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公元–––––?)
赤日炎炎
繁花似景
南王府,杀气森森。wwW、qВ⑤、Com
“你–––––”镇南王纪天阙依旧一袭锦衣长袍,只是没有了往昔的气定神闲和桀骜不驯。身体仿佛寒风中的枯枝,不停的颤抖着,声音悲苍至极,喃喃的问道:“這些都是真的吗?我的逹梅怿雪?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只要你説个不是,我就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逹梅怿雪脸色苍白的跌落在地上,眼神空洞、游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谁都逃不掉!
在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有這么一天。她甚至傻傻的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面对這一切。可为何她会如此的心痛?刺杀南王爷,报答主人,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逹梅怿雪缓缓的将脸转向镇南王纪天阙,心被再一次的揪痛。
–-他是爱她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却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一步步的接近他,达到刺杀他的目的。
“杀手,注定要无情!若杀手有情,必死无疑!”
主人?!
逹梅怿雪一怔,难道主人发现了什么?
“念你跟随本尊多年,战绩卓越的份上,本尊可以破例给你一个补过的机会”。此刻的弓尚剑,一如其説话的语气,阴霾晦涩。巨大的蓑立带着更深的阴暗,凝结了周遭的空气,“姓纪的已经中了我的独门暗器‘三步针’杀他只是举手之事,只要你……”
“……”逹梅怿雪看着镇南王纪天阙,痛楚的摇摇头。杀他?她怎么能下得了手?
––她宁愿自杀!
一直沉默的快剑手圣日,忽然开口,道:“别傻了,逹梅怿雪!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你们不可能的!像我们這样的人又怎配拥有感情?這是主人给你最后的机会了,还不赶快行动!”语罢,剑已出鞘。
“不!不要!”逹梅怿雪凄楚的轻笑了一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圣日,道:“我能为他做的,恐怕只有這些了!”
圣日的心一揪,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顿时升起一股冲劲,飞身掠到逹梅怿雪的身边,作势要扶起逹梅怿雪,“既然你不喜欢這些,那我带你走,我们离开這个鬼地方,我们到一个没有邪恶,没有伤害的地方!”
“你以为可以這样吗?不该這样背叛我的,圣日!”阴霾的声音再次响起。
“主人——!”
圣日的话音刚落,阴霾的语调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声惨叫,圣日的身体已重重的被甩了出去。
“圣日!”逹梅怿雪忘记了自己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奔到圣日身边,哭喊道:“不要,圣日,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圣日七窍出血,早已全无气息,双目几乎全部暴突在外,发出幽绿的光芒,似乎还在表达着他那割舍不下的牵挂。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一只手臂早已不知去向,而另一只手臂还微张着,仿佛要抓住些什么……
––他死了!
逹梅怿雪木然的呆立着,忘了该做何反应。
“逹梅怿雪,你也该死!”弓尚剑的声音温柔的令人战栗,语气寒彻人心,“破坏我的计划,还夺走了我最信赖的圣日,你应该被碎尸万段的!”
“够了!卑鄙的小人们!”镇南王纪天阙忽然站立起来,冷笑道:“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演戏了!本王做事一项光明磊落,今天不为江湖除害,本王就无颜见地下的列祝列宗!”
“哼––––”弓尚剑冷笑一声,迎了上去。他一直喜欢先下手,也喜欢那种赢在起跑点的感觉。
––战争?杀戮?
––仇恨?忠孝?
逹梅怿雪跄跄踉踉的站起身,正欲阻止,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痛席卷而来,甚至瞬间将她击溃。
–––––药效开始发作了吗?
“你自己做个了结吧!”镇南王纪天阙乘着自己双脚着地的一瞬间,将一粒红色的药丸抛向逹梅怿雪。
–––––他恨她,却没有勇气亲手杀了她!
镇南王纪天阙别开脸,不看逹梅怿雪。
–––––他还能説些什么呢?
太多的爱恨,早已让他无法开口了。
那张曾经让他深深迷恋的俏脸,此刻在他看来,只剩无尽的虚伪和做作。
–––––他太恨了,以至于只剩下了绝望。
此情此景,逹梅怿雪更觉得无限凄凉,没有什么比被心爱的人痛恨更可悲的了。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什么都有了……她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圣日死了、主人怨他、心爱的人不在爱她,她的人生难道就是为了证明什么是悲哀而存在的吗?
–––––生有何乐?死又何惧?
逹梅怿雪强忍住炫目的头晕,伸手够起那粒红色药丸,摸了几下,正欲置入口中,却觉得一股突如其来地腥甜感袭上心头,忍不住“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射出来。
风过,叶落无声
镇南王纪天阙怔住了。
弓尚剑的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啊–––––”逹梅怿雪禁不住长啸一声,只觉得体内有如烈火焚烧,却又似寒冰附体,那种又冷又热的感觉,只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尖叫声,远远的扩散开来。
花枝被吼声震得不停摇摆,花瓣纷纷洒落,发出簌簌的声响。
镇南王纪天阙手中的剑“当”的跌落在地,颤声道:“逹梅怿雪?!”
