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碰碎了她。
还以为这场梦可以延续下去,以为他口中的只要你,就是生生世世。
她忘了,遗忘与花心是他的拿手绝活。
耳边隐约听见她以娇嗔的语气与他说话,带著造型戒指的纤纤玉手猛戳他的胸膛,两人的对话就像是从小认识般熟稔,乔鱼儿好嫉妒!
“真没想到会听见你结婚的消息,新婚妻子呢,不敢带出来见人吗?”女造型师扬起搽了樱桃色唇蜜的唇办。
“是啊、是啊,全世界就你最美丽,没人比得上你。”关昊甜言蜜语地哄著,一点也没察觉乔鱼儿落寞的神情、黯然地敛下眼睫。
倒是女造型师发现她的存在,带著疑问的语气询问:“昊,这是你的新欢吗?一点也不像你惯吃的口味?难不成你转性了,喜欢这种打扮像良家妇女型的?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那些姐妹淘从报章杂志上看见你的专访后,哈你哈得要死,你若早点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靠这赚钱,替她们做一番改头换面的整体造型。”
对于女造型师的问题,他避而不答。
“你到拉斯维加斯来做什么?”
乔鱼儿望著他的侧脸,对于他不介绍、不回答,几乎将她的存在当成隐形的举动感到心痛,她别过脸努力敛去脸上难堪的情绪,深呼吸后转头。
“我先到车上等你。”
不等他回答,她扭头就走。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转头之际已经从他们脸上看见讶异,或许他们认为她太不懂礼貌,她现在的身份是“关昊的妻子”,应该与他们这几位好友们寒暄几句,但她不认为他们能忍受她的陪伴,所以决定离开。
但是在她走离时,她缓慢的步伐让自己听见关昊与女造型师的对话——“喂,她应该不是你的新欢吧?”
“嗯,她就是我不愿意踏入的那座坟墓……别谈她了,对了,我有件事要请你帮我……”
接下去的话,乔鱼儿没有心思去听,如果她能静下心去听的话,就不会有往后的纷争。
回到台湾,他们刚踏出中正机场,立刻被眼前浩大的阵仗吓到,时常乐、靳仁、严湍三人都到了,有志一同地抱胸对著他们露出暧昧的微笑,三人出色的相貌,西装笔挺,站在各自拥有的高级名车前,如同豪门电影里的成功企业家一般,吸引众人的目光。
“恭喜、恭喜,新婚愉快。”靳仁鼓掌恭喜。“没想到你的动作还真快,惦惦吃三碗公,闷不吭声就结婚了,还跑到拉斯维加斯去,你是害怕我们闹洞房吗?迷人和我们说时,我们还笑她在作梦,要不是看到报章杂志,我们可能到现在还不相信她。”
严湍顶顶眼镜,光线闪过镜面,露出一双比一般人还要锐利的眼睛。
“不过,你这么做损失惨重,不止没了结婚的压轴——礼金可收,连我们的礼物都没得收,你一年的红色炸弹数都数不清,居然不会趁这时候回本一下,没见过这么不会精打细算的人。”职业是精算师的他,实在看不下去有人这么不把金钱放在眼底的。
关昊根本不甩他们两人,怒气冲冲地走向时常乐,两人相差不远的身高让关昊直视时常乐的双眼。
“钱迷人呢?”
“你找她做什么?”时常乐对关昊的怒气丝毫不畏惧。
“算、帐!”
4men咖啡馆乔鱼儿坐在角落,怯怯地望著眼前的场面——关昊坐在吧台前,钱迷人站在门口,两人互望许久,她看见钱迷人缓缓地将手搁在腰上,关昊握著咖啡杯的手缩紧,紧得她都能听见掌心摩擦的声音,在场没一个人敢吭声,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想逃……突然间咖啡馆里响起西部牛仔对决时的标准背景音乐,划破寂静的空间,其他人错愕地转头,只看见时常乐站在百万音响前,抱胸睇睨著众人。
关昊首先打破沉默,他的怒火已经酝酿得够久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常乐的女人份上,我一定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应关昊的狠话,钱迷人只是淡淡冷笑,这下子关昊更火了。
“你这个疯婆子,竟敢和我妈狼狈为奸,下药迷晕我,还把我绑到拉斯维加斯去,你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有老大撑腰,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何况,把你们送到拉斯维加斯去可是关妈妈的提议,她说你每年都会到那里豪赌,而且那里结婚快速,不去那里去哪儿?”钱迷人把玩指甲,丝毫不在意关昊已经怒发冲冠了。
面对钱迷人的态度,关昊气得转头对著时常乐大叫。
“你最好管管自己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你的女人份上,我一定揍得她满地找牙。”
“喂,什么叫他的女人,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是个体、我有主权,你为什么不说他是我的男人?”早先他说她是时常乐的女人时,她已经有点火了,要不是看在他是乔鱼儿的老公份上,她早就破口大骂,没想到他变本加厉,又说了一次。
“你想打架是吗?”关昊卷起衣袖,“来啊,我憋了一肚子的鸟气,正无处发泄!”
