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为什么会和她分手?”
因为你!因为你在我脸上划下的刀疤!他沉默不语。
这道疤让他失去了当初所爱的女人,却也认清汪璧涵的为人,他到底该感谢靳珩还是恨她?
“理由我忘了。”他眉锋又聚集了霜寒。
靳珩再度沉默,方祖易对她而言太难懂了,有许多事让她猜不透,然而,她却胡里胡涂地爱上了他,这算不算是一种冒险?
必于这一点,她也茫然了。
方祖易盯着老毕传真过来的资料,这是他第一次想知道靳珩当初何以莽撞地进入方家别墅“行凶。”
老毕是退休的情报员,他运用自己的专长成立了征信社,许多陈年旧帐只要经他一调查,便能水落石出。
在接受方祖易的委托之后,老毕自然搜集了靳珩的相关资料,这一次方祖易向他要靳珩的个人经历和当年的医院报告书,他只花了三天便弄妥了。
方祖易点上了烟,一个人关在书房中阅读着这份报告,眉头愈狞愈紧。
靳珩,二十五岁,家境小康,是家中独生女。乖巧、听话,曾是师长口中的好学生。
十四岁那年父母离婚,开始与不良帮派接触;十五岁时因毋亲的男友意图强暴她而导致辍学并与不良少年厮混。
x月x日闯入方家别墅行凶,杀伤一人。之后,在医院被其母私自带走藏匿,加上方家不愿控告,事情使不了了之。
这次行凶事件似乎被遗忘,她十六岁进入高中,三年后成为大学新鲜人。
曾任“玉成贸易父司”秘书,现无职业。
这些资料中,最让方祖易意外的是她在十五岁那年的遭遇。她的母亲引狼入室,差点毁了自己的女儿,这难道是她赌气闯进他祖父那幢豪宅撒野的导火线?
老毕附上一份靳珩当年的病历,上头写着:靳珩,十五岁,有短暂的记忆丧失症状,原因不明。
但根据老毕请医师重新鉴定之后得到的结果是,靳珩在当年由楼梯上坠下,脑部受到轻微撞击,加上不明原因的震惊,使其大脑自动放弃这段令她痛苦的记忆。这种病因在医学上常见,但为何会出现短暂失忆的现象,至今仍是个谜。
方祖易猛吸一口烟,一手支着前额,隐约想起意外发生时,靳珩惊恐的大喊:“血…我杀人了…”
或者,她目前的恐血症便是由此而来?她以为她杀了他?
丙真被龙昕料中了,她这个毛病真的是与他有关。
这么说起来,他实在不应该太怪罪她了?
方祖易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真要追根究抵,他的报复不就变得太过火了?
“少爷,靳小姐在等你一起出门了。”凤姨在书房外喊道。
他想起了九点在世贸中心的演讲。那是香港外贸协会为他安排的。
將报告书整理好,他踱出房门,看见靳珩早就准备好在等他了。
“只剩下四十分钟,你得快一点了。”靳珩一直不想催他,没想到他连衣服都还没换。方祖易一向是个守时的男人,今天是怎么了?
“等我五分钟。”他戴上眼镜,回卧室换上白衬衫和西装。
他准时地来到前院的车库,靳珩从他手中提过公事包,瞥见他歪斜的领带,很自然地顺手帮他调整好。
“你这样子有失一个商业奇才的形象。”她微微一笑。
“商业奇才?”他身体站得挺直,接受她的服务,一双剑眉因她的话而不以为然地挑得老高。
“难道不是‘Doctor方’!”靳珩眼中闪着调皮的光芒。
方祖易屏息地盯着她生动的灵眸,敏感地察觉她纤白的手在他颈间游移,一股想拥住她的冲动毫无预警地攫住他,而他也没有多想,使地將她抱进怀中,唇已迫不及待地贴上她的…
靳珩惊愕得无法反应,她原以为他还在为她提出辞职的事而生气,谁知道他会突然吻她,还在青天白日下的车库前!
方祖易轻吮着她的柔嫩,紧绷的思绪在她的气息中舒缓。老毕的资料给他不小的震撼,他在报复她与喜欢她之间苦恼不堪,一股闷气憋在体内,无处发泄。
他需要她!
“祖…祖易?”他是怎么了?”全身明显地透着**。
“我没事。”他將头埋进她的颈间,缓和自己的失控。
靳珩伸手抱住他的宽背,对于他毫无掩饰的激情感到兴奋又不可思议。
“你在烦恼什么事吗?”
“没有。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了,精神不太好。”
他慢慢抬起头,那对深不见底的黑眸益发清亮。
“是吗?”她脸颊残留着酡红,樱唇也因他的肆虐而**。
方祖易忍不住用手抚着她的唇,认真地说:“我想你想了一整夜。”
轰!靳珩只觉得心中被投下一枚巨弹,炸得她头昏眼花。
大白天的,他竟然说这种会厥死人的煽情话!
“这…这…”这未免太直接了!
瞧着她发直的双眸,方祖易笑出声:“开玩笑的,别紧张。”
“我知道你的日子可能闲得有点苦闷,但请不要随便寻别人的开心,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靳珩又羞又气地嗔道,直接上了车。
“生气啦?”他倒像没事人一样,坐上驾驶座。
“没有。”心中情思忽地涌现,她被他的话弄得心浮气躁。
“还是,你希望我实践刚才说的话?”他挑逗得更加明显。
“你只剩下三十分钟的时间,方先生。”靳珩目不斜视,假装没听见他的话,提醒他演讲即將迟到。
方祖易用眼角扫了她一眼,俊朗的脸露出微笑。
“我会准时到的。”他老神在在,潇洒地一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疾射出去,风驰电掣地在蜿蜒的山路上奔走。
靳珩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得抓紧扶手,无法思考。方祖易一向是个稳重的人,但他现在飙车的技术,却足以媲美漂泊的赛车好手!
