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次催促。这里可是他的诊所，他不能够演出杀人的剧码。

    杨玮华啊杨玮华，你千万要冷静点，多年的良好医生的形象可不能够被她毁于一旦啊！他不断在心中安抚自我情绪，以免失控。

    白卿卿气极：“谁是煞星啊？你才是货真价实的倒霉鬼呢！”是啊，没有人会那么倒霉，大白天的被从天而降的电话簿给砸中。

    此时的白卿卿似乎忘了那罪魁祸首就是她本人。

    “你……”他气结。

    “我怎样？”她叉腰反瞪他。

    两人怒瞪彼此，没有一方肯退让。

    就在此时，诊所大门被人由内而外推开，一名身着护士服的女子走出来：“杨医生，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快到开业的时间了。”

    闻言，杨玮华立即变了表情，一脸笑容地回答：“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喔！”

    白卿卿站在一旁简直看傻了眼。有没有搞错啊？他这个人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和善，只对她一人凶吗？瞧他那一脸营业用的笑容她就满肚子气

    哼！伪善者。打从心底瞧不起这种人。

    等到护士进去诊所之后，他这才回过头瞪向她：“喂，还不进来？我可没空和你一直耗下去啊！”又恢复一脸怒气的模样。

    白卿卿没好气地回道：“那是我的台词吧？！”

    哼！气死他，她就是非要气死他不可，看他怎么再装模作样下去。

    杨玮华真的快被她气得脑溢血了：“算了！懒得理你，要不要跟进来随你。”直接掉头进入诊所内。

    气死人了！他迟早会被这女人给气炸！

    白卿卿看见他这种态度，气得想掉头就走，要不是陈韩要求她要陪他来，她才不干呢！

    现在是该怎么做？跟或不跟呢？

    白卿卿看了一眼诊所招牌，在心中重叹口气。算了！都走到这里了，就跟他进去吧！虽然她心里是上千个不愿意……

    推开诊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杨玮华耀眼的笑容：“各位美丽的护士们，今天又要拜托你们了。”

    白卿卿连忙抬手遮住那刺目的笑容。有没有搞错啊？这人会是刚才一副夜叉样的杨玮华吗？不会吧？

    太惊人了！这人果然变脸功夫一流，够资格成为奥斯卡奖的影帝。

    白卿卿张大嘴、瞪大眼的模样，令人误以为是智能不足的残障者。

    “小姐，你没事吧？”一名护士小姐胆战心惊地走到她身边询问。

    白卿卿连忙回过神来，并收回差点流出来的口水：“呃……没事、没事。”真丢脸，她竟然会一脸痴呆相地站在人家的诊所内。

    此时，杨玮华收起笑容：“你总算是进来啦！”他还以为她站在外面不动，是因为脚生了根呢！

    “咦？杨医生和她认识啊？”两位护士小姐异口同声地问道。

    杨玮华皱紧眉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不必和她认识，真是孽缘啊！

    “今天来诊所的路上，一不小心被她拿东西给砸中，而她是‘陪’我来看看有无受伤的。”他特意加强那个“陪”字。

    哼！天晓得她有多难请喔！

    “什么？！”原本和善的护士小姐们在听完杨玮华的话之后，立即变得面目狰狞，而且同时瞪向在一旁的白卿卿。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了她们的梦中。

    白卿卿可被她们的瞬间改变给吓到，往后退了一步。

    喝！她到底是来到了哪里啊？怎么这里的人说变脸就变脸，比特技表演还要精彩吓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要是伤了我们的杨医生，看你怎么赔？”

    “是啊！是啊！就是说嘛！”

    白卿卿瞪大了眼。只是一场意外罢了，她们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她又不是极恶之人，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

    哇！她今天也真是够倒霉的，在学校被羞辱，回家不幸滑了一跤而将手中的电话簿砸中他，陪他来他的诊所又被这两名护士小姐骂……

    倒霉、倒霉，她真够倒霉的！

    就在此时，杨玮华总算开口拯救她：“好了，你们别那么凶，她也不是故意的。”

