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教育好小星,但孩子长大自然而然会想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到时她又如何向小星解释为何他会没有父亲?”
“或许这问题你该亲自问她。”单字文问:“你知道小星的爸爸是怎样的人吗?”
“听裴依说,是华侨,全家住在美国。”她和裴依的感情是由小星开始,如果没有小星,她和裴依不会有如同认识二、三十年般稳固的友情,如果不是打从小星一出生便以医院为家的话……
“裴依似乎不愿谈起他。”
“或许伤害太深吧。”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到最后会演变成这样?”他实在不明白。
“太多原因、太多误会。”
单字文的手乘机爬上凌悦儿肩头,揽过她离开病房。
他这个动作惹得凌悦儿心里的小鹿拼命乱撞,嫣红着双颊。“喂!”
“什么?”单宇文当不知凌悦儿口气不悦所为何事,打起马虎眼。
“虽然我能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并不表示能和你和平共处。”她顺便奉送他几眼冷光。
“我以为意思差不多。”他不要脸的笑着。
凌悦儿拔掉那双不安分的手。“意思差很多。”
“是吗?抱歉,我国学常识一向很差。”他又再度搂上她肩头,这次紧紧攀住,任她如何拨也拨不掉。
“你!”她居然拿他没办法,仅能任他如此大剌剌地将魔手搭上她肩头,搂着她在医院里走,任别人将不可思议的眼光投注在他俩身上。
他也只不过偷偷侵犯她几个吻而已,灵魂却好像全被他吸收般任其主宰她一切行动乃至于言行、情绪!
“这什么道理嘛!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妈……咪……”
“小星,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咪。”裴依翻开隔菌罩,紧抓住小星稚嫩童手,包复在她掌心里。
“妈眯……”处于昏迷中的小星,额际冒着滴滴冷汗,口里不停梦呓,直喊着妈妈,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小星,你别吓妈咪,你一定要好起来,别丢下妈咪一个人……”她的“生命”此刻正遭到死神绝命召唤,她不能失去他!
失去她的孩子,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还有什么能支撑住她早已摇摇欲坠的身心?
“小星……”将苍白小手握近身边,靠在她布满泪水的脸颊上,任热泪温暖他毫无生气的虚弱小手。“我的孩子——”
小星脸上的氧气罩阻隔了她再近一步的抚触,仅能靠透明压克力罩上的雾气来确定他仍完整的生命迹象。
浓黑的眼睫下本应是对富有生气的黑色眸子,一对令她想起以往种种的表征。
她知道以前的她,是躁贱业的陪酒女郎;但,她一向洁身自爱,虽在酒店里陪酒了两年,她始终没失去做人的尊严、没失去她的清白。
认识小星的父亲是她始料未及,原本以为找到真爱的她竟在一夕之间从幸福云端跌入万丈深渊——在她告诉他怀有身孕的隔日,他绝情的飞回美国。
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嫌弃她的身分,更怕肚里的小孩不是他的……天,她将处子之身献给了他呀!肚里有了他的骨肉,他却仍一声不响的丢下她回美国。
怀孕时为了生计,不得已她又再度下海陪酒,如此不正常的生活作息,没想到是小星替她承担了一切,替她这个从没给过他完整家庭的母亲担这罪过。
她欠他,一辈子欠他,她没什么能给他,只能给他最完整的母爱。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都让她自己一人承受,不要让小星活得如此难受。
小星,妈咪对不起你。裴依在心里暗暗悔恨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深了对“他”的怨恨!
或许是老天听见她的祈祷,小星的病情终于稳定,也苏醒了。
裴依爱怜地摸着小星童稚的脸。“小星,你吓坏妈咪了。”
“妈咪……”小星虚弱地睁着恍惚的瞳眸,看着裴依。“妈咪,小星梦到爹地来和小星一起玩,可是小星一直、一直看不清楚爹地的长相,不知道爹地长什么样子。”
“小星——”一滴清泪缓缓滴落。她可怜的孩子
裴依第一次正视到她的孩子是多么地想要一个爹地,一个能陪他一起玩耍、给予他真实父爱的爹地。
小星抬起小手摸着裴依的脸。“妈咪不哭、妈咪不哭,小星不要爹地只要妈咪,所以妈咪不要哭。”
握住小手,裴依赶紧擦掉颊上的泪,破涕为笑。“妈咪不哭,小星最乖了。”
小星再度缓缓闭上眼,陷入熟睡状态。
裴依终于可以安心的合眼,睡上一觉。
多天没到工厂上班,不知老板会不会把她辞退?不管了,只要小星没事,工作可以再找,只要她的宝贝没事。
“悦儿——”裴依喊住凌悦儿。
“裴依。”
“悦儿,小星的病情已经稳定,我想我也该回工厂上班,小星就请你和宇文多照顾。”
“呃……喔,好。”
裴依皱了下眉问道:“悦儿,你怎么了?”
