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KISS好不好?」说著,女人扬起藕臂攀住他的颈项。
他重心一个不稳倒向她,不意碰上她柔嫩的颊。
她吃吃地笑,凝腴他的明眸含媚,粉颊染上蔷薇色泽,水润的红唇仿佛邀人品尝。
糟了,这神智不清的女人该不会吃了什麽药吧?
「你……不要闹了。」他推开她,起身准备CALL警卫。
「好热,好热哦。」她忽地娇声喊道,坐直上半身,玉手伸往自己胸前,「都是你,给人喝这什麽酒。」她一面乱七八糟地抱怨上面试图解开衬衫扣子。
「喂!你做什麽?」眼看她就要外泄,他连忙扑向她,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我要脱衣服!」
「不许!我这边可不是牛肉场。」
「可是人家好热哦,好热,好热。」她撒娇般地抗议。
「你——」钱家声瞪她。
这女人肯定吃药了,而且说不定吃的还是村药,才会这麽莫名其妙地想在他办公室里表演脱衣舞。
这下惨了,他如果叫警卫来带走她,他们一看这状况,再加上这女人胡说八道,他说不定还要担上什麽猥亵的罪名!
看样子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这问办公室了。
「喂!你起来,起来!」他粗鲁地拉起她,毫不怜香惜玉。
「好啦,我起来了啦。」她站起身,在他的扶持下好不容易定住双腿,醉意盎然的容颜朝他绽开可爱的微笑。
他顿时有些茫然。
这女人如果不是喝醉了酒,长得还挺漂亮的,就算喝得人事不知还是挺可爱。
「喂。」她忽然唤了他一声。
「什麽?」他捉回神智。
「我要吐了——」她宣称,话语方落,跟著就是一阵狂呕。
他愣愣站著,任她吐了他一身秽物,直到刺鼻的臭味惊醒他愕然的心神,才睁大眸,瞪视缓缓在他胸前溢开的嗯心物体。
他的Gucci衬衫,BOSS领带——全完了,毁得彻彻底底!这可是他最中意的衬衫跟领带啊!
她竟然就这麽毫不在意地吐在他身上……
他究竟招谁惹谁了?
「借我……一下。」彷佛还嫌她造成的灾难不够惊人,她拉起他的手腕,利用长袖衬衫的袖口擦了擦嘴。
擦拭完毕後,她像终於满意了,微微一笑後重新躺落沙发,合落眼睫。
钱家声瞪著她。
他要杀了她!等这女人清醒後他绝对要杀了她!
他握紧双拳,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当场扼杀她的冲动,怞出一叠纸巾,拂去衬衫和领带上的秽物。
然後,他陰沉著脸色,忿忿步出办公室,重重摔上门,砰然声响震动了整个财务部。
所有人都愣愣瞧他。
「你去哪里?钱特助。」方才打电话进办公室的女秘书追在他身後。
「去买件衬衫!」……
在邻近的商店随便换了一件衬衫後,钱家声将沾满秽物的衬衫与领带送入洗衣店。
洗衣店的老板看了看恶心的衣物,又瞧了一眼名牌标签,眉毛一扬。
「我知道很可惜。」他没好气地说,抢先堵去老板准备出口的疑问,「总之我今天倒楣。」
语毕,他悻悻走人。
可他没想到,自己的霉运还未终结,当他回到办公室後,等待他的是另一个噩耗。
「李总来了,我让他在办公室里等你。」秘书告诉他。
什麽?!
她竟然让李天禄进他办公室了?他可是柴老的老朋友啊!要是让他见到他办公室里有个酒醉的女人,他还要不要在翔鹰混下去啊?
一念及此,他面色不禁惨白,在原地怔愣半晌。
数秒後,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鼓动颊畔僵硬的肌肉,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李总,你来了啊。」
「小钱。」面色红润的中年人笑著对他打招呼。
他回望坐在沙发上的客人——等等,坐在沙发上?
那那个女人呢?
他愕然,纵目四顾,可整间办公室里除了他和李天禄外再没别人。
「李!」他清了清嗓子,「李总,你刚刚进来时有没有看到——」话语尴尬地一顿。
「啊,你是说这个吗?」李天禄手一扬,对他晃晃手中的酒杯,「挺好喝的,小钱,是为我准备的吧?」
不,那是天外飞来的不明物品!他根本不晓得它为什麽出现在他办公室。
「……当然啦,李总。」他夸张地笑,「知道今天贵客光临,我哪里敢怠慢,早早准备好了。怎样?这瓶——」他举起桌上的酒瓶,迅速瞄了眼标签,「苏格兰威士忌不错吧?xo呢,喝起来肯定过瘾了。」
「不错不错。我以为只有到柴老屋里才喝得到,没想到你小子这里也有。」
「我说了,是为李总特别准备的。」他说,一面为自己冲了杯热茶。
「你不喝?」
「嗯,我很少喝,尤其工作时间。」他捧著温热的马克杯,一面品啜,一面在自己办公椅落坐。
「好习惯。」李天禄赞赏他,「柴老有你这个得力助手,真是如虎添翼了。」
「哪里。」他放下马克杯,长腿一伸,忽地碰触到某种物体。
他神经一绷。这感觉……该不会是——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
「……老弟,你怎麽了?」
「没什麽。」他连忙继续微笑,「我拿点东西。」藉著打开怞屉的动作,他低头,迅速观察办公桌底下。
果然是那个喝醉的女人!她还在他办公室,只是换了个地方酣眠而已。
唇角的笑意开始变得勉强,他绷著肌肉,取出一封密闭的文件袋搁上办公桌,「就是这份文件,李总,柴老请你帮忙。」
「没问题。」说著,李天禄就要起身过来取。
「别……你坐著,我拿给你就行了。」钱家声连忙阻止他,站直身躯,主动将文件袋送到他面前,「你坐著,慢慢看吧。」
「那也好。」李天禄接过文件袋,打开封口,取出里面的文件。
趁著他专心阅读文件的时候,钱家声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办公桌,才刚准备落坐,一阵模糊的声吟声便响起。
「嗯——」
「什麽声音?」李天禄茫然抬头。
「没……没什麽,我伸懒腰。」钱家声匆忙解释,一面做了个夸张的伸展动作。
「怎麽?累啦?」
「是啊。」他勉力微笑,「今天公司又是裁员又是抗议的,这麽多事情下来,搞得我精神也有点不济了。」
「嗯——」又是一阵声吟。
他只得又做一次伸展运动,一面做,一面暗自咒骂桌子底下不知好歹的女人。
该死!等她醒来他非掐死她不可!
