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不过大我两岁,我要叫他师叔已经很勉强了……”
“师门之间论辈分,谁管你年纪大年纪小?”
“这不行!尤其她是一个小姑娘……你几岁?”凌鹤群转移攻击目标。
“十八岁……”柳湘湘被凌鹤群的神情吓到,红唇顿时失去血色。
“你才十八岁,又不会武功,你怎能当我的长辈?”
“我……我会一点点功夫。”被大声一吼,她的脸也变白了。
“会功夫还来拜师?”凌鹤群问父亲道:“爹,是不是太师父又缺钱了,这次他收了飞天镖局多少拜师礼金?”
“五百两银子。”柳湘湘回答了出来。
“五百两?”凌鹤群乱吼乱叫地。“五百两就卖掉他徒孙的尊严?要我叫这个小娃娃一声师叔?”
凌树海吼了回去:“老四,你是最小辈的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大师兄,不要勉强师侄了。”柳湘湘温和地劝着,语气有点颤抖。
连师侄一词都出来了,凌鹤群再也待不住大厅。“不勉强最好,算你有自知之明,我走了。”
“老四,你给我站住!”凌树海唤住狂放的儿子。“我要你送湘湘师叔上青城山。”
“什么?”凌鹤群震惊不已,双脚反而黏在地上。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办不到!”凌鹤群怒目望向柳湘湘。
“你好凶喔!”柳湘湘被他瞧得浑身战栗,抓紧了椅子把手。
“我就是凶!你还敢让我保护上山吗?”凌鹤群更是摆出了一张凶恶的鬼脸。
“吓!”柳湘湘不自觉地往椅背挤去。
“老四,你还敢闹?”凌树海气得两眼翻白。“快跟师叔赔罪!”
“胆小的娃娃一个,做什么师叔啊?”凌鹤群低嗤一声,转身就走。
柳湘湘出声了:“算了……大师兄……”
一语未了,只听得“咚”地一声,父子俩同时回头,原来柳湘湘晕倒了。
***当天夜晚,凌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厅上。
只要有三姐妹在场,就免不了小孩奔跑嬉戏的场面,凌家二老寒饴弄孙,不亦乐乎,全场只有凌鹤群的脸色最难看。
凌夫人道:“湘湘师妹身子弱,这一路到四川,一定得小心照料。”
凌树海道:“所以我才叫武功最好的老四保护她呀!谁知老四一来就把师妹给吓晕了,现在还在睡呢!”
“我不去。”凌鹤群仍然只有这三个字。右脚一踢,把脚边的皮球踢回给阿明,谁知阿明没接着,正中头部。
“呜!小舅舅打我啦!”阿明呜呜大哭,一个小女娃趁机抢走他的皮球,他立刻寒着两泡眼泪追上前打人。
“阿明哥哥打入了!”小女娃也哭了起来,往阿明脸上拧去。
“痛啊!”阿明又出了一拳。
“我也痛死了!”小女娃不甘示弱,开始乱无章法地打了起来。
“呵呵!好啊!”出声的是外祖父凌树海,他笑地看着孙儿打架。“从小会打架,以后就喜欢练武了。”
凌鹤群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到家庭乱象,他哀求着三位姐姐。“拜托你们一下,管管小孩好吗?”
凌凤鸣道:“小孩活泼是好事,有了笑声哭声,屋子才会旺啊!”
凌莺语道:“就是啊,孩子自幼活动筋骨,以后骨架也长得好。”
凌鹃啼道:“不怕打,不怕摔,长大就可以成为江湖大侠了。”
这三只鸟一定得同时讲话吗?凌鹤群痛苦地望向父亲。“爹,如果没事的话……”
“是了,差点忘记正经事。”凌树海又正式命令道:“老四,你明天就护送湘湘师叔到青城山。”
“爹,您为什么不叫别人去?”
“你爹娘年纪大了,难道你要我们去吗?还有,你三个姐姐虽然练了功夫,但一个个挺了大肚子,她们能去吗?”
“还有姐夫啊!”
“你三个姐夫为了凌氏家业,半刻分不得身,他们能去吗?”
“岳父!”三姐夫开口了。“我正要入蜀批药材,或许我可以顺路送……”
“顺什么路?”凌鹃啼拉住了丈夫的衣襟。“如果你谈完生意再送人上青城山,就耽搁了师叔拜师学艺的时间,如果送人上山后再去谈生意,又延误了商机。死鬼!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我哪敢想什么啊?”三姐夫涎着笑脸,两手做讨饶状。“我只是想去见见太师父,顺便帮你到山里采点养颜美容的奇花异草回来呀!”
