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倒情愿你一枪把我打死算了,省得让我像傻子一样丢脸。”他自嘲。“难怪我得花超过市价两倍价钱才能把书柜搬回家,原来都是你的功劳。”
“不,那是个意外。”查理-菲特尔斯很快打掉他曾孙的自艾自怜。“我是真的想买那座书柜,所以才让莱恩代我竞标。谁知道你竟然在半路杀出来,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只是将计就计,派人偷偷塞了一张纸在维特的手里,之后的发展,就不是我所能够控制,我也不想控制。”
富青波和瑞德两人,都清楚查理-菲特尔斯口中的“发展”是什么意思,也都沉默不语。
“你早摸清了我的底细?”富青波首先打破沉默。
“算是吧!”查理-菲特尔斯点头。“我原本就很注意中国古董拍卖界的发展,尤其近来更发现到你在香港、台湾两地的拍卖会上穿梭,便早早盯上你了。”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说。
“请原谅一个老人的执着,因为我是那么在意和琳,不想错失她留给我的线索。”所以只好一场拍卖会接一场的找,唯恐错过那近百年前的只字片语,和擦身而过的感情。
富青波尽可能维持着平和的表情,看查理-菲特尔斯万分珍爱地拿起和琳祖姑婆的日记,将它摊平,又温柔的抚摸,仿佛如此就能接触到她的心跳。
我爱你,查理,原谅我没有勇气……
如果和琳祖姑婆现在活着,看见他是如此珍惜她的心意,恐怕再多的箝制、再多的顾虑,都阻止不了她往他身边飞奔,追寻放纵的滋味。
查理-菲特尔斯缓缓的打开日记,强忍着的情绪,在看完富察和琳的心事后,完全崩溃,甚至失声痛哭。
他哭,是因为他和她同样没有勇气,挣脱当时的束缚。他教她要放纵,可他自己呢?又何尝真正享受过放纵的滋味,不顾一切的带她私奔?
“和琳她后来的日子过得好吗?”查理-菲特尔斯没办法原谅自己的懦弱,只能祈求上天能够对她好一些。
“不太好。”富青波的口气不无遗憾。“长辈说她出嫁后没几年,就因病过世,郁闷而亡。”
和琳祖姑婆的故事,其实只是大时代的一隅。那个时代,多得是无法圆满的人。
或许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没那么了不起,但对查理-菲特尔斯来说,仍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缺憾,他年轻的岁月全在里头。
他叹口气,紧紧地将富察和琳的日记抱在胸前,一直到书本都快融化了,他才抬起头,对着富青波表达感谢之意。
“非常谢谢你将和琳的日记带到我的身边。”若不是她的巧思,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书柜中暗藏的秘密。
“不客气,查理。”她摇头。“虽然你使用的手段教人生气,不过,我想那也是祖姑婆的意思。”借由她的手,挖掘埋藏了近百年的感情。
“你不考虑和瑞德那小子在一起吗?”查理-菲特尔斯帮他曾孙求情。“他虽然没什么长处,但也没什么缺点,勉强还算过得去。”
这句话明显有严重包庇的嫌疑,但她不跟他计较。
“我知道你想借由我和他,继续你和和琳祖姑婆未尽的情缘。”她摇头,转而注视瑞德。“但是我和瑞德,终究不是你和祖姑婆,没有深厚的感情为基础……”
“但你们有激情,不是吗?”查理-菲特尔斯打断她反问。
查理-菲特尔斯这一问,问出了两人同时困惑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表情。感情是一回事,激情又是一回事,怎能混为一谈?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查理。”富青波将视线转移到老人的身上。“我的阶段性任务已结束,从这一刻起,你要好好照顾和琳祖姑婆,好吗?”
富青波微笑地把她的至亲交给查理-菲特尔斯,相信他必能珍惜那近百年前的:那寄宿在日记中的灵魂。
“我的任务结束了,菲特尔斯先生。”抬起头,富青波跟瑞德道别。“一个星期后你就会收到‘玫瑰园’给你的帐单,我们先说再见。”
再见,一个既简单,又明了的字眼,却深深牵动每一个人。
再见了,查理……
再见了,瑞德……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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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中国古文物拍卖会上,挤满了来自全世界的人潮。有些是买家,有些则是纯粹陪着来看爇闹的。拍卖台上的拍卖槌不断地落下,但原封不动卖不出去的古物也不少,只有上场展示了几分钟,就被工作人员撤下。
身着白色套装的富青波,这回不当工作人员,而是摇身一变成了买家,也跟人生在台下翻阅手中的目录,准备待会儿跟人上场厮杀。
今天她的目标是一个银制的笔筒,底价二十五万港币,预估大概会以三十三万港币左右成交,价格算是不低。
不消说,这个银制笔筒,当然属富家所有。之前她才花了五十四万港币,把曾经属于和琳祖姑婆的玉佩买到手,她用过的笔筒,当然也不能错过。
“现在开始拍卖这个笔筒,底价是二十五万,每举一次牌,加价两千元。”怕卖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正式为往后的竞争揭开序幕。
“二十五万二千。”
“二十五万四千。”
“二十五万六千……”
越攀越高的价码,自主持人的口中不断地泄出。二十五万、二十六万……转眼已经来到三十三万。
富青波面无表情的举起牌,打定主意就算超过原来的预算,也非要买到笔筒不可。
“三十三万六千。”
怪的是有人的心意同她一样坚定,硬是要和她抢标。
她只得又举起手中的牌子,再一次加码,也再一次败在对方的手里。
“三十四万那位先生,还有没有人要举牌?”
