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张妈妈就如我的妈妈一般,您若这样,折了我的福且不说,她回来看到更是伤了我们姐妹之情。这事原本不该张妈妈操心,我早该拿了主意告诉妈妈,您放心,我哪里也不去,更休提带走云苓,我就守在家里,我们两个都守着您,可好?”
张妈妈舒了一口气,笑道:“小祖宗尽是说笑话给我听,哪有女子不出门的?你待云苓好,我们老两口这辈子感激不尽。过了年又大了一岁,好事迟早临门。小姐金枝玉叶,自然不用操心这些事情。那哥有福气,订到您这门亲事。快吃粽子吧,我要准备晚饭就先回去了。”
“亲事?谁的亲事?”我狐疑道,只觉头皮一紧,后背凉嗖嗖。
“咳......额,小姐莫心急,有您刚才的话,我和他爹总是安心了。”张妈妈支吾着转身离去。
张妈妈的话像是一记响雷炸在头颅之上,我登时如雷电掣般呆立在原地,心惶惶,收不了香魄;神散散,摄不住芳魂,一时间口干舌燥、五脏六腑更如烈火烹煮,七上八下坐立难安。
“有人提亲?是淮兰溪吗?不可能!他人现在何处还不得而知,怎么可能会大张旗鼓地提亲?那是谁?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恍惚间来至前厅,二姨娘、大嫂、二嫂围坐厅前打着麻将,一见我来,二嫂招手说道:“正愁没法打呢,三缺一,慈儿救了咱们的场,快来快来!”
我不理会她,问道:“父亲呢?”
二姨娘摸着牌哼声道:“能去哪?南山楼听戏呗!说是带我去,临了又带着那东西去了,哼!谁叫人家年轻漂亮,比咱会疼人!”
“那大哥二哥呢?”我懒得理她捻酸醋意急切地追问。
“哎呦慈儿,你这火急火燎的什么事呀?都要出嫁的大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得,快来快来!”大嫂一把拉我坐下“听我的,先打完两圈,再急的事也不急了。”
“谁要出嫁?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们谁跟我商量过?”我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谁知这一句话竟引的他们捧腹大笑,那交错起伏的笑声幽幽回荡在前厅大院,于我却是十二分的折磨和煎熬。
二姨娘收起笑拿手轻点着我的脑袋说道:”傻闺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跟你商量着的?你问问你大嫂二嫂,当初是怎么嫁过来的。你父亲原本是打算等安妥好了再告诉你呢,一来怕你知道害羞抹不开脸,二来嫁妆等物有我们操办着,虽说我不是你的亲娘,但也是看着你长大,哪有不替你操心的?谁知你呀,还真是孩子性呢!再者说了,你不是早就与那钱少爷有了信物往来了么?我知道你是脸面薄,不愿意开口,这有什么的呢,要我说啊,就大大方方的预备着,咱们男未婚女未嫁,怕什么,你说是不是。”
“什么信物?哪里来的信物?”我忙问道。
二姨娘一脸狐疑道:“咦?你娘留给你的环佩呀!”
“环佩?”我忙拿出来说道:“环佩从未离身,何来信物?”
二姨娘接过去翻手看时却不觉笑道:“哎呦我的祖宗,原来另外半个在这里呢。你们看你们看。”说着拿给大嫂二嫂。
“什么?怎么回事?”我惊慌失措劈手夺过来细看,却见这玉洁白圆润,正面为楚,反面不知道为何竟然变为“钱”字。
“小妹这本事竟跟戏里唱的一样样呢。这真是才子会佳人,暗度陈仓。”二嫂妩眉一挑,扔出张牌说道:“咱这样的人家,就得要找门当户对的;妹妹这模样,啧啧啧,要不是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富贵之家,咱们是万万不答应呢!这钱家样样都是万里挑一,小妹,你这眼光,辣的很哟!”
“是啊,这嫁过去穿金戴银,趋奴使婢,十足的太太款儿,下半辈子自然是无忧了,你看我们,哪个女子不是这样?而且人家出手也大方,光彩礼就比同等人家多出十来箱呢,还说只要你过了门,开在咱城里的那间山水遥酒坊和恒顺当铺也一并奉送,这两厢情愿的事,还真是比媒妁之言更有诚意呢。”大嫂眉飞色舞地说道。
“这不是我的,我的环佩呢?”我惊叫着。
“好啦好啦,都是一家人,谁还会笑话你,不就是私换了信物嘛,还好姑爷有诚意,以你的环佩为证妥妥地送在老爷子手里啦!”二姨娘虽满脸笑意,可鄙夷之意早堆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