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边换边骂──
奇怪,这家人好象都有教人服从的本事,她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无论齐絮飞有没有来错地方,她都已经来了,而且也不能一直赖在浴室不走,只得匆匆忙忙随意梳洗了一下,便走出浴室。
今天她穿著一件短版的紧身T恤,和小喇叭剪裁的牛仔裤,穿著虽简单,但看起来赏心悦目,衬着她一双退更加修长。
「你看什么?」不爽他过于专注的目光,齐絮飞没好气的问。
「欣赏-啊!」看来她的下床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口气特凶的。
「没什么好欣赏的。」她的头痛死了。「我们走吧!」
看来社交时间已过,她没什么心情跟他说笑,他只好把手边的布鞋藏起来。
「好吧!」他将布鞋丢向楼梯旁的一个角落。「既然-这么说,我们最好快出门,省得晒到太阳。」
马季弥笑得很灿烂,齐絮飞的心情却是烂得要死,一直到他们出门,她还是那副死德行。
不过,一踏出木屋,接触到新鲜空气,她的心情立刻转好。大自然的力量,果然是无远弗届。
「心情变好了哦?」一旁的马季弥眼尖,一眼就看出她心情的转变。
「嗯。」心情变好了以后,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刚才真是太凶了。
她其实很想向他说对不起,无奈自尊心太强,怎么都说不出口。马季弥倒是无所谓,只是从头到尾噙着笑,低头看她露出凉鞋的脚趾头。
很好,她穿了一双凉鞋,而且这双凉鞋还是有跟的。
「你笑什么?」齐絮飞实在很讨厌他那种笑法,彷佛有什么预谋似的。
「没什么。」他收敛起笑容。「我只是很高兴听见-心情转好,如此而已。」
虽然他表现得正经八百,但齐絮飞老觉得其中有鬼,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昨晚我吃的那种菜在什么地方?」既然挑不出毛病,只得办正事。
「在农场的那头,我们走过去。」马季弥回道。
「好。」齐絮飞不疑有他的跟着他的脚步走,走了一小段路,便开始气喘如牛。
原先平坦的草地,在经过一圈白色的栅栏后,开始转陡,最后形成一个极大的坡度,对于她脚底下的高跟鞋来说,活生生是个折磨。
「还要多久才会到?」她喘呼呼地问马季弥,这个混蛋还真是悠闲得令人讨厌。
「快到了。」他笑得很无辜。「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所谓的「不远」,端视各人标准而定,就马季弥的标准,一千公尺不算远,齐絮飞却已经快累毙。
「呼呼呼,终于到了。」她的脚好酸,脚底好痛,不知道有没有破皮?
「这就是五节芒。」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齐絮飞还没能来得及喘一口气呢!马季弥就忙着介绍,于是她只好将目光转到他说的植物上。
「这就是──这就是五节芒?!」呆呆地看着眼前不起眼的植物,齐絮飞愣住,她辛苦了大半天就是为了它吗?
「不然-以为它应该长什么样子?」看她呆愣的表情,马季弥哑然失笑。「光听名字也知道它是一种芒类,-曾看过哪一种芒类长得漂亮的吗?」
……话是没错啦,芒类大多长得不好看。不过……眼前的植物,也太过于平凡了吧!
「我只看到一堆草,我们昨天吃的东西在哪里?」她不是植物专家,但她知道他们昨天啃的绝不是这些叶子。
「就在-眼前啊!」他笑笑。「这些叶子就是我们昨天吃的食物。」美味的野菜。
「但是……但是形状和昨天不一样……」恶梦成真,他们真的是啃这些叶子?
「当然不一样。」他几乎大笑。「我们吃的是它的茎部,这要动手剥。」
马季弥怞出小刀割下一小撮五节芒,拿给她看。
「哪,就是这个地方。」他削掉头尾,只保留茎部。「五节芒能吃的地方不多,有时一节芒秆只能一只手指的长度入菜,很费功夫的。」
昨天那锅汤中,至少有几十支五节芒,真难想象,他是像这样一根一根将它们剥下来又洗干净,一定很花时间。
想到他是为她才费这番功夫,齐絮飞的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暖意,脸也跟着燥爇起来。
「这种草真不起眼,大概也只有茎能吃。」为了抑制内心逐渐浮升的不安,齐絮飞开始胡认。
「不见得。」马季弥有不同意见。「它的用处可多得很,不但茎能吃,叶子也很好用,是一种很有用的植物。」莫要小看它。
「真的吗?」她盯着五节芒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它「有用」在哪里,不禁一脸纳闷。
「真的。」马季弥笑道。「不信我做给-看……-等一等。」
齐絮飞就只能呆立原地,看马季弥拿小刀将芒草割下来,而后轻轻划开宽厚的叶片,随手一折,「咻……」一支简单的草箭就这样射出去,在不远处落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很有用』?」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齐絮飞直觉得不可思议。
「不只啦!」他笑得更开心了。「还有……-再等等。」
紧接着,他将剩下来的叶子编成一枚戒指,完成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套进她的中指。
「套住-了。」他的眼光好温柔。
霎时,他们四目交望,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氛流窜在他们四周。齐絮飞的心跳加快,身体瞬间变爇。这种感觉,像是恋爱的前兆,或是根本已经陷入恋爱,让她惊慌得无以复加。