    咦？他为什么会开口帮她讲话？他不是恨她恨得牙痒痒的吗？为什么会见到她的可怜样，就不由自主地想帮她一把，他……在搞什么啊？

    唉！孽缘，果真是孽缘啊！

    何时他才可以和倒霉说再见呢？

    “是——”原本一副凶狠模样的护士们立即露出和善的笑容来，不再怒瞪白卿卿。

    白卿卿这才吁出一口气，心情放松下来。

    真没想到这些护士如此吓人，想必是他的拥护者吧？

    只是她真搞不懂，像他那样坏脾气的人，怎么还会有女人心仪于他呢？

    “小白，过来。”杨玮华决定要好好和她算账，地点就在他的诊疗室内。

    白卿卿气得嘟起红唇，正想大声反驳时，突觉数道杀人目光往她身上投射而来，教她不得不闭上嘴巴。

    她今天到底是犯了什么冲啊？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再看了一眼怒瞪着她的护士们，她决定还是乖乖地跟杨玮华进去诊疗室比较安全。

    开啥玩笑？她才不要跟那群一点也不和善的护士们大眼瞪小眼的。于是以跑百十的速度闪进诊疗室内。

    吓死人了，她究竟是来到哪里啊？

    “坐啊！”杨玮华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她。

    这是他头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她——一头柔顺的长发、白净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娇小的身材……说真的，她长得不错，惟一的缺点……大概就是那平坦到可充当飞机场的。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存在。

    “喂，你叫我进来做什么啊？”不喜欢，她真讨厌他打量自己的目光。

    她又不是商品，他怎么可以从上而下地打量她？他以为他是谁？

    听见她那差劲的说话态度，杨玮华皱紧眉头，没啥好气地说：“小姐，你还搞不清楚你来到这里所要尽的责任和义务吗？”

    “责任和义务？”她皱眉撇嘴，“我有吗？”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那么说，他连忙反问一句：“你没有吗？”这女人太过分了，一点自觉也没有。

    “我——”原本想大声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说得没错，她是该对他负起照顾的责任和义务来，容不得她说不。

    见她一脸自知理亏的模样，杨玮华心里涌上一股得意感。

    哈！她可终于知错了吧？

    白卿卿无话可说地看着他，心头笼罩一股愧疚。

    她知道自己失手砸中他，是她不对，但他也不必那么凶地对她说话啊！

    杨玮华见她不讲话，以为她正在忏悔，便没去理会她，随手开了一张清单，上头列出他须做哪些检查、费用多少。

    “你叫白卿卿是不是？”他应该没记错才是，卿卿我我的卿卿嘛！

    “嗯……”她开始担心起来，他会不会告她呀？好像很多医生喜欢告人的！

    “家住哪里？”他再度问道。

    “家住南部，现在在北部租房子读书。”

    杨玮华看着她：“还是学生？”难怪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讲话也比较冲。

    白卿卿总觉得现在的情景好像是学校的教授在问她话一样，不敢不据实回答。

    “嗯，不过快要毕业了。”是啊，要是她不耍花样，老早就毕业了，也不必还到学校参加暑修。

    杨玮华点头，接着再问：“那你为什么会拿电话簿往下砸？”还不偏不倚地砸中他。

    白卿卿心虚地回答：“那……那是意外，我绝不是故意的。”

    她怎知道……会砸中他？她原本是妄想以电话簿砸中一名男友，最后念头取消了，却因为意外而砸中他。

    意外，真的是意外啊！她可以向老天发誓，绝不是看准了他的头才砸下去的。

    杨玮华重叹一口气：“算了，你先给我你的住址和联络电话，我做完检查之后，再把账单寄给你。”拿出一张纸，要她把资料写在上头。

    看在她是学生的分上，费用就尽量便宜一点吧！

    “喔。”白卿卿写下她在北部的地址和电话。

    杨玮华收下后：“那你可以回去了，我会再和你联络的。”语气比之前好许多了。

    白卿卿被他这突来的温柔给吓住，久久不语：“原来你也可以这么温柔啊？”

