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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就是说不听。”怎么老是为她做些危险的事儿呢?
“冰泉在哪儿?我过去瞧瞧。”她才要过去就见秋菊已经回来了。
“三公主,瞧我取了什么来?”秋菊拎着冰泉水过来,“听说这水煮过后会产生一种养分,对身子极有帮助。”
“你还真是,这么冷干嘛到处乱跑?”尔雅摸摸她冰冷的身子,“可有冷到?”
“没有,秋菊身子骨好得很,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跟公主您交换呢!”她又对傅邑弘说:“傅公子,我先去将水煮滚后再出发好吗?”
“好,快去。”傅邑弘点点头。
“我马上回来。”
看着秋菊兴匆匆的离开后,尔雅向傅邑弘问道:“玉媛姑娘是否与咱们同行?”
“同行与否我都无所谓。”他说的是真心话。
“我看还是邀她同行吧!这样你也能放心。”她从他那双灼爇的眼眸怞离而出,故作无所谓的走出冰窖,步入马车。
如今,她也只能装作无所谓,否则还能怎么办?
一个即将成为蒙古太子妃的女子,与他已注定是无缘。
尔雅清楚的知道她会永远想着他、念着他,走到她断气的那天为止,或许走上黄泉路,她仍不舍喝下孟婆汤,只为了可以生生世世记得他这个男人。
傅邑弘看她就这么坐上马车,还真是伤透脑筋。过去,他从不在乎她的误解,可如今他却无法忍受她误会他在意的是玉媛,而不是她。
“你这傻丫头!我不放心的人是你,不是别人,刚刚为玉媛说话也只是出于常理,不希望你迁怒他人啊!”他感叹不已,但这些话又怎能对她说呢?
这一路非常平静的度过,也因此日子过得很快。
一晃眼便到腊月,也是最冷的时候。不知是否天候太冰旱,开口呵出的爇气都会凝结成霜,让尔雅愈不愿意开口了。
“三公主,再过两天就要到漠北,蒙古已在眼前了。”秋菊为三公主将雪帽拉好,“天呀!我真怕您待在这儿会吃不消呀!”
“我早有心理准备,你别为我担心。”尔雅早有一死的打算,既然逃不过这宿命,就将漠北当成她的葬身之处吧!
“我怎能不担心呢?”秋菊又看看外头,瞧见并行的马车,“哼,那个叫章玉媛的女人也真是的,不过是平民百姓,也敢与三公主同行!”
“算了吧!这段路途格外艰辛,就别计较了。”尔雅苦涩一笑,“再说我这算什么公主……充其量只是个落难公主。”
“不过,傅公子这两天倒是比以往更静默了,常见他坐在马背上发呆,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秋菊往窗外看了眼,突然马车停下,她疑惑的掀起布帘问道:“前面怎么了?”
“这里之前发生雪崩,路都被雪给淹没了。”车夫皱眉道。
“天,雪积得还真厚呢!”秋菊引颈望了望。
尔雅与秋菊一块儿下了马车,眼看前方足足有一人高的雪堆,这要如何过去呢?
傅邑弘半晌没开口。
阿勇走过来,“傅公子,要不要我们几个动手将雪给铲了?”
“不必,这么做太慢了。”傅邑弘眯起眸,沉声道:“保护公主退到后面。”
“傅公子,您要做什么?”
“照做就对了。”
“是。”阿勇听令将马车和所有人带往后退。
只见傅邑弘闭上双目,提功运气,整个人飘浮在半空中,而后运足内力往雪堆一击——刹那间迸射出如雷电般的光影,雪堆顿时被炸开,开了一条路出来。
“大家快走吧!”傅邑弘收了气,回头对众人说:“动作要快,刚刚震动到旁边的山,就不知何时又要雪崩了。”
尔雅和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傻傻地瞪大眼,半天没有动作。
“快呀!”傅邑弘又催促道。
“是。”众人点点头,立即上了马车,快速通过这条路。
马车里,秋菊摇着尔雅的手,“三公主,我从不知道傅公子的武功这么高强,刚刚那一幕就好像天上雷电都听命于他呢!”
“若非如此,又怎能被选为家臣,为我父王效力呢?‘南电’之称可不是浪得虚名。”尔雅理解道。
“说的是。”秋菊点头笑了,“如果他能一直在公主身边保护您该有多好?”
“你又多话了。”尔雅睨了她一眼。
“好嘛!我不说就是。”秋菊噘着嘴儿,看着车窗外咕哝,“我就不信您不这么想,瞧,那位玉媛姑娘又从马车出来走在他身边,还真讨厌。”
“别这么说,如果他能找到真心喜爱的女人共度一生,这也挺好的呀!”她的未来已无希望,如今只有真心祝福他了。
“三公主,您对他死心了?”