“没……没有啊!”凌悦儿收拾起慌乱情绪,稳住一颗悸动的心。“裴依,你安心去上班,我和字文会照顾小星的。”
“你真的没什么?”
“真的。”凌悦儿将手搭上裴依的肩头,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会替你照顾小星的。”
“我现在只担心你。小星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陈医生说他今天就可以进食。倒是你,最近心不在焉,举止匆忙,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没事,真的。”捏柔着颈部,凌悦儿假装说着。“最近有点忙,满疲劳的,还有些头疼。”一想到单宇文,她确实是很头痛。
“那就不要做得这么累,有时间多休息。”裴依想想,她何尝不也为了糊口饭吃,给小星温暖、衣食不匮乏的环境而日夜加班,以致忽略了小星不安定的病情,满脑子只有赚钱、赚钱,几乎成了钱奴。
她真该常陪伴在小星身旁才是,在他这年纪,最需要的不是别的,是亲情的温暖。
她和小星面对面谈天的时间有多少?寥寥可数。每当她到医院来时,小星通常都已入睡,她仅能趴在床沿陪着他入睡;早上,小星未醒时,她就得到工厂上班。
她自己也该检讨。
“你自己也是,裴依,别工作得太累,记得常陪小星。”
裴依瞄了眼手上造型奇特,显然已有些年代的旧表。“我该走了。”
“嗯。”凌悦儿颔首答应。
裴依顺着走廊走到电梯旁等着,停泊楼层的数字显示器上的数字缓慢的跳着;裴依再度看了下表。如果照电梯这种缓慢的下楼速度,她包准迟到。
终于,电梯到了,门一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她站了进去,按下一楼,门将关上之际听见门外有人喊着:“等一下!”
她赶紧按下开门钮。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谢谢。”
她笑了下。“不客气。几楼?”
“三楼,谢谢。”
一个电梯瞬间挤下六个人是挤了些,连空气都变得混浊;密闭的空间里闷了起来,加上一群人竟在里面聊起天,这下里面的二氧化碳指数又不知要升高多少。
“阎宸,莉玫的脚应该没事吧?”适才那个人开口同另一人说。
裴依闻言,身子一震。
阎……阎宸!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回台湾的,不可能,一定是她太疲劳听错了。裴依下意识柔着额际。
“如果照医生的说法,大概休息个几天就没事。”
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但那人的口音却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心痛的熟稔,她害怕的抬起头往出声方向望去!
黑黝的发丝、刚毅、比例完美的脸部曲线,最让她震惊的是,他耳上那只独一无二的银火色耳饰——不!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裴依仓皇地靠在冰冷的钢壁上,苍白着一张脸虚弱地闭上眼。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让她再度遇见?
愈靠近英挺的身影看了愈教人心痛,他的声音又再次刺痛她逐渐愈合的伤口,一滴鲜红迅速滴落,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汇流成血河。
小星!
她不能让他见到小星,不能让他知道有小星的存在!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让他从她手中抢走小星,摧毁她的生命!
“小姐,你没事吧?”原先那人鸡婆地开口问道。
裴依刻意压低声音,抬手遮掩住脸。“没……没事。”
顺着眼角,望见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好怕他发现,幸好他只是面无表情冷漠地看了一眼,便又回头和别人交谈。
光这一眼,她眼底的泪就快倾泻而出;他变得冷漠,以往温文的气质全然不见,仅有的是冰冷陰郁的面容。
电梯门这时打开来,一群人又离开电梯,只剩她一人留在这密闭空间里,门再度关上时,她已忍不住地蹲下身哭泣——
走出电梯的阎宸,突然间心窝一紧,急切地按住墙壁上的电梯按钮想停住电梯,可是电梯却迅速的往下一层移动。
“阎宸,你怎么了?”
和他一道的数人皆不解他的举止。
那娇弱的身影、那声音……太像她了!
阎宸慌乱地按着另一台电梯的按钮,但电梯停在十楼就不动了,他连忙四处找寻安全门,迅速往一楼跑去——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