随着主持人兴奋的声音和颤抖的手指,富青波跟着掉头,看看是谁存心和她过不去。
“嗨!”坐在她斜后排的瑞德摇摇手指,愉快的跟她打招呼。
她立刻丢下手中的牌子走出会场,他就是那个和她抢标的混蛋!
“等一等,青波!”瑞德见状立刻赶出会场,免得佳人跑掉。
“先生,不要走啊!你出的价钱怎么办?”哪有人还没落槌就落跑的,主持人跟在他身后大叫。
“我的会计师会负责!”瑞德头也不回地把付钱的工作交给一旁的维特。只见维特缓缓的站起来,对着台上的主持人说。
“我是他的会计师。”他先来段自我介绍。“我是想既然大家都不举牌了,你可不可以行个方便,给我打八折……”
维特和主持人讨价还价,他的雇主这头也没闲着,差点追丢了佳人。
“听我说,青波,听我说!”瑞德气吁吁地把一路埋头冲、冲、冲的富青波拦下,唯恐她不再理他。
富青波不置一词,板着脸看他,忘不了他刚才顽皮的眼神。他明知道追回富家失落的古物对她有多重要,还故意跟她捣蛋。
“好吧,是我活该。”瑞德烦躁的认罪。“我不该故意跟你抢那个笔筒,但天晓得我这样做是为你好。我在不愿意再看见你为了买回那些古物,到处冒险。”
显然他也知道,这半年来她拼命承接工作,赚来的钱,全数用来买回她家的古物。
“那又如何?”富青波反唇相稽。“反正我的工作本来就是冒险,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我知道你怪我。”瑞德叹气。“你怪我为何经过了半年以后才来找你,我应该在你离开英国的第一天就跟过来。”
富青波找不出话反驳,因为她的确就是这么想,只是说不出口。
“该死,青波。”瑞德诅咒。“你以为我就没有自尊吗?在你那样当着我的面走掉,我当然会生气。”
是啊!她甚至不问他的意见,不问他是否也跟她一样感觉到困惑。
“而且,我也知道,你把我当成是曾祖父的转世。你以为我曾祖父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还活着,这对你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为此你不能接受。”瑞德接着点出她另一个心结,她一样哑口无言。
“我不是查理,青波。”瑞德苦笑。“也许你是你祖姑婆的转世,但我不是曾祖父。如果你曾把日记中那个男人的名字告诉我,我一定让你知道我不是他。”
“但那不代表我就不能变成他。”他突然变得很严肃。“也许现在的情势已和百年前不同,但我相信那份感觉还在。否则我们不会遇见同样的事,产生同样的感觉。说是百年前的灵魂作祟也可以,但我宁愿相信,这本来就是你我的缘分,我们原本就该在这个时候相遇。”
话说了这么多,瑞德想表达的,其实只是他们很适合在一起。即使只有激情,即使只有百年前的过往云烟,都不能抹灭他们之间那些悸动,更何况他们拥有的不只如此,还有更多更多。
“也许你说的对,但我还是不能原谅你,居然半年后才来找我。”富青波嘴里说不原谅,但表情其实已有软化现象。
“这是有原因的,宝贝。”瑞德见状,立刻又回复成一贯的吊儿郎当。“除了忙着和你抢标之外,我还忙着一项重大的工程。”他的微笑中有明显兴奋。
“什么重大的工程?”富青波狐疑的看着他。
“当然是筹建王府了。”他眨眼。“我把菲特尔斯堡最后面那一片森林的树统统砍掉,用来重现你的老家。”他把西装内的简易设计图拿出来。“虽然规模不能和你真正的老家相比,但你知道我已经尽了全力——”
瑞德叨叨絮絮的解释,倏然消失在一道爇吻之中,吻他的人,当然是未来的女主人。
“谢谢你,瑞德。”富青波感动的呢喃。“我真的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居然还为了我破坏自己的家园。”
菲特尔斯堡是一座美丽的庄园,也是他祖先留下来的财产,如今他却为了讨好她,不惜大兴土木,破坏原来的景色,她真的很感动。
“没办法,谁叫我是败家子嘛!”他还是眨眼。“再说,我的付出也不是不求回报的,我有我的条件。”也许他是凯子,但同时也是津明的生意人。
“你有什么条件?”富青波渐渐可以感受到这一点,并且挑眉。
“很简单。”他说。“等我们结婚了以后,立刻退出‘玫瑰园’,告诉你的老板,说你不干了。”省得他成天提心吊胆。
“好,我答应,反正我早想辞职。”她也厌倦了老是配枪的日子。
“还有一点,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告诉我实话。”他趁着她心情大好的时候,多探听一些。
“什么实话?”她一头雾水。
“就是有关于‘玫瑰园’的内幕啊!”他笑得很贼。“我很好奇,当初你们这几个人是怎么进去的?又有什么限制条件……”
“给我打个八折吧,你还是有赚。”
香港古文物拍卖会上,维特还在竭尽心力地坚守雇主的荷包,就算是少个几块钱都行。
“不行,先生。你要不就放弃,要不就付钱,不然我叫人把笔筒搬回仓库去。”主持人考虑都不考虑的拒绝。
“不然九折好了,九折也可以。”维特赶紧让步。
“不行。”
“九折其实满合理的……”
“不行……”
“先生……”
看来往后的拍卖会,有维特加入,将会很爇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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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的电脑荧幕上,正闪烁着一行蓝色的文字,发自英国轮敦郊区。
讯息的内容如下:
即日起退出玫瑰园。
一完一(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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