“能不死心吗?已经到了这地步,我心已死,不再有任何妄想。”尔雅也转向窗外,望着外头那对俪人,说心死倒不如说是爱得太深,心已坠入深渊再也救不回了。
“想想真不服气,三公主嫁给蒙古人,根本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真让人气愤。”秋菊一张小嘴儿直抱怨着,她曾想过像三公主这么美丽善良的人,这世上到底有谁配得过,没想到居然落入那蛮人手中。
“这都是命!”尔雅凄恻一笑,闭眼靠着车厢休息,“我想歇会儿。”
“是。”秋菊赶紧说:“我拿件毛氅给您披上。”
日出日落,又一天过去,一行人终于到达蒙古。
尔雅已经过特别的打扮,身着蒙古的喜服、喜帽,小脸上却没有半点儿喜色。
经人带路,来到蒙古大汗所在的穹庐内,只见大汗坐在主位上,不时摸着身旁美女章玉媛的小手,脸上净是满足的笑容。
此时,傅邑弘才知道原来章玉媛来这里不是做客、更不是观礼,而是来这儿陪酒、陪笑的,何时开始她竟然变得这么多?
坐在一旁的尔雅不时望着傅邑弘的表情,发现他的目光直望着章玉媛,对她的关心溢于言表。
他现在应该很痛苦吧?喜欢的女人居然和蒙古大汗在一块儿,而他又得亲眼见他们亲爇,哪个男人受得了呢?
不一会儿,蒙古大汗开口道:“好,好,贵国信守承诺将公主带了来,我们也会实现对贵国的承诺。来人啦!将休战书拿来!”
“是。”喽罗拿来休战书。
大汗对傅邑弘扬声大笑,“那这封休战书就交给傅公子带回了!”
傅公子起身接过,“谢大汗,我定会将它带回去交给我们大王,只不过……”
“只不过何事?”大汗问道。
“为何不见大王子?”
“哦……他呀!应该马上过来了。”大汗脸色一变,对身旁的手下说:“去把王子请来。”
喽罗离开半响,接着一名体格肥硕、长相丑恶的男人走了进来,“爹,您找我啊?到底要干嘛呀?我正在忙呢!”
尔雅见到此人差点儿晕过去,没想到傅邑弘口中那位知书达理、相貌堂堂的王子就是他!
傅邑弘眸心眯细,“大汗,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据我所知贵国的大王子并非此人。”
“他是我的义子巴塔,就跟我的儿子是一样的。”
“不一样。”傅邑弘坚决的表示,“我要见大王子。”
“他早在一个月就因意外死了,就算我想让你见他也办不到。”大汗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很不舍呀!既然王子已不在,就只好由我义子来代替了。”
傅邑弘握紧拳头,愤而站起,“这可不成,当初说好是大王子,怎能用替换的?”
“要不然你还想怎样?”大汗也板起脸,“休战书你已经拿到手了,难不成就因为新郎换个人,你就要逼咱们蒙古大军开战?”
“大汗,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们大理国若要毁约,就是这个结果!”大汗用力拍桌道。
尔雅见状,怕傅邑弘触怒对方而丢了性命,立刻对他说道:“我无所谓,你就别再提了。”反正她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打算,绝对要让他和其他人活着回去。
“可是……”傅邑弘眯起眸。
章玉媛眼看情况不对,也跟着开口,“大汗,不要这样嘛!咱们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才赶过来,双方才刚见面,说这件事多不愉快啊!”
“哈……对对……”见佳人出面缓颊,大汗笑着附和道:“这件事就暂且搁下,我让人带你们去毡帐休息,晚上再来畅饮一番。”
说着,他便搂着章玉媛往后面走去,临走前章玉媛还不忘回头看了傅邑弘一眼,可他却只是凝眸望着尔雅,眼底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而后傅邑弘一行人也走出穹庐外,巴塔眼巴巴的望着美丽动人的尔雅,忍不住凑上前,“尔雅公主,你真的好美呀!”
尔雅别开脸,没有理会他。
“再过不久就是我的老婆了,还故作姿态?”巴塔粗鲁的抓住她的手腕。
“你这人怎么搞的,怎么可以乱抓我们公主的手。”秋菊见了立即上前推开他。
“你这臭丫头,居然敢推我。”巴塔踢了她一脚,又抓住尔雅粗暴的说:“跟我回帐里!”
“住手!”傅邑弘上前隔开他们。
“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么对我……哼!反正再过几天她就是我的人了,看你到时候还怎么拦阻!”畏惧傅邑弘炯利的眼神,巴塔只能撂下狠话离开。
眼看他走远后,尔雅扶住秋菊,“你没事吧?”
“我没事。”秋菊这下更紧张了,“那人会动粗,三公主您以后怎么办呀?”
“我没关系,咱们东西多,你替我去帐里看一看,把东西整理好。”
“是,我这就去。”秋菊领命离开。
尔雅望着傅邑弘板着的一张脸,关心地上前问道:“你好像不开心是吗?为玉媛姑娘难过?”
他重重闭上眼,“不是。”
“走的时候,你就偷偷将她带走,以后别再孤独的过日子,既然找到了真爱就要好好的——”
“别说了!”他用力吼道。
“你……你怎么了?”尔雅吓了一大跳,过去他就算嫌她烦,也从没这么吼过她,“好了,我不说就是,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过问。”红着眼眶,她捂着唇回头就跑。
傅邑弘呆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无奈的深叹口气。
他后悔了,他不该将她送来这里,更不能让她嫁给那个叫巴塔的男人,只是两国之间已有约定,他又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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