「不要开玩笑。」她直觉地将头转向他处,逃避他的目光。
「-认为是玩笑吗?」他轻松的问,带笑的嘴角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图,让人有如坠入五里雾。
「不是吗?」她尽可能轻松以对,马季弥只是专心看着她的侧脸,然后淡淡说──
「-认为是就是。」他模棱两可的回答真会气坏人。
齐絮飞当然也气坏了,但她好象没有什么立场反驳。
「-若不喜欢戒指,项链如何?」马季弥用飞快的速度编出一条项链,往她的颈子套。
「也可以编成手环哦!」然后,他又用芒草编成一条手环,硬要帮她戴上,这次她不买帐,边笑边躲。
「不要啦,我不要戴手环。」她连同颈间的草炼一起扯掉。「你不要再编东西了,你那个样子好象小孩!」
齐絮飞笑岔气的想要拿走马季弥手中的芒草,马季弥不给,两人抢成一团,又闹成一团,笑声响彻云宵。
「哈哈哈……」
大笑过后,两人肩并肩的坐在草地上,一起俯望斜坡,齐絮飞突然觉得心情好好。
「你怎么不开一家专卖野菜的餐厅?我可以专文推荐。」想起昨天那桌丰盛的料理,齐絮飞忽地建议。
「谢谢-的好意,我很惊讶。」马季弥略带惊喜的看着她,就他所知,她很少主动写专文推荐某家餐厅,她根本是惜字如金。
「真的不错嘛!」在他惊奇的目光下,她的脸都红了起来。「我从没吃过那么特殊的料理,值得大力推展。」光煮给自家人吃,多可惜。
「我会认真考虑。」他允诺,她此时的脸庞看起来特别漂亮,好象一个女神。
「我们还有其它的菜要拔吗?如果有的话就赶快走吧,免得太阳真的升上来。」察觉到他专注的眼光,齐絮飞试着挪开话题。
马季弥仍旧看着她,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支起她的下巴,要她别再逃避,最后还是决定顺从她的心意。
「那边还有洋落葵,我打算摘一点回家煮汤。」他率先站起身,伸手将她拉起来,两人并肩走着。
一路上两人时而沉默,时而聊些不相关的话题,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怪。
齐絮飞不安地扭扭身子,她也不喜欢把气氛弄得这么僵,但她实在不习惯和一个男人太过亲近,尤其他又这么有魅力……
「糟糕,小心!」
活该她想得太出神,在行经一处凹凸不平的山坡时,没注意到脚底下的凹洞,脚一拐,整个人竟失去平衡往下跌,滑下山坡。
「啊──」她反射性的抓住手能抓得到的东西,结果抓住一撮五节芒草。
「不要动,Phoebe。」马季弥脸色苍白的命令她。「-若随便松动的话,手会被割伤-就保持现在的姿势,我下来救。」凡是芒草类都有个特色,那就是叶子会割人,就像刀一样。
「好。」齐絮飞强忍着痛,等马季弥小心沿着山坡走下来将她拉回坡顶,沿路惊险万分。
「-的手受伤了,我们马上回去敷药。」清查她手的伤势,马季弥发现她被芒草割了好几个伤口,决定立即返回处理。
「但是我们不是还要去采别的野菜?」洋落葵什么的。
「不采了。」他的眉头锁得好紧。「先处理-的伤口最要紧,其它的事,可以滚到一边去。」他不在乎。
「哦,这样啊……」他关心的语气和紧张的神情,在在撼动了她的心。
齐絮飞偷偷地深吸一口气,总觉得他的关心比芒草更危险,她都块感动到不能呼吸了。
回程的速度,远远比来的时候快。或许是下坡的关系,他们花了不到去程一半的时间,就回到木屋。一回到屋内,马季弥立刻翻箱倒柜地找出药箱,细心为她清理伤口。
「还好,伤口还满干净的,没有我想象中严重。」将伤口清洁、消毒完毕,马季弥终于能放下心。
「谢谢。」她低着头看他细心为她包扎,尴尬地道谢。
「不客气。」一旦确定她无大碍,他才能放心跟她开玩笑。「以后走路的时候要记得看地面,不要光想心事。」
「我没有想心事……」齐絮飞原本想反驳,但想想她的举动那么明显,也就算了。
「把鞋子脱掉,我帮-上药。」照顾完手换照顾脚,他的服务可是很全面性的。
「啊?」齐絮飞愣住,压根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的脚都起水泡了,还不需要涂药吗?」他指指她凉鞋底下的脚丫子,齐絮飞脚掌的确很痛,但从来都没吭声,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马季弥见她不动,索性自己动手,蹲帮她脱鞋,果然看见一粒粒的水泡。
「没人教过-,到野外的时候不能穿高跟鞋吗?」他一边为她上药,一边为她上军训课,上得她的脸都红起来。
「我不常到野外。」可恶的人,干么那么-,她又没有求他……
「这是常识。」他的态度彷佛她是白痴一样。「高跟鞋只能用来打男人,对于健行,一点用都没有。」所以还是少穿为妙。
「我知道。」她咬牙切齿的认错,巴不得现在就拿起鞋子打他,看他还敢不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顺带告诉-一点。」帮她把脚打点好之后,马季弥起身,笑得十分灿烂。「下床气太重的人,往往都会吃点亏,以后别任性了。」
「有话明讲好吗?我不喜欢猜谜。」齐絮飞这人最讨厌打哑谜,偏偏他又狡猾得跟狐狸一样,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去看看-房间旁的楼梯边,就知道我的意思。」抱歉,他这个人就爱打哑谜,而且是越难越好。
齐絮飞心存怀疑的跑上楼,猜想他应该是在戏弄她,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一样东西。
他所留在楼梯边的东西,竟然是一双女用布鞋。
恨恨地拿起那双布鞋,她发誓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可恶!(全本小说网)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