“叫小弟去就可以了。”三姐妹异口同声。
大姐夫和二姐夫吃吃偷笑,他们早有自知之明,湘湘师叔年轻貌美,他们的老婆怎会允许他们护送她上山呢?
大姐夫道:“是啊,我们在外头忙碌,无时不想早点回家和妻儿团聚,小弟既然没有家累,就帮我们出这趟任务吧!”
二姐夫道:“小弟,就当作你帮帮三个姐夫,让我们和你姐姐有时间相聚,这样夫妻感情才会好呀!”
三姐夫见风使舵。“对了,鹃妹你也快临盆了,我谈完生意,当然要尽早赶回来陪在你身边喽!”
这三只饶舌的鹦鹉,就只会跟着那三只鸟起舞!凌鹤群打心眼里瞧不起三个姐夫,堂堂男子汉,竟然让老婆牵着鼻子走,还忠心耿耿地为岳家卖命,叫他身为男人的尊严都扫尽了。
再看父亲带着笑意,殷慧地为母亲斟茶,还顺手摸了那肥胖的小手掌,凌鹤群简直要晕过去了,原来在这个家里面,只有他才是真正有骨气的男人啊!
他站起身想要离开,又有两个娃娃掀起他的衣袍,绕着他的两退缝隙玩捉迷藏,他索性大脚一迈,把两个娃娃绊倒在地上。
“呜!小舅舅踩人了。”又是打雷般的哭声。
“阿菊,我没有踩你。快,跌倒了要自己爬起来。”
“人家不起来,小舅舅拉我起来。”
“不拉。”凌鹤群狠心如铁。
“我不管啦!”阿菊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把两只手伸得老高要人拉。
“哎!”二姐夫赶了过来,拉起阿菊。“阿菊好乖,爹抱抱,别哭了,小舅舅坏坏,我们不要理他。”
“小舅舅坏坏。”阿菊也学了一句。
凌鹤群气恼地道:“刚刚不是鼓励小孩子打架吗?现在小孩自己跌倒,我叫她爬起来,就变坏人了?”
“那不一样。”凌树海仍是笑地解释着:“打架是锻炼身体,可阿菊是被你绊倒了,她让你这么大个子的小舅舅欺负,当然要哄她了。”
“我不会哄小孩。”
“伸出手拉她,拍拍她的背,有什么困难?”凌夫人拉过一个娃娃做示范。
“很难。”对凌鹤群而言,他只会把身边的小孩赶开。
“小弟真是没什么人情味耶!”三只鸟又说话了。
“不如这样,我们留小弟在家,教教他如何和小孩子相处。”
“对了,也该教他如何讨姑娘欢心,不要老把人家姑娘吓晕了。”
跟三只聒噪不休的母鸟以及一群吱吱喳喳的小雀儿在一起?
门儿都没有!凌鹤群只觉得凌家大宅已经变成一座大鸟笼,而他是被关在里头的一只猛虎……
不行!他一定要逃脱,否则他会发疯。
反正那个柳湘湘是个病娃娃,看起来也不多话,一路上就叫她躺在马车里休息,他既乐得耳根清静,又可以游山玩水,何乐而不为呢?
“爹,我这就去收拾,明天出门。”凌鹤群抛下他的决定,大脚踢开三个爬在地上挡路的娃娃,迈出了大厅门。
大姐夫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小弟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凌凤鸣道:“你认识小弟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他吗?”
“对了,家里吵,他最怕吵了。”大姐夫回答。
“不止呢!”凌莺语摇摇手,指向自己的丈夫。“你说。”
“他讨厌小孩子,偏偏家里小孩多。”二姐夫道。
凌鹃啼也指了自己的丈夫。“还有呢!换你说。”
“他更讨厌聒噪的女人!家里的婆娘都很聒噪……”三姐夫开心地大叫着。
“你在说谁啊?”三只鸟同时瞪向他。
三姐夫心虚地摸摸头皮,看来他入门为婿的时间最短,他得找个时间,再向两位姐夫多多讨教为婿、为夫之道。
笑声满堂,夹杂孩童的哭闹声,这就是爇闹非凡的凌家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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