    他愣了一下：“你那是什么意思？好像我是个坏脾气的人一样。”她这人怎么说话这么直接啊？令他险些难以招架。

    “本来就是啊！”她可没忘记他先前对她有多凶。

    杨玮华一听，差点又恼火起来：“你在说废话啊？谁会被电话簿给砸中后还对你嬉皮笑脸的？你是想吵架吗？”

    耐性、定性、理性……全在遇见她之后不复存在。

    “我哪有存心要和你吵架？明明就是你自己火气大，怎么能够怪我啊？”白卿卿在心中重叹口气，这人的脾气果然很大啊！

    “你……”气煞，真是气煞人了！

    他真的会被这女人给气死，没一句话可以听的，她就少说几句不行吗？就是非要和他吵嘴吗？亏他还看在她是学生的分上，不会要求她赔偿太多钱，而她竟然……

    努力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世界仍是美好的！

    白卿卿见他又生气，心里没什么感觉了，只觉得他的易怒是天生的，没得改了。

    正当他们两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时，一名护士小姐敲门而入：“杨医师，有病患要看诊。”

    杨玮华连忙换上一张笑脸：“好，请病患进来。”

    白卿卿对于他这变脸的特技，仍然感到无比惊奇。不知道他接不接受她的拜师学艺呢。

    等到护土离开之后，他又变回之前凶恶的模样：“好啦，你可以走了，我会寄账单给你的。”

    “喔。”哼！他的说话态度才差劲呢！

    白卿卿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去，正好和一位老婆婆擦肩而过。

    “啊！来来来，我扶您到这里坐下。”杨玮华见病患是老婆婆，连忙主动上前扶她坐下，还十分细心地询问，“是哪里不舒服？喉咙会不会痛……”

    原本打算头也不回地离去，却在看到他仔细询问老婆婆的病情时停下脚步。

    他到底是属于哪一种人？是脾气不好，还是好脾气的人？

    她真的搞不懂他这人，完全无法去理解。

    还是……他真的对每一个人都十分和善，只对她一人不好？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一名护士没啥好气地问。

    白卿卿对于护士们充满敌意的态度已经不太在意了，耸耸肩便走出诊所大门。

    看着这间诊所偌大的招牌，她暗自将这里的地址记了下来。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和他之间似乎没有这么早结束，会一直牵扯下去。

    在回家的路上，随便买了两个便当回去当作今天的晚餐。

    回到公寓内，陈韩连忙从房间走出来，问她：“你和他去哪里了？”

    “去他的诊所，原来他是内科医师呢！”白卿卿一边说一边把便当放在桌上，打开电视看新闻。

    不知道今天有哪些重大的国内外新闻。

    “真的吗？他真是医生啊！那不是和你的目标十分接近吗？”哇！小白可真够好运的，真的被她给砸中心目中的理想男友。

    “啊？”白卿卿皱眉，回过头反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目标？她有什么目标来着？

    陈韩瞪大了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不会吧？她真的这么笨吗？还枉费她推她一把，叫她晚点回来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和什么意思啊？”白卿卿快被她给搞糊涂了。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她真的是一点也听不懂。

    陈韩只好忍下上前扁她一顿的冲动，深呼吸慢慢地开口：“你为什么会拿电话簿呢？”

    “呃……因为想找男朋友啊！”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愚蠢想法。

    “那你不就正好砸中一位长相、身高都不错的男人，而且还是位医生，对不对啊？”她讲得够明白了吧？

    怎料到白卿卿一点也不精明：“啊？那又怎样？”一脸的无知相。

    陈韩终于忍不住上前敲了她脑袋一记：“笨喔，他就是老天爷赐给你的男友啦！”真笨！害她想不扁她都难。

    白卿卿愣住不语。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一分钟过去，白卿卿这才恍然大悟：“啊——对喔！”

    陈韩翻了白眼，她被这只后知后觉的恐龙给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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