“就算要准时到达会场,也不需要玩命吧?”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快因紧张而耗竭。
方祖易笑着侧过头看她,“免费让你享受追风的快感,这也是一种人生的体验。”
“谢了,如果会危及生命,我倒不太希罕这种体验。”开玩笑,用生命换取快感,那是呆子的行为。
“哦!你很珍惜生命?”他单手操拄着方向盘,还不时转头看她。
靳珩贴紧座椅,几乎要开口求他好好开车。
“当…当然,难道你不?”车子经过转弯处也不煞车,简直要把她骇出心脏病。
“我不知道。没遇到情况就不会知道自己对生命的看法。不过,活着的确能做许多事。”
“相信我,不管你对生命有什么看法,先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她努力规劝。
“似乎很有道理。”
“当然。”
车子下了山,便以正常的速度行走在大道上。靳珩吁了一口气,瞥见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取笑,才恍然他不过是在吓她而已。
“吓一个女人不是英雄所为。”他分明在整她!
“我从没说过我是英雄。”他的笑意扩大了。
“你的确不是!”骨子里有阴险的劣根性,离英雄还差得远呢!
方祖易忍不住大笑,原有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没想到逗弄靳珩也是件有趣的事。
他们一路来到香港世贸中心的会议厅,方祖易依然兴致高昂。虽然靳珩装个臭脸不理他,但他还是感受得到两人之间缩短的距离。
演讲准时开始,冲着方祖易的“威望”,前来参加的人非常踊跃,而且多半是企业的经营者和高阶主管。靳珩在看到座无虚席的会场后,对方祖易的个人魅力和商业天赋更加叹服不已。
演讲历时三个小时才圆满结束,现场的人有一半还不舍得离去,他们都想借机与“DOctor方”谈话,看能否从中获得一些启示。
靳珩也只能抱着饿惨了的肚子容忍这些缠着方祖易不放的人。毕竟这种会后谈话是免费的,一旦方祖易走出这会议厅,想与他对谈的人得先向“先机企管顾问公司”付每小时一千美元的费用!
她吐吐舌头,不得不对他的捞金术甘拜下风。
人多且杂,主办单位见人群久久不散,只得透过扩音器请大家出场。靳珩慢慢地走向方祖易,不经意地瞥见二楼观众席上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正伏在栏杆上盯着方祖易。他的右手藏在夹克内,行踪鬼祟。然后,她看见那人慢慢抽出手…
“老天!是一把枪!”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她的脑中升起,她不假思索地冲到方祖易身前,惊慌地大叫:“祖易,小心…”
她尖锐的喊声在她扑向他时戛然而止!
一发子弹无声无息的射进她的右肩,突来的灼热让她来不及感到疼痛,楞了两秒钟,贯穿心肺的痛苦才攫住她的感官,她的身子慢慢向下滑落,两眼迷濛。
“小珩!”方祖易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伸手扶住她,这才发现她背后已经染上了一摊热血,伤口正毫不留情地流泄她所有的气力。
“小珩!”
这份撕裂般的痛楚是为了什么?他不停地自问。
“怎么回事?”
纷杳的人声霎时接踵而来,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一时之间,现场一片混乱。
方祖易马上抬头看着子弹来处,瞥见一名男子正飞快地往外移动。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追凶,怀里的靳珩已经神思恍惚,她正大量失血中,他得尽快送她就医。
“让开!”他狂怒地大喊,抱起靳珩往外奔去。
主办单位早已叫了救护车,当方祖易抱着靳珩到会议厅大门时,救护车正巧来到门口。
“方先生,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明,请你放心。”
主办人急跟在他旁边表示歉意。
“我两天内要知道谁是主谋。”方祖易阴鸷地丢下这句话,就跟着靳珩上了救护车离去。
杀手分明是针对他而来,偏偏被靳珩发现,她才会急忙想警告他!
一想到她竟然奋不顾身地替他挨了一颗于弹,他的心就揪成一团。
紧握住靳珩的手,焦灼地盯着她苍白的脸孔,所有的报复和仇恨都离他远去,脑海中留下的,只有对她深深的歉意与眷恋。
他不得不承认,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超过任何女人!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在她十五岁时?还是三个星期前的再度重逢?
他不知道。
这十年来,他从没忘记过她的脸,一张愤世嫉俗又充满茫然的小脸!
他在心中一再重描对她的恨意,却没想到再相逢时,会因朝夕相处而变了质。
人的情感到底是由何而来,又往何处而去?有时坚固如磐石,有时却那么容易就被攻陷!
“祖…祖易…”靳珩忽然转醒,着急地找寻他的身影。
他握住她的手,沉稳地说:“我在这里。”
“你…你没…事吧?”
“我很好,你觉得怎么样?”这种时候她还担心他!
“我…我好痛…”
“你受了伤,先别说话,等一下就到医院了。”他在她耳旁轻声安抚。
“你没事…就好了…嗯…”车子的颠箕似乎让她更加痛苦。
“忍耐些,你会没事的。”这句话不仅是安慰她,也在安慰他自己。
她一定要没事,否则,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两天!他会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把想致他于死地的人揪出来,他要让那些人知道,惹火了方祖易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