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暗暗祈祷那个贪安好逸的表叔不在家里,至少,给她几个小时喘息的空间吧。
她拉开铁门,才走进玄关,忽然有一股力道从背后扑来,让她整个瘦弱的身体撞上鞋柜。
酒臭扑鼻,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等低头看见环住自己腰际的男人手臂,才吓得差点弹跳起来。
“先、先生,你搞错了,请、请你放手好不好?”她颤声细语。身后的人自顾自地醉言醉语,像认定她一样,她开始发颤,用手肘推开他,气乡在她细白的颈后,顿时她寒毛直立了。“救…救命…”喉咙紧缩,差点要失声了。
“救什么命?你叫给谁听啊?”贺时贵一脚踹在男人的背上,见她被压得更渗,不耐烦地伸手拎起那男人,骂道:“你搞错对象了,你要玩的女人在隔壁。”
贺时贵又推又拉,最后干脆一脚送那男人进洞,顺道把隔壁邻居的铁门用力拉上,然后赤脚走回来。
玄关处的女人浑身**的,小脸毫无血色地瞪着地上…嗯,是瞪着他的脚吗?
贺时贵低头看看自己的赤脚,再看看“前女友”送他但现在穿得凌乱的昂贵衬衫。
“啊,原来是扣子扣错了啊,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敝吗?”他随意说道,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哼笑:“你很想问我,是不是刚从隔壁回来?不对,你在心里这么想,却不敢开口问我。人家失恋,开个狂欢派对来邀我,我就过去玩了。成兰,你喊救命是喊给谁听的啊?这么小声,我真的敢打赌,你这辈子要大声说话是不可能的了。”
“要、要你管。”她结巴。
“我是很不想管啊。”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黑眸有趣地子她。“你一气就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我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吗?”他无辜地说道,内心充满报复性的快感。
“我这里、这里不欢迎婬、婬、婬…反正不欢迎不检点的人!”她低声抗议。
“我很检点的,成兰,我有女朋友的时候绝对忠心。现在分手了,我的身体自由了,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里不检点?”
她瞪着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就算心里想到,也没有勇气说出任何恶毒的话来,见他突然动了动鼻子,瞇眼蹲下,她吓了一跳,背脊紧紧贴在鞋柜前。
“我就说,我的鼻子好,你一出电梯我就闻到。你买蛋糕了?”
“没、没有。”
“那就是你今天走进蛋糕店了?好香。”他笑着闭眼,微微倾向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张大眼,屏息不敢动。他的表情很贪吃啊…
“你要喜欢吃,自己去买啊。”她小声说着,很怕他再凑过来。
“我没钱啊,我女朋友跑了,没人养我,我身无分文,何况,我对进店里选择蛋糕完全没有**,我个人非常偏好有人请我吃蛋糕。”
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了。连成兰赶紧低声说:“我生日,同事补送我一块小蛋糕。你要吃,自己拿,在袋子里。”心跳得好快。一跟人接近,她就手足无措。
他张眼,有点惊喜。“是你学校附近那家面包店里的蛋糕?”
“嗯。”见他毫不犹豫去取蛋糕袋子,她暗吁了好大一口气,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他已经走进客厅里了,她迟疑一会儿,跟着走进去,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享用“美食”。浓浓的起司味只让她觉得恶心,他却不怕胖似的,很快乐地吃着。
这种表情,她从没看过。至少,跟恶毒表叔的型是搭不上边的,可是,该要坚持的一定要说出来。她用力深吸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紧张。
“表叔,这里是我的家。我、我要说清楚,你住在这里,生活习惯不能乱七八糟。”
“嗯哼,例如?”
“你不能再像今天,随便去加入那种奇怪的party。”
“男欢女爱,哪里奇怪?说到奇怪,你人缘好吗?怎么还有人送你蛋糕?”
她胀红脸,当作没听见他刺耳的话,坚持:“反正、反正这里是我家,你一定要遵守!”
“好吧。”意料之外,他很爽快地答应。
“还有、还有你、你明天就去找工作!”
他终于从三角蛋糕里抬起视线,笑道:“你这么讨厌我,想让我早点搬出去啊?”
她尴尬地撇开视线,低声说:“你早点找到工作也可以安心,你要吃什么用什么都很方便啊。”
“成兰,你做什么都不行。吵架不行,工作也不行,就连想要说谎,也都让我这个听的人好汗颜。”他取笑。
“你、你不喜欢我,早点搬出去,对你也好!”
