也不清楚。”展韶御回答，“你们知道，我们校长他——”他压低声音笑着说，“蛮古怪的。”

    “是啊。”梅妍也笑，眼睛里丝毫没有唐小夕眼神中的心惊胆战。

    ……

    布置会场，组织学生，安排座位……

    等一系列事情做完，偌大的礼堂已经黑压压坐满了人。只第一排有几个座位是空着的。

    在平时，不论大小课堂还是会场，第一排往往鲜有人问津，迫于无奈光顾的只有：

    一、迟到者

    二、晚到者

    三、不到者

    其实梅妍本身并不在意坐在哪里，不过今天她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和唐小夕能坐在后面或坐在第三隐形空间里。

    因为两人刚坐下便见侧对面大厅门口出现一个怒气冲冲的人影，呈火山爆发状，丝毫不介意于发挥自己过于灼目的光和热，几乎红了眼睛的人笔直的冲了过来——

    “梅、妍！”咬牙切齿的柯莫宣头顶明显一块不小的肿包。

    唐小夕紧张地望着他，再望望梅妍，几乎被柯莫宣的冷怒吓晕过去。

    “这位同学！”端坐着，目不斜视的梅妍慢条斯理地开口：“会议马上就开始，请保持会场安静！”

    “你！——”

    “我怎样？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学院不准开车到校，更何况你这种连有没有驾驶证都值得怀疑的低龄学生？没把你直接告发出来，检讨一番通报全校勒令退学就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了，你真该将那易拉罐好好收藏起来，每天膜拜才对。”

    还好，现在的会场比较混乱，没有多少学生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你！！”

    “不用这么激动感谢我了！”梅妍望向他。

    “校长来了。”

    一阵掌声雷动。

    前台上，储包赋等一干学校领导从容就座。

    柯莫宣狠狠地瞪了梅妍一眼，百般不情愿般，坐在了梅妍一侧的唯一空椅子上。

    “莫宣！”大厅门口悄悄闪进储程，她刚才去换衣服，所以比柯莫宣来的更晚。

    理所当然一般，储程将柯莫宣一旁的一名无辜男生“瞪走”，然后一脸娇笑着，偎依着坐了下来。

    “呵呵”她越过柯莫宣冲梅妍和唐小夕礼节性地点点头：“梅妍今天好漂亮。”她说，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她本不赞成柯莫宣再来找梅妍的。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好心，她只是从心底深处排斥柯莫宣和梅妍有一丝一毫的接触机会而已。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惧，就象柯莫宣多看梅妍一眼，他就会远离自己一丈一样。

    就象现在，柯莫宣明明坐在自己身边，但他的眼睛却时不时瞥向一旁的梅妍，虽然里面燃烧着怒火，但储程却在其中解读出了其他很复杂的东西——

    很危险！

    那个女人很危险！

    霸道一般，储程双臂挽上了柯莫宣健壮的左臂，如嗔似娇地望向他。而柯莫宣终于转回视线看她，水样的温柔，一时竟让高傲自满的储程楞住。

    “同学们——”储包赋开口，会场安静下来。

    “今天召开这个临时紧急会议是因为有一项重大的决定当场公布！”他停顿了一下，很满意地发现本来还想蠢蠢欲动的学生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

    “这项决定可以说是我们‘圣新学院’建校以来跨历史性意义的第一次！他将决定在座的同学们很多人的命运！是你们梦寐以求的、期待已久的、对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重要的、无比非凡的——决定！”

    下面一阵短暂的喧哗，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有同学问我这个决定真的这么重要吗？我会反问他不重要吗？重要吗？不重要吗？真的这么重要吗？就是这么重要！而且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重要、还要严重！它可能会让很多人哭泣，但也会让很多人欢笑，会让很多人在一瞬间身价倍增，也会让不少人在刹那间一文不值！它会在几秒钟之内实现大多数人的梦想，可以让你飞上枝头也可以让你坠入地狱！它是如此美妙诱人而又如此残忍冷酷……”等等等等……储包赋说啊说啊，将一众人说得晕头转向汗流浃背心惊胆战。终于，他说“它——这项伟大的决定就是——”

    全场肃然。

    储包赋却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包括主席台上的其他领导也直直地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水：“这个决定就是——”

    他拉长了声音，并猛然站了起来，表情瞬间严肃，右手一挥，大声道：“今晚举行化装舞会！”