“哈哈哈!”弓尚剑仰天狂笑数声,道:“没有人能够阻挡我前进的步伐的!”
–––––他杀人,极少需要用刀!
弓尚剑敛起笑容,转身缓慢的踏出庭院。
“逹梅怿雪!”镇南王纪天阙早已方寸大乱,一把扶起逹梅怿雪,焦急和慌乱全部写在脸上,“逹梅怿雪,你怎么了?”
–––––他以为自己对逹梅怿雪只剩下了恨!
只是,他对逹梅怿雪的恨超出了喜爱,却源于喜爱!
逹梅怿雪虚弱的抬起眼帘,直直得望向纪天阙。好想真诚的和他説声对不起,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敢説出口,她给他带来的伤害又岂是一句对不起所能还清的?明知道再多的解释也已经没有了意义,可他还是忍不住:“我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在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是一名杀手。我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完成过艰难的任务,杀人无数,从不手软。可這一次,我进行任务的对象是你……我并不想要伤害你,可我也不能背叛主人,最不该的是我爱上了你,明知道一切都不会有结果,还自私的任這一切发生……”
“逹梅怿雪,不要和我説這些!”王纪天阙的心被不安和恐慌所填满,逹梅怿雪的话,仿佛是在做临终的告解。
“让我把這一切都説出来吧,现在不説,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逹梅怿雪虚弱的挤了个笑容,躺在镇南王纪天阙的怀里,她已经不在像刚才那么无助和恐慌,“每次执行任务时,主人都会让我们服下‘三步散’,除了主人,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解药的配方。任务完成时,既可领取药房,任务一旦失败,下场只有一个……”
“不!不是這样的!”镇南王纪天阙痛苦的吼道,“不是這样的!”
“听我把话説完,好吗?”逹梅怿雪眼神哀婉,“‘三步散’发作时,疼痛难忍,常人一般抵不过三次,凭借自己多年习武,侥幸撑过三次,下一次我恐怕是撑不过去了,你就让我把话説完把。”渐渐的,逹梅怿雪的气息开始急促起来,言语也不似先前利落,“如果来世──如果还有来世,我不要──再伤害──你……”
“不要闭上眼睛!不要!”镇南王纪天阙使劲的摇晃着逹梅怿雪,希望她不要闭上眼,那种感觉仿佛自己随时就要失去她。
“我──不想──离开,救我──求你──”逹梅怿雪的眼睛缓缓的合上了,声音也越来越轻,“我──要──和你在──一起……”。
镇南王纪天阙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逹梅怿雪的嘴上,却还是没有了声音,泪水在那一刻终于还是冲出了眼眶。
“逹梅怿雪──”
镇南王纪天阙将逹梅怿雪紧紧的贴在胸前,紧紧的,仿佛要将逹梅怿雪鍥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血,不断的涌出来。
殷红的鲜血将他们染成了红色。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看着我的爱人一点点的离去,却无能为力!
血渐渐凝固,直到不在流动。
镇南王纪天阙慌忙脱下自己的长袍,紧紧裹住逹梅怿雪的身体,不住的哭喊道:“不要变的這么冰冷!求求你!”
然而,尽管他很努力,逹梅怿雪的体温还是一点点慢慢的退去。望着逹梅怿雪变得冰冷的身体,纪天阙怔住了。刚刚所有的一切,担心、恐慌、愤怒、痛楚全部都停止了,甚至他的思想!
“哈哈哈”,纪天阙忽然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仰天长叹道:“风雨后悲情更浓\无语共凄清\鸳鸯不解离情苦\喁喁相与诉\天不老\人未偶\苦恨无人省\独自凝泪问苍天\苍天可有眼?!哈哈哈……”
镇南王纪天阙回过头,深深的望了逹梅怿雪一眼,猛地操起宝剑,直奔秋茗山庄而去──
……
“王!”
丫鬟小兰一直候在门外,忽然听见屋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响动,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要一探究竟,刚刚推开门,却见到图腾墨夜和逹梅怿雪双双昏厥的场面。
小兰感到非常害怕,后退一步,大声的喊道:“来人啊!”
迷迷糊糊中,图腾墨夜听见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只嘈得他心烦气躁,只得无奈的睁开眼睛──
当他看到一张张惊恐、诧异的面容,自己又回想了一番,方才记得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昏厥。
──這对他实在是太危险了!
取一个人的性命只需一秒,甚至是一个瞬间!假使刚刚有人谋杀他的话,足够他死上一千次!图腾墨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跃自塌上坐了起来。
“王!”一个年轻的卫兵小心翼翼的问,“您还好吧?”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图腾墨夜一个不高兴,自己人头落地!
──她还好吧?
夜地望着跌落在自己身畔的逹梅怿雪,一时间心中五味杂投,刚刚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虽然已经隔世,却犹如昨天。他们曾经错爱两生,今生,他和逹梅怿雪之间的最后缘分了!
图腾墨夜禁不住又将刚才的一幕幕又都重新回想了一遍,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够這样的执着和痴情,竟然能够爱同一个人,两生两世!
──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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