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裘品令将他带来这里,却是对那位古翘敬谢不敏,最好下次别让他遇到。
“哦。”裘品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你刚刚点了他什么袕道?”
“你跟着我学武功多久了?”古翘忽然问。
“两年。”
“那你怎么连个解袕也不会?!”古翘大声说。
裘品令眼光乱闪,“嘿嘿……”她傻笑两声,“哎呀,是哑袕!”她叫起来,急忙冲到仲孙锦绣面前,“你点了他哑袕!你不是说,点了这个袕道如果不解开会死的吗?哎呀,你快救他啊,不能让他死。”
古翘淡淡瞥她一眼,“你干吗那么紧张?不是才认识?”
“那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古翘,快点快点……”裘品令催促着,索性跑过来拉起古翘的手,拖她到仲孙锦绣面前,“你快点救他,不能让他死。”
古翘懒懒瞥了瞥裘品令似乎很紧张的样子,“你,遇到她算你好运!”她胡乱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连连出手解开仲孙锦绣身上大袕,让他自由。然后飞速后退六步,将裘品令护在身后。
敢情她当他是洪水猛兽吗?
仲孙锦绣动了动手脚,缓缓站起来,行动自如的感觉很不错,他不想要有这样的下一次。当然,也不想遇到她们这样的人——哦不,裘品令例外。
“裘姑娘,多谢相救,我得告辞了。”
“你没事了吗?那就好了。”裘品令长长松了口气,见他走了两步,又能开口说话,放心地说。
仲孙锦绣朝她微笑点头,“这件事我会记着的,不过,你叫我大叔的事,我同样会放在心里。”他扬了扬手。
裘品令咧嘴而笑。
仲孙锦绣回以笑容,转身就走,没有去看古翘一眼。
“慢着!”古翘喊住他,仲孙锦绣站定,淡淡回首,“你就这样走了?”
“呵,还要怎样?”
“虽然没有救你的命,但相帮之恩你该言谢吧?”古翘仰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
仲孙锦绣张了张口,最终只是吁出口气,“你是要我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很抱歉,救人的是裘姑娘,而不是你。”
他说得可真气人啊!古翘斜眼看着裘品令,后者只是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两人,仿佛觉得很好玩。
“阁下似乎忘记,是谁出手解袕的。”
“姑娘似乎也忘记,是谁点了我的袕道。”仲孙锦绣反驳过去,“古姑娘,在下非常之不明白,我记得适才你本不想解的。”
“说得对。”裘品令点点头附和。
“喂,你到底帮谁?我是为你好哪。”古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为我好?”裘品令茫然地与同样一时之间疑惑的仲孙锦绣,“你说什么?”
“你忘记了吗?你究竟有几次被人追着砍的经历了?”古翘朝天翻白眼。
“很多,不记得了,啊,刚才药材还追着我跑呢,不过被我甩掉了——”
“可不是,”古翘低声道,“我看这人应该是有点来头,若得个令牌之类的,你以后就安全了。”这小妮子天生静不下来,总是整天到处跑,身后头追着的人更是多得很。这几日少了些,因为能够让她看中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哦。”裘品令了解地点头,“也对哦,不过这样不好吧?我又没救他。是你救的。”
仲孙锦绣看她二人又旁若无人地在窃窃私语,浑然忘他,“裘姑娘,若无事,我要先走。”
“先把答谢救命之恩的东西留下。”古翘还是那句。
仲孙锦绣没办法,“好吧。不过我得申明,并非救命,只是帮了把手。”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物,“还好,留了些备用。”将手伸到裘品令面前。
“银子?”裘品令奇怪地看着他,“你给我银子做啥?”她又不缺。
“这是答谢之礼,请收下。”
“哦。”裘品令耸耸肩,“这样就好了。”
古翘眯起眼,“喂,你还真好打发。”她埋怨地瞪了裘品令一眼。
“无所谓啊。”裘品令笑地说,将银子搁到古翘面前。
“干吗?”