「……原来翔鹰今天宣布裁员啊。怪不得我今天一进这楝大楼,就觉得气氛怪怪的。」李天禄笑,跟著站起身,「这样吧,我还是把文件带回去看好了,有什麽问题我会打电话给玉明的。」
[那好吧。不好意思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怎麽会麻烦?」李天禄若有深意地眨眨眼,「这份文件,当然是愈少人碰过愈好了。」
「说得没错。」钱家声随口漫应,无心与他再多罗唆,「那李总慢走,我就不送了。」
「再见。」
送走贵客後,钱家声关上门,总算松了一口气。而胸膛一旦去了感,狂热怒火便熊熊燃起。
「喂!你给我起来!」他命令著,一面粗鲁地将蜷缩在办公桌底下的女人拉出来,「你这女人,可整死我了!」
他用手拍她的脸颊,好一会儿,她终於有了反应,睁开惺忪睡眼,「我在哪儿?」
「你在我办公室,小姐。」他一字一句地说,「在我的‘私人’办公室!」
「哦。」
「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怎麽进来的?」
「哦。」她还是这麽一句,显然神智不清。
他逐渐失去耐性,「女人,我警告你……」
节奏明快的手机铃声截去了他威胁的言语,他咬牙,扬手摸索著办公桌上颜色鲜艳的Ericsson,「喂。」
「家声,是我。」
「玉婷。」认出娇柔的女性嗓音正是他最近被迫交往的对象时,钱家声眉头一紧,「我现在很忙,等会儿再CALL你……」
「我想见你!」她赶在他挂断前喊道。
「我知道,明天晚上……」
「我今天晚上就想见你。我有话告诉你。」
「不行,玉婷,我晚上有事。」
「什麽事?」
「我——」他一顿。
总不能告诉她他跟美丽的总裁秘书有约吧?
他暗暗叹一口气,「总之,我今天晚上没空,不过你放心,明天一定留给你好吗?
我带你去天母那家餐厅吃饭,你不是一直想再去一次吗?」
「可是人家……」
「谁打来的电话?」躺在地上的女人忽然扬起头问道。
沙哑的嗓音清楚地透过话筒传到另一个女人的耳朵,「家声,你旁边有女人?」
饶了他吧。
钱家声无奈地翻翻白眼,「没有。怎麽可能?」
「骗人!我明明听见女人的声音。」
「你听错了……」
「今天晚上九点,我在老地方等你,你一定要来。」落下哀怨宣称後,刘玉婷迅速挂断电话。
钱家声瞪著闪亮的手机萤幕,好一会儿,眸光一转,狠狠落定正静静望著他的女人。
「女朋友的电话?」她望著他,清澄的眼眸无辜。
「不干你的事。」
她浅浅地笑,双手攀住他的肩膀藉此撑起身躯,然後,重新躺落沙发。
而他,只能眼睁睁看著她再度掩落羽睫。
「你给我醒来!」他忿忿命令。
没有回应。
该死!他究竟该怎麽弄走她?
想著,他握拳用力一拍桌面,跟著,拉开玻璃窗。
眸光在窗外的世界与女人身上来去,他咬牙思索著,亲手将她抱起狠狠掷向窗外会是怎样一番美妙的滋味。
可不及两秒,他立刻明白这一切只是自我安慰。再怎麽样,他也不可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抛落高楼。
他握紧双拳,凝聚全身力量召唤残馀的自制。
正当他努力克制自己时,沙发上的女子忽然有了动静,她坐直身子,眨著漂亮的眼眸,「现在几点了?」
「……三点半。」
「三点半?」她微微颦眉,似乎正极力理解这时间代表的意义。
「你终於醒了吗?」他忍不住抱著一丝希望。
她偏头,笑容好可爱好可爱,「醒了。」
他呼吸一窒,「……那麽,你可以告诉我你该死的为什麽在这里了吧?」
「不能。」
「什么?」
「我要走了。」她娇声宣称,跟著,站起身,整理衣衫。
他愣愣看著她的动作,愣愣看著她整束好深蓝色真丝衬衫,拂了拂白色A字裙,跟著右手一扬,纤纤指尖梳了梳凌乱的短发。
整理仪容完毕後,她举起右手对他行了个童军礼,黑眸莹莹,点亮某种类似恶作剧的神采。
然後,她打开门,离开他的办公室。
钱家声愕然瞪祝她摆动著轻松步伐的倩影。
她竟然就这麽走出他的办公室,如此若无其事,如此光明正大,如此毫不避嫌……
老天!
随著办公室外嗡嗡的窃议声响起,他亦跟著伸出大掌,罩住自己疲累的脸庞——
他认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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