    噼里啪啦！

    叮当桄榔！

    台上台下晕倒无数。

    嘘声响起，一片哗然。

    “哈哈……”储包赋笑声爽朗。

    “下面我们将现场选出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两位主角，及其他角色！人人有戏份，个个要参与，抽签决定，谁也不可有任何异议……”越说越兴奋，完全无视抬下一片海浪般地翻腾。

    别人倒也罢了，梅妍有些心怯怯，她想起了昨晚的梦！

    王子和公主？！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恐怖？”唐小夕问梅妍。

    “没什么。”只是担心噩梦成真。

    “哦？”唐小夕不解皱眉。

    “那，你看到金凌在现场没有？”梅妍问。

    “在啊，就在最后一排，瞧，正在梦周公呢。”

    “天呐！”梅妍拍拍额头。

    “公主哎！”身侧的储程兴奋的喊出声，“我一定要做白雪公主！”她双眼呈心型闪烁，就像已经成为公主一样：“莫宣，你想做什么？”

    “是要抽签决定吧。”柯莫宣虽然笑着，脸色却有些冷，他不理会储程一脸容光焕发的期待表情，说：“我想我更适合一个四处流浪的骑士。”

    “英勇的骑士杀掉恶龙救出美丽的公主。”储程甜甜地笑，转头问梅妍：“梅妍希望做什么呢？”

    “我？”

    “她？”柯莫宣突然插话，“凶狠的海盗是再合适不过了！”

    “谢谢夸奖！”梅妍说。“对恶魔的宽容就是对善良人的残忍，对那些坏蛋小人来看，我的确是很凶狠！”

    “哼——”好男不跟女斗，柯莫宣自我安慰，但头顶上的包似乎更痛了。

    抽签用的红纸箱已经传递了过来，每人从中摸出一张折叠的严严实实的纸条。

    柯莫宣摸出两张，把其中一张顺手递给了梅妍，梅妍看也不看就给了储程，并抢过柯莫宣手中的那张，“这张才是我的，谢谢！”

    柯莫宣皱眉，重抽了一张。

    “啊！”储程展开手中的枝条后跳起来，惊喜得意溢于言表，“我是公主！我是公主！”高兴的象个孩子一样，她如愿扮演地道的公主。

    而柯莫宣则果然要扮成一个骑士，而且是不需要攻城掠地的那种。

    “梅妍，你抽到了什么？”得到一“南瓜仙女”角色的唐小夕推了下有些哭笑不得的梅妍。

    “我……”竟象失声一样，梅妍将手中的纸条攥得紧紧。

    “王子在哪儿？谁扮演王子？”储程已经在高声寻“夫”了。

    但她的声音淹没在学生潮水般的喧哗中——

    “哇——我竟扮演那个老巫婆？！”

    “刚好，你不用化装了，哈哈……”

    “喂，不要抢我的！“

    “哈哈，看啊，他抽到的是‘小皮皮狗一只’”

    ……

    “你到底要扮什么啊？”唐小夕问难得沉默的梅妍。

    “老唐——”梅妍突然抱住唐小夕，“你这次一定要救我！”

    救

    怎么救？

    唉！

    噩梦啊噩梦！

    果真是天意难逃？

    早知道，就不做这无谓的挣扎反抗了！

    可不？

    现在似乎变的更糟了！

    整个舞会会场布置的美仑美幻华丽非常。扮演不同角色的学生们个个装扮的精心雅致，整个气氛简直就象童话王国翻版一样。

    储程更是一副白雪公主打扮，黑发白裙，雪肌红唇，在璀璨的灯光下如一颗闪闪发亮的水钻，吸引了几乎全场的目光。

    “怎么不见梅妍？”她问身旁的柯莫宣，现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

    “不知道。”

    柯莫宣身着一身黑衣，更显得英挺硕长，在众多俊男美女中鹤立鸡群一般。

    “她不会是要扮演一名烧火丫头，连舞会大门都不用迈进了吧？”储程夸张地笑。

    柯莫宣转头不再说话，他似乎对眼前那盆尚未开花的水仙兴趣盎然。

    “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主持人高分贝地狂喊，他穿了一身滑稽的小丑服，模拟着兔八哥的样子，手舞足蹈。

    “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让我们为两位主角——美丽动人的白雪公主和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哎？哎哎？！白马王子呢？被谁吃了？！”主持人咆哮。

    现场喧腾起来，口哨声吵嚷声此起彼伏——

    “白马王子不会是被巫婆抓走了吧？”

    “是被巫婆三包了啦。”

    “不是和别人私奔了吧？”

    “王子怕羞不敢来了？”

    “不过谁扮演王子啊？”

    “王子在森林迷路了，现在正在哭鼻子呢，哈哈……”