“你的。”
“自己收好,免得待会要吃东西的时候没银子花。”古翘横了仲孙锦绣一眼,他厉害,她的算盘虽然打得不响,不过他接招接得好。
“说得是。”仲孙锦绣接口,“裘姑娘,下次你再吃六个馒头的话,我就不会替你付账了。”他淡然说着方才她情急之时逃跑而未付银子的事。
裘品令起初是一片莫名其妙,稍后慢慢回想,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糗道:“哎呀,我忘记了,多谢你哦。”她感激地说,笑意盈然,真诚可爱。
“没关系。时候不早,我得走了,你保重。”
“哦。”裘品令应了声,依然在难为情。
古翘摇摇头,“我真是多事。”自叹着.
net☆.net☆.net☆
仲孙锦绣回头望着门上朱漆匾额上头偌大的“古府”二字。
古府,当朝前任宰相的府邸,看来倒与锦绣山庄颇为相似,只是却多了份威严和气势。可是,那里头的主人就有待商榷。
他摇头笑着,想起裘品令,她那样的姑娘,怎会与古姑娘结为闺中姐妹,而且看样子要好得很。在他看来,一个可爱单纯,一个却是古怪复杂,实在是两条线上的人,却是连在了一起。
古家是城里的大户之家,这么说来那裘家也是——哦,想起来,与锦绣山庄有过接触,那裘老爷他甚是佩服,也怪不得了,那位老爷性子直率得很,他的女儿也是一般无二的。
仲孙锦绣缓缓踱步,天色尚早,在回山庄之前,有一个地方他很想去去。
天依然很蓝,风依然很柔和——
“嗯?”仲孙锦绣压住随风而起的衣袖,诧异地盯着前头渐渐跑不见了的身影。那抹鹅黄的影子不正是那裘品令姑娘吗?她的速度够快,出来快,跑得快,一阵风似的掠过他身旁,而他居然是她跑过他前面了才发觉。
方才,是他太过沉溺还是深思恍惚?
仲孙锦绣漾着笑,双手背负身后,懒洋洋地仰头望望天,再低头瞧瞧地,慢悠悠地闲散地踱步而走。
如此清风如此天色,实在让人很想找个地方好好享受一下。可惜,他那些朋友一个个有了娘子忘了至交,只有他孤家寡人无聊又无事地在慢慢闲步。
“哎呀!”熟悉的声音窜进耳里钻进意识里,仲孙锦绣闻得声音后,迅速抬眼望去,却瞧见一抹黄色身影正朝他飞奔而来,眨眼间已在他眼前。
“你没看见我!”裘品令冲过来抓住了他的衣衫,双眼紧张地盯着他的眼,急切地说,脸庞因为奔跑而发红,双眸闪动着光彩。
“什么?”仲孙锦绣差点被她蒙住,搞不懂她什么意思。
“你站住!”先前那追着裘品令的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来。这才让仲孙锦绣明白到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甩开了她?”他不以为她方才是说假。
“嗯。”裘品令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可是她又追上来了。”她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仲孙锦绣猜测那剑鞘里头只有半把残剑,但她却是宝贝似的。
“你要怎么样?继续逃跑还是再耍个小计策?”他并不若她紧张,很轻松地问。
裘品令回头瞧着越来越接近的人,赶紧躲到他身后,“我想不出计策来了……”她费尽脑子,计谋用了几十个,都用烂了,不以为这次还能骗到她。
“那么逃跑呢?”
“我没力气,饿了。”裘品令抓住他的背后衣衫,无奈且叹息地说。
“芙蓉糕没吃成?”仲孙锦绣面对前面,对着身后的她道。她好像已经将他当成挡箭牌了,娇小的身形在他身后倒是不仔细找还找不着。唉,他这是做得对还是做得错?虽然她不像是宵小,可是她好像真的拿了某样不该拿的东西,此刻那东西正在她手上。
“古翘发脾气了。”裘品令可怜兮兮地说。
“哦。”仲孙锦绣微微动动身子,装作不经意地看着那追来的人自他眼前奔过,渐渐朝后奔去,他微笑看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发脾气。”裘品令探头探脑地自他身后伸出头来,眨眼瞧着那女子的背影,捂住胸口松了口气。
“可以想象。”
“嗯?”裘品令抓了抓耳朵,“你说什么?”她站出来,面对他,所以没有看见,在她的身后,方才的女子站定了身子,在分岔路口左瞧右瞧,探看她的行踪。
“没有。”仲孙锦绣略一思考,回答道。
“哦,”裘品令放下手垂在身侧,“谢谢你,我得走了。”
“走?”仲孙锦绣侧首瞧见那女子杀气腾腾再次朝他们而来,而这回显然裘品令是难以再逃脱,如果他不帮忙的话。