见关昊露在衣袖外的强壮手臂,钱迷人有些犹豫。
“你、你以为蛮力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吗?那、那你就用武力去解决你的结婚证书啊!”不怕、不怕,如果关昊敢动手,时常乐一定会救她的。
一说起结婚证书——“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真的到户政机关去登记了。”
“那是当然的,回台湾的第二天,关妈妈准八点就到户政机关去注册了,让你想赖也赖不掉。”
关昊安静地坐在那儿,半点反应也没有,正当所有人以为他爆血管中风时,突地爆出一声怒吼,愤怒的力量让他捏碎了手里的Espresso咖啡杯,没人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连瓷制的咖啡杯都能捏碎,虽然Espresso的咖啡杯极小。
“妈的!你们真以为自己能主宰别人的一生吗?你们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好啊,想赶鸭子上架是吗?我妈想要孙子是吗?那我就偏不让她抱到孙子,我去医院结扎行了吧,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关昊正在气头上,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气冲冲的就想到医院去,其他人见状著实吓到,急得想拦住他。
“昊,你冷静点。”严湍拉住他的手。
“放开我,你要我冷静什么?如果你妈也不择手段逼你结婚,你会乖乖就范吗?”
关昊的话确实说服了严湍。
的确,如果是自己的母亲做出这种事,他应该会逃,同样也会生气吧……严湍放开手。
见严湍被说服,钱迷人慌忙地往前一站,挡在关昊面前。
“喂,谁说我们没经过你的同意,是你自己同意的耶!”
“我同意什么?我同意个鬼!”实在气不过,关昊忍不住骂出脏话。“去你个头!”
钱迷人扬起美丽的下巴。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而且同意了,以结婚为前提与鱼儿交往,我们只是缩短你和鱼儿的交往期,将结果提前而已。”
乔鱼儿惊讶不已。
关昊咬紧牙关,双手不禁握拳。
“昊,你什么时候和迷人达成这样的协议?”靳仁不解地问。
倒是一向精明的严湍,顶顶眼镜又露出一副洞悉所有人心思的表情,目光锐利地睇睨关吴。
“仁,你应该问,抱持终生不结婚,决定游戏人间一辈子,社交界花花公子第一把交椅的关昊,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迷人手上,否则怎么会与她做出协议,而且是以结婚为条件。”
关昊心中警铃大作,“别听这女人胡说,我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会答应她是因为我可怜乔鱼儿,可怜她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还需要钱迷人用称斤论两的方式推销,我只是玩玩、随口答应,谁知道她居然当真了,还和我妈联手把我迷晕送到拉斯维加斯去,甚至趁我昏迷的时候举行什么结婚仪式,我到现在还怀疑当事人不省人事时,被迫做出的任何事是不是合法、有没有法律效力!”
关昊口不择言的说法让乔鱼儿脸色苍白,血色整个被怞离,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说,她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心绞痛得更厉害,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钱迷人听见这样的话,愤怒之余,立刻往乔鱼儿的方向望,看见她苍白著一张脸,低头不语,不禁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都是她和关妈妈太过急躁了,一点也没有顾虑到乔鱼儿的感受,没有把整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才会伤害到她。
这一切全都要怪关昊!
钱迷人狠狠地瞪向关昊,柳眉倒竖,手擦在腰上准备开战。
“你们婚都已经结了,你还想怎样?”
“哼!婚是结了,不过我是当事人,我总有权利离婚吧!”关昊话一说完,甩头就走。
他气,不是在气与乔鱼儿结婚,而是在气钱迷人与他母亲的方式……居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逼婚?
门儿都没有!
要不要结婚是他的事情,就算要和乔鱼儿结婚,结婚方式也应该是由他作主,而不是这些不相干的人!
望著关昊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离开的模样,乔鱼儿闭上眼。
她不停试著抚平心中的痛,或许,她也该有所表明。
她从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人家不要,她又为什么要赖著?
她有自尊,也是像迷人一样的个体,她不相信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像关昊一样肤浅,只注重女人的外表。
她找得到人爱!
乔鱼儿一点一滴对关昊累积起来的爱情,在这一瞬间瓦解,她想到了何艳丽、想到拉斯维加斯的女造型师,这些女人才是适合关昊的,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都把爱情当成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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