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男人,眼尖的看到刚走进饭店大厅的杜雪冰,以一口道地的英文唤道。
“文迪,真的是你,你怎麽会来台湾?”杜雪冰踩著优雅的步伐接近朝她挥手的外国男人,脸上带出一抹轻浅笑意,以同样流利的英文问道。
“年底的秀只剩不到两个月时间,我是来向你报告工作室目前的进度,和问问你的设计图稿准备得怎样?”
文迪高兴的抱了她一下,随即退开,一副公事公办的说话模样,只有眼底藏著说不出的柔情。
“呵,我就知道把工作室交给你们处理准没错。”她扬起一抹信任的微笑,眸底有著不同於娇弱外表的津芒。
“工作室的大小事,我们几个夥伴都可以处理,但有关Ada的设计图稿,就只有你一人可以胜任,Ada,你什麽时候才要回法国?”
“这个……我还没决定。”
“为什麽?你在台湾还有什麽事情还没处理完吗?”他闻言先是皱眉,而後再舒展开来。
“嗯,还有一些私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我会在台湾定居。”说这话时,她眼角、眉梢,甚至微扬的嘴角,都染上一层淡淡的幸福色彩。
“……”见状,高出她一个头的文迪,陡然感到口中净是苦涩的滋味,“Ada,你……”
“嗯?”
“不。”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麽:想询问,却又不敢发问,或许他是不想让残酷的事实,剥除他心底最後一丝希望。
移开逗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他这才注意到大厅来往客人对他们两人好奇的注目,提出建议。“Ada,这里人太多了,我想我们还是先到房间再聊吧!”
“也好。”
“走吧。”他带著她前往他暂时下榻的饭店房间,想著心事的他,一路无语。
回到饭店房间,他回复平静,专心对她报告有关工作室目前的状况,期间,不牵扯到任何私事。
在杜雪冰到洗手间,两人谈话暂告一段落时,房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谁?”文迪起身,打门,只是他才刚拉开一小个缝隙,房外的男人已经用力一推,踏进房间。
“先生,你是谁?”文迪仗著他比一般人高大健壮的体格,闪身挡在冲进房的男人面前。
“阿雪呢?”男人是薛沐翔,他这时表面看似平静,但说话的语气却不时逸出他极力压下的火气。
他想相信阿雪,只是一看到阿雪笑著和一个男人相拥,更相偕到饭店间,而且是在他挑好戒指,准备安排一场浪漫的求婚仪式时,他的理智已经发挥不了什麽作用。
“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请你出去,不然我要叫人赶你走了。”
虽然文迪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火气很大,但听到他不曾涉猎过的中文,他是鸭子听雷——听不懂。
“我说阿雪人呢?阿雪,杜雪冰她人是不是在这?”一时忽略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外国人,薛沐翔随即改以英文发问。
“杜雪冰?啊,你说的是Ada吧,Ada她现在人在洗手间……”听过Ada中文名字的罗马拼音,文迪恍然大悟的说道。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薛沐翔挟带嫉妒怒火的拳头已经击中他的脸颊,显然他误会了他话中意思。
“Oh!Shit……”一时不察,文迪整个身子往後退了好几步,捣著红肿的脸颊大骂。
“怎麽回事?”恰巧,杜雪冰也从洗手间出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无辜被打的文迪。
“文迪,你没事吧?”
“阿雪,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的存在?”看见杜雪冰一脸担心的往文迪身边跑,忽略他的存在,理智线顿时断裂,薛沐翔改以中文冷冷说道。
“阿翔?你怎麽会在这?”杜雪冰闻声转头,才发现房中多了一个男人,也换回中文说话。
只是她惊喜的语气未落,就被眼前异样的气氛硬生生卡住。
“我怎麽会在这?阿雪,你心虚了吗?不然为什麽我不能出现在这?”
薛沐翔怒极反笑,眸中跳动的净是被背叛的熊熊怒焰。
这就是他想携手共度一生的女人吗?
为什麽?为什麽她要背叛他?放在胸口的戒指此时像块高温的烙铁,烫得他心好痛。
要不是今天和客户约在云扬饭店,让他亲眼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的在一起,她是想瞒他到什麽时候?
“阿翔,你今天怎麽了?说话好奇怪……”杜雪冰走上前,想伸手摸他却被他避过。
“不要用你摸过别的男人的手碰我。”
她被他突来的怒气斥责得一头雾水。
“阿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杜雪冰瞥见他冷淡的态度,心底茫然,却为他无端的指控,眉头越皱越紧。
她只是上个洗手间出来,为什麽她的世界就好像要全数崩塌了……
“听不懂?哈,我都已经亲眼看见了,你还敢说你听不懂我在说什麽?”
他指著无辜站在一旁的文迪,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你背叛我,就在我打算为你布置一场浪漫的求婚时……哈哈,这世上最傻的男人莫过於我了——”他突然把上衣口袋中的绒布盒子掏出,发泄般的,在她眼前用力的往地上一丢。
“阿翔,我没有背叛你,而且我也不用心虚,因为我确信我的行为是正正当当的,没有一点见不得人。”
看著地上从坏掉的绒布盒中滚出的戒指,她突然觉得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因为眼前的阿翔好陌生,陌生到让她打从心底感到一阵阵的心寒。
“Ada,你还好吗?”听不懂两人对话的文迪,看著突然用双手环抱住自己身子的杜雪冰,眼底有著显而易见的担忧,好不容易才插进话关心。
“我没事,文迪,可以请你暂时先不要开口吗?”杜雪冰头也不回的请求。她需要和阿翔好好聊聊。
“OK。”文迪也发现眼前两人的情形,压根插不进第三者,心黯然的同时,也只能随时保持警戒,保护Ada。
“正正当当?你和一个男人到饭店间,就是你所说的正当行为?”
薛沐翔冷嗤,被嫉妒的怒火蒙蔽了双眼的他,已经失去了他向来自傲的判断力。
“阿翔,你在胡说什麽?我和文迪只是在谈工作的事。”现在杜雪冰终於了解他此时为何会陰阳怪气的发火了。
她暗吐口气,知道原因她就能对他好好说明。
“阿翔,文迪是我在法国的工作夥伴,他也是我的大学同学,而他这次来台湾,主要就是为了向我报告,我们工作室目前的工作进度……”
“是吗?”薛沐翔冷冷勾唇,眼中甚至闪过一丝讥讽。“孤男寡女在饭店房间谈公事,如果我说给别人听,你猜,有多少人会信?”
“你不相信我?”她从没想过,他们的爱情会如此禁不起考验!
“你值得我相信吗?”
“薛沐翔,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终於,杜雪冰也被他的冷言冷语撩起了肝火。“这就是你说的爱我?你要一辈子守护我的方式?原来我们的爱情是这麽脆弱,原来我们的爱情是这麽不值得相信……”
她突然感到身子有些轻晃,脸色也显得苍白,她对他凄然一笑,下一秒,她猛然跑出房门。
“Ada?"看见杜雪冰突然跑了,文迪先是愕然,接著趁薛沐翔发呆之际,用力挥出一拳,回报他刚才送他的一拳。
“该死——”
被打倒在地的薛沐翔迅速跳起,一把将文迪跨出房门的身子往後拉回,咻的一声,就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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