“我一点也不介意,我可以当没看见你。”他挥了挥手,赶她离开。“我真不想问早上那把伞的下落,拜托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件衣服。我还得跟你妈交代,我也算是辛苦了。”
这个男人好让人讨厌讨厌讨厌!就算一百个一千个讨厌,也不能形容她对他讨厌的程度。瞪着他的背影,好想用力打他,但是没有那个胆子,不不,不是她没那个胆,她是女人,当然打不过他…
他忽然转头看她,她赶紧收起生气的目光。
“别把我的背烧出两个洞,我没健保,看医生很贵的。”
“你找到工作,什么事都解决了!”撂下这句,她闷着气走进卧房。
几乎有个冲动要打电话回老家请舅舅让这个恶毒的表叔滚蛋,但是,她宁愿忍受这个男人,也不想去面对那个严厉的舅舅。
“没用没用我真没用!”她抱怨,倒卧在床上,抱住卡通造型的抱枕。
胃好痛好痛,痛到连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长发覆住她的视线,她也懒得拨开,就把整个身体缩成球状。有点困了,每天上班她紧张得要命,回家还得面对白吃白住的恶霸王,再强壮的精神也会被磨光。她要睡一下,至少,在梦里她可以大声抗议大力喝止这个男人;如果再凶一点,她要用力推他一把,以泄心头之恨…嗯,趁他不注意,再踹他一脚好了。
想到这里,心情稍微好些,胃也不再那么痛了,双眸闭上,叮咛自己,先瞇一下下眼,晚点再起来洗澡好了。
大雨浙沥哗啦敲在窗子上,顺道打进她半梦半醒的意识里。她记得下周气温才会好转的,难怪好冷。
她懒得下床关窗,干脆把自己缩得更像一颗球,试着再沉入梦乡。冷意持续着,又有点口干舌燥,连头都有点痛了,她只好勉强自己张开惺忪的睡眸…
随即睁大。
表叔在她的房间里做什么?
背对着她,翻她的抽屉?
“你醒了啊。”他头也没回地说道:“我就觉得奇怪,你那种姿势能睡久真算是天赋异禀了。”
“你、你、你…”声音好沙哑,喉咙有点痛。
“你把成葯收到哪了…终于找到了。”他走到床边,把葯袋一包一包丢到床上。“治头痛的、胃痛的、整肠的、发烧的…啊,就这包。”抬眼看她正瞪着自己,他哼笑:“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但是,他怎么会知道?
仿佛读出她的想法,他露出很欠扁的笑:“你刚才爬着出去求救你信不信?”他拿起她的大头狗杯子,走出卧房去倒水。
会信才怪!连成兰瞪着他的背影没入黑暗的客厅里。这个表叔明明尖酸刻薄又令人讨厌,为什么会突然关心她?
她低头看着自己没有换下的毛衣长裙,难怪会感冒。虽然衣物已经半干,但全身黏答答的,好想洗个澡。
“喂,别下床。我没那本事逞英雄抱你上床。”贺时贵瞪她一眼,她马上像小老鼠一样,缩回床,还顺道拿棉被横阻在彼此之间。
他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温水杯递给她,然后拆开葯包。
“谢、谢谢。”她小声地说。
他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不发一语看着她喝水吞葯。她吞西葯像吞颗大石头,吞了好几次才成功,他的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残忍笑意。
她低头又重复一次:“谢谢。”等着等着,等他自动走开。
他的确是动了,却是往后退了几步。“你睡衣放在哪?”
“啊?”
“明天你想上班吧?”
“嗯…”她没那个勇气去拜托同事代她职位。“咦,你、你做什么?”她有点吓到,看见他打开衣柜,准确无误地拉开衣柜的暗格,翻出她的睡衣。
大头狗睡衣、小熊睡衣、超人睡衣…七件卡通睡衣被翻了出来。
“等等!喂,你…”
“你周二穿什么睡衣?”
“美少女战士…”睡衣下还藏着一整套美少女战士的录像带啊。
“这件吗?还是那件?”都是一堆卡通人物,他根本搞不清楚。
她一把抓了过来,胀红脸。“表叔,你、你太过份了!”她是女生耶!
他有点讶异,扬起眉。“我过份?也还好。只是睡衣而已,还是你要自己爬下床来拿再爬回去?”
“你、你…如果我随便翻箱倒柜拿你的睡衣,你、你也会不高兴吧?”
“我裸睡。”他很干脆地说,彻底堵住她没有天份的抗辩。“好了,没我的事了。拜托你多照顾自己,不要再来麻烦我了。”
“等等。”她细声叫住他:“表叔,你…别跟我家人说我生病,好不好?”
他哼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径自走出她的卧房。
连门都没有关上。
她迟疑了下,听见屋子另一头的客房用力关上门,她才吁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瞄着门,换上周二的睡衣。
身体里的骨头好酸痛,她整个人疲累地倒向软绵绵的床。
好奇怪,他怎么知道她的葯放在哪里呢?她一向就不喜欢看医生,就算有了健保,她搬出老家后,一有生病的迹象还是只买成葯吃。
“好怪,他连我每天穿不一样的睡衣都知道。”心里有点疑惑。他才搬来几天啊?怎么好像摸透她的习性?
葯效开始发作。她的意识开始迷糊,一一放掉那些疑点。其实这个表叔不像她想象中的坏嘛,当然,嘴巴真的恶毒到她好想在梦里痛打他一番,但真的没有想过他也会关心她…
就算这是舅舅让他住进来的条件,她也有点感动,小小的而已啦。
好困。明天要早点起来,要记得戴口罩,免得传染给同事,对了,还要记得再谢谢他一次。每次一淋雨,如果没有马上泡热水澡,她就很容易感冒…真的好奇怪啊,他连这点也猜得到,妈妈到底跟他说了多少她的秘密?而且,她虽然讨厌他毒辣的言词,却不会对他男人的身分产生恐惧心。
如果他的脾气能稍微好一点,别老抓着她的痛处猛嘲,她可以忍受他的无所事事,真的。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