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例外。
“不怕。”她强自镇定地说:“而且我看的跟你不一样,我看见的是那个。”指向斜边的地洞里。
是死人骸鼻。
岁君常眯眸,瞪着那被火光照得鬼魅万分的骷髅。依几乎与山壁同化的程度来看,至少死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而这里只是其中一道地洞的开端而已,这表示曾有人明明接近出口却爬不上去,最后饿死在这种地方吗?
他轻抿起嘴角。
“不过是骨头而已,刚才你不是也躺在死人骨上头过。”他没什么在意地说:“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她试着松手,却发现双手生了自己的意志,不许她作主,她只好一一用力扳开自己的手指。
岁君常只当看戏似的,俊眸隐约抹过异常的淡笑。
等到她终于松了手,他不挑那有死人骨头的地道,反而定向略有印象的另一条甬道。
他记得过了这条极长的甬道后,才有真正的考验,当年他闭着眼乱数,随便择了一条又一条…到底是怎么定的?
身后的女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几乎要贴着他了。他垂下视线看看自己被她下意识拉扯的袖尾,耸了耸肩,道:“姑娘怕鬼也不意外。”
“我不是伯鬼。”
“哦?”他随口应和着,弯身定进另一条地道又退了出来,改定第二条通路。
万家福明白他专心在找正确的路子,只是要她说话陪他打繁间而已,于是她想了会儿,轻声道:“我不怕鬼,我只怕死人。”
“死人?将来你成老婆婆也照死不误,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他也不会仔细聆听,她坦白说道:“有人死的地方,一定有人会为此悲伤。死亡代表分离,我不喜欢,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陪我一块老,一块走,谁也不悲伤,所以我怕见死人。”这个愿望是她老成的个性里,唯一的稚气,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她的家人都很清楚,所以他们都很保重自身安危,这是他们疼她的方式之一。
“原来如此…”他头也没有回地应着,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仔细在聆听。走了几步他又退回地道,嫌她碍事,干脆翻手主动拉住她的藕臂。
她没有抗议,只是在心里默念:事有轻重缓急,事有轻重缓急。视而不见他的无礼冒犯,任他的体温自她的臂上蔓延开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继续跟他闲聊:“本来,走完常平县之后,再过几个县我就要回家乡了。我家人已为我说了一门亲事,回家之后就可以准备嫁人了。”
“千万别找上我。”
她闻言,轻笑出声。“岁公子一表人才,人中之龙,龙天生就是配凤的,我万万是不配的。”
不用回头也能想像她避之不及的神色。他有这么差吗?一表人才是真,人中之龙是真,她嫌什么?
她见他没搭理,迳自柔声说道:“我长年不待在家乡,婚配的对象是我家人为我找的。上回他们写信来提到,有个不惑之年的举人饱读诗书,与我十分相配…”
这一次,他终于回头,诧异地睇她一眼,见她神色自然安详,一点也不像是受了委屈。“万姑娘,你今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
“是要二十了。”她答,笑如春风,明白他的暗示。“岁公子,年岁愈长的男子,是愈有智慧的,这绝非聪明二字可以相比。”
“换句话说,你喜欢年长的男人了。”再换句话说,她喜欢老头儿,愈老愈好。
她腼腆地轻应一声,算是间接承认。
岁君常撇了撇唇,不置一词,回头继续找路。
良久,火把匆明匆灭,逐渐微弱下来。他警觉地问:“万姑娘,你货袋里有多少油?”
“不多,但我想,如果连续点着,应该可以点四到五天吧。”
只有四到五天?那可危险了,他没有说出口吓她,只再问:“若在黑暗中,你看得见我,或是看得路吗?”
她摇头:“看不见。”
“怕黑吗?”
“有点。”她承认。其实是怕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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