    正吵嚷在兴头上时，“白马王子”出现在了门口的红地毯上。

    “他”是和“南瓜仙女”一起出现的。

    像在现场突然吹过一阵来势凶猛的飓风，几千人的会场刹那间鸦雀无声。

    如果我们称赞一个女人很漂亮（当然，我的词语匮乏到了小白-0-），一般都会用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词；如果我们称赞一个人很帅，那一般会说他俊朗修长英姿勃发睿智精明等词；但如果一个人比女人美丽而比男生帅气，中型妖娆气质高贵优雅，似乎就只能说他美貌而——不可方物！

    不错！

    眼前的这位“白马王子”就是如此一个震撼人心的、吸引了男女两种不同性别高级动物的美人——

    他——

    不是别人，正是身着男装的梅妍。

    因要准备白马王子的衣服而迟到的梅妍面对众人复杂的目光尚搞不清楚状况——

    不是吧？

    即使我迟到了二分钟也没必要象要杀人一样瞪着我啊！

    这时一翩翩男子走过来，温温而道：“可以请您跳个舞吗？”

    接下来的舞会变的异常有趣，白马王子变成了大家争相接近抢夺的对象，倒把“白雪公主”冷落到了一旁。

    储程赌气坐在一旁，恨恨地盯着将自己风头抢尽的梅妍。

    身旁坐着柯莫宣，全场只有他没有去想梅妍邀舞。他一直坐在这个角落喝水果酒，甚至对储程死命暗示想让他邀请自己跳舞的神情都不曾注意到。

    诺大的舞池里旋转翩飞着成双成对的蝴蝶，在悠扬的音乐中踩出幸福轻盈的旋律，轻纱黑影，掠画着，一副五光十色的图。其中最美的是一只桀骜而耀眼的天鹅，洁白优雅，鞠起一捧涟漪，在湖水中缓缓荡开——

    一曲罢了，一曲继续。

    梅妍和展韶御滑进了舞池。

    “储程，我们去跳舞。”柯莫宣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储程伸手。

    将储程揽在怀里，刻意在梅妍和展韶御左右旋转。

    储程将头埋在柯莫宣肩头冲梅妍挑衅地笑。梅妍一脸莫名。

    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大家一声惊呼。

    啪——

    一线蓝色的聚光等打到了主持人的身上，他换了一身血红的长袍，黑边刺绣，高礼帽白面具，血红的嘴唇，整个人一吸血鬼装扮，将一批小胆女生吓得又一声惊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然后喊：“我刚刚从阴暗潮湿的地下宫殿而来，我是被吵醒的，被一位绅士所托，让我来公布这场美妙的、完美的舞会**部分那最惊心动魄的时刻！啊——我的玫瑰！！啊——我的甜心！！”

    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说：“他是d班的，是文学社社长……有点，怎么说呢，有点疯癫……”

    “现在我宣布这一内容！噢！我动人的白马王子和可爱的白雪公主请到这里来，对，就到前面来——我宣布，下面，锵锵锵！下面请我们尊贵的白马王子温柔的疯狂的浓情蜜意的——亲吻白雪公主一下！！”

    “哇啊！”全场沸腾，不亚于外星人登陆消息确认。

    “不，不是吧？”梅妍和储程面面相觑。

    有人喝彩。

    有人鼓掌。

    有人煽风点火。

    有人惟恐天下不乱。

    “亲爱的白马王子，请你拿出你最真挚勇敢的勇气，亲吻这位娇媚动人的公主，将她从黑暗中唤醒，从此幸福的生活！”主持人振臂高呼，群“熊”呼应。

    灯光打在梅妍和储程两人身上，红蓝变幻着，耀眼夺目。

    “ok！”梅妍嫣然一笑，储程全身一僵。

    “白马王子”并没有朝“白雪公主”走过去，而是一转身，动作夸张而优雅的从一旁花瓶中抽出一枝艳丽的百合。

    放在唇边轻轻一点，然后瞥向众人，调皮地眨眼。

    递给储程的时候笑容愉悦：“美丽的公主，请接受白马王子最最纯洁的一吻！”

    储程反映过来，接过花亲了一下，然后耸耸肩，站在了梅妍身边。

    四周有人嗷嗷怪叫：“这也算是吻吗？”

    “难道不算吗？只说吻可并没有说要如何吻不是吗？”

    “狡猾，狡猾狡猾！”

    “呵呵……”

    “哈哈……咒语解除，大家继续狂欢啊，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舞曲响起，五彩绚烂的灯光亮起。

    气氛更加狂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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