他要帮忙吗?仲孙锦绣耸耸肩,还是算了吧。救她一回,算是报答,这一次能否走脱,看她造化。
“我要去——呀!”裘品令惊跳起来,闪躲到仲孙锦绣身后,假笑两声,“呵呵,被抓到了。”
“是啊,被抓到了。”仲孙锦绣面对眼前一张怒颜的女子,她一身衣衫火红异常,好比她此刻脸上的怒气。
“唉,”裘品令见女子的刀尖直指着仲孙锦绣的鼻子,松开手,缓缓站了出来,“我投降……”
“裘品令,你到底想怎样?!”女子火大地吼道,“我追了你几条街,每次都被你逃掉,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药材,说好了借三天的嘛。”她委屈地无辜地样子,让仲孙锦绣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个可怜的人。
名为药材的女子冷哼两声:“三天啊,是啊,三天,今天已经第五天了,你还想怎样?!而且,”她深吸口气,再吐出,“你把我的剑弄断了!”最后几个字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裘品令撇撇嘴:“是你自己砍断的。”她很无辜啊。
仲孙锦绣不得不轻轻咳嗽,才能忍住脱口的笑。
“你有帮手?”药材不齿地道。
“没有没有,”裘品令急忙撇清,“他只是路过的。”
哦,他是路过的?仲孙锦绣好笑地看着裘品令打了个眼色给他。她是以为会连累到他吗?呵,以眼前两位姑娘小小的争执和恩怨来看,即使连累到他也无伤大雅吧。
“路过的?”药材上下打量仲孙锦绣,想起来两人曾见过面,“哦,裘品令,这就是那个人吗?”
“谁?”她莫名其妙地问。
“你的未婚夫婿啊,还装傻?”
刚刚成为“未婚夫妻”的两人莫名其妙地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是问号满天飞,心头怪异莫名。
“药材!”裘品令好半晌才开口,“剑给你就给你,你干什么乱说话?”她抱歉地对仲孙锦绣说道,“她一定是气坏了才乱说,你当没听见可不可以?”
“好,我什么都没听见。”仲孙锦绣抬起手,放在唇上,以免自己忽然破功笑出来。没见过哪个人有她那么好玩的。性子单纯不说,还有趣得很。啊,才见三次面吧,已经觉得如果和她在一块,必定每天过得比他以前的日子还要精彩,不会再喊无聊。
裘品令放心了,专心面对药材,“剑给你,不过已经断了,你自己去修好了。”她伸手向前。
药材火大,“你给我再说一遍?”叫她自己去修?到底谁是罪魁祸首?!
“嗄?”裘品令惊讶,“你不要了吗?”她喜道,“既然你断剑不要,我就要了。”赶紧缩回了手。
“谁说我不要?”药材吼道。
裘品令眨眨眼。
“你去给我修好再还我!”药材白了她一眼,“呛”的一声将刀收进刀鞘。
裘品令着迷地看着她的姿势,“我不知道怎么修。”
“我管你!总之我限你在三天之内将剑修好给我送来,否则……”
“怎样?”
“我就到你爹面前去告状,说堂堂裘家大小姐居然是个偷唔……”她的口被封住了。
裘品令压住她的话,紧张地说:“我答应你就是了,可你若是敢跟我爹说,我一定把你的东西都拿光,一件都不剩!”她最怕爹爹了。
仲孙锦绣听了,半是好笑半是惊讶。这小丫头严厉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啊。
药材点点头,才见裘品令放下手。大大吸口气,心中嘀咕,若是早知道这个威胁那么管用,早就用了,也不必浪费那么多时间追着这个不守信用的丫头跑了。
“一言为定!”药材死盯着裘品令良久,才放松了神情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三天,只有三天!”
“知道啦!”裘品令朝她嚷嚷,咕哝道:“真是∴隆-唉,完蛋了,三天怎么够啊,而且不知道哪里有修剑的。”她苦恼着,捉着手指咬。
“裘姑娘。”仲孙锦绣定了定情绪,才施施然走上前来。
“什么事?”裘品令还在为剑苦恼。
“我认识一人,能修剑,你若——”话还未完,就见裘品令兴高采烈地转身面对他,神采飞扬的脸上一扫担忧。
“真的真的?”眼眸发亮地注视着他。
即使先前他只是随便说说,仲孙锦绣此刻也会不由自主地点头,“真的。”他大大颔首。为她忽然满面笑容而动容。她的反应很直接很快,快到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她有好心情,连带他也是神情轻松不已。(全本小说网)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