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传亿一进门，直接奔向厨房，抱着玫瑰的大腿。wｗw.ｑb５、cOｍ\\“曾奶奶，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我知道。”玫瑰也笑得合不拢嘴。“曾奶奶也好高兴喔！”

    狱王和玫瑰相视一笑。

    “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包水饺？”狱王蹲下身问传亿。

    “好。”

    小蛮在后面喊：“传亿，先去洗手，再把脏衣服换下来。”

    “好。”传亿先洗手，洗完手后跑回房间，让妈妈帮他换下脏衣服。

    此时玫瑰已经把所有食材摆好在餐桌上，传亿一换好衣服，飞快的跑回爸爸身边，一起坐好等着包水饺。他因为爸爸回来了，显得特别高兴，满口都是爸爸，忽略了妈妈。

    窄小的餐厅一下子多挤进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小蛮觉得好不自在。

    “我先去洗衣服！”

    她不悦地走到后阳台，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加入洗衣粉，注满水，启动洗衣机，在等待的时间里，她假装不经意地从后阳台的窗户看进去，看到小餐厅里一幕天轮之乐的画面。

    如果，当年没离开他，结果会不会不同？

    她继续的装傻下去，以为他爱她，他们依然会有传亿，爷爷和奶奶晚年能厮守在一起，这幕画面一定会不断上演……

    不！她做不到，她无法若无其事的跟一个不爱她的丈夫一起生活，想到当时知道实情的痛苦，她的心再度揪痛不已。

    狱王从没包过水饺，他这辈子被人伺候惯了，现在却愿意跟着孩子一起学包水饺，看在奶奶的眼里，是很令人感动的一刻。

    传亿用包水饺的玩具模型包出不同形状的饺子，一个像向日葵，一个像元宝，一个像扇子，还热情地招呼：“爸爸，你一定要吃喔！”

    “一定，传亿好会包水饺喔！”狱王不忘赞美。

    “爸爸要吃几个水饺？”

    “我要吃四十个。”

    “那我要包四十个水饺，曾奶奶呢？”

    “奶奶吃十五个。”

    “那我要包……”他数着盘子上的水饺。“一、二、三、四……”可是，他只有学到十，怎么算也算不出总和。

    玫瑰提醒道：“传亿，你都没有问到妈妈要吃几个水饺喔？”

    “对喔！”传亿好像这时才想起妈妈，回头探出窗户问妈妈：“妈妈，你要吃几个水饺？”

    小蛮吃醋地回道：“真是的，传亿，你都忘记我了！”

    狱王笑了出来。“妈妈不高兴了，我到阳台去安慰妈妈一下。”

    他起身来到后面的阳台，乘机想跟小蛮说一些悄悄话，洗衣机的吵杂声刚好盖过他们的谈话，让奶奶和小孩听不到。

    “你什么时候要跟我回家？”他正经地问。

    “回家？”她一边忙着把洗衣机里纠结的衣服弄开，一边指使唐狱王帮她收挂在阳台上的衣服。

    “对，回我们的家。”他喜欢她的手沾有洗衣粉的味道，有一种家的感觉。

    “我不会跟你回去，包含孩子。”她决定一次说个清楚。“这里就是我家。”

    她打定主意不回去，就不相信他能对她怎么样？

    谁知，唐狱王还是不死心，厚脸皮地说：“你不跟我回家，我就住进来。”

    “什么？”她挑眉瞪他。“我们这里容不下你，房间那么小，你打算打地铺吗？你不用上班吗？你不是很忙吗？”

    他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爸爸，妈妈要吃几个水饺？”传亿突然跑来后阳台。

    “二十个。”小蛮立刻露出笑脸回答。

    “二十个！”他人小鬼大地装出疲累的样子，摸摸自己的头，转身回到餐厅，一边喃喃自语：“那我很累耶，要包好多个水饺……”

    狱王和小蛮看着传亿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完全忘了刚才讨论的话题是什么。

    ***

    水饺终于煮好了，奶奶还不忘让狱王拿一些饺子给楼下的司机和助理吃，以免他们饿肚子。

    用完餐之后，一整晚传亿还是都黏着狱王，要爸爸帮他洗澡，狱王当然说好。

    浴室门没关，传亿坐在浴缸里边洗澡边玩水，水喷得狱王一身西装都湿答答的。

    但他一点都没生气，也没打算让助理去帮他买换洗衣物，他另有打算。

    好不容易洗好，他把传亿湿漉漉地从浴缸抱起来，笨拙的拿浴巾为他擦拭身体。

    小蛮连忙走过来帮忙，抱起孩子，突然发现他的衣服都湿了，忍不住叫道：“啊！怎么办，你衣服都湿了耶！”

    “没关系，一会儿就干了。”

    “随便你。”小蛮不想给他好脸色看，迳自抱着孩子回房，狱王则跟在后面。

    回到房间，狱王替孩子换上睡衣，传亿要求：“爸爸，你晚上要跟我一起睡喔！”

    “好……”狱王有些尴尬地回应。

    此时奶奶进来房间看传亿，传亿对奶奶道：“奶奶，晚安。”

    “传亿今天最幸福了，有爸爸陪。”玫瑰摸摸传亿的头，为他盖好被子，随后便离开房间。

    “爸爸，你不能走。”传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眼蒙胧，却还一直抱着狱王不肯放手。

    “我不会走，我绝对不会走。”他再三保证。

    直到确定孩子已经睡着，他才小心翼翼地拿开孩子的手，重新盖上被子，一个晚上下来，他很累，却觉得一切很值得。

    “你可以走了吧？”小蛮在门口看了他很久，终于等到他离开床边。

    “你为什么一直赶我走？”他很不满。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待在我这里，一定少赚很多钱，不如早点回去，对大家都好。”她冷着脸回道。

    “但是儿子是用钱买不到的，很多东西，再多的钱也买不到，所以钱也不是那么重要。”这是他这些年来的领悟。

    她不再说话，看着他，想看出他现在是真心，还是在演戏。

    他凝视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迷离蒙胧，樱桃小嘴像是在勾引他似的，真想咬一口，过去亲匿的熟悉感又钻入他的心窝，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

    他想要她……这么多年了，只有她，才能激起他的生理**。

    “我……我先离开回台北，晚一点会过来。”他强迫自己打破这暖味的气氛，不希望自己太妄动，引起她的抗拒。

    “什么？还要过来？别开玩笑了。”小蛮制止。

    “我答应过传亿绝对不走的。”他拿小孩来压小蛮，小蛮没辙。

    他走出房间，突然想到什么，又探进头来对小蛮说：“我晚上按电铃，你可别不开门喔！”

    她瞪了他一眼，他则带着笑容离去。

    ***

    晚上十点钟，奶奶已经回房休息了，小蛮洗过澡后进和室工作，但打开电脑，却一个字也打不下去。

    她想着狱王……

    他刚不会真的从台中回台北，又从台北赶来台中吧？

    才一天，持续四年的平静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大改变。

    传亿和爸爸相认，狱王来要小孩，她不跟他回去，他真的要住进来吗？

    跟他们一起挤在这个小房子里，连他第一个晚上睡哪儿都是问题。

    失神了好久，凌晨一点，她听到巷口传来机车呼啸声，好熟悉的声音。

    没多久，“叮咚！”电铃声响起。

    她赶紧开门，如果吵醒奶奶和传亿那就不好了。

    门一打开，她很讶异地看到唐狱王真的出现，还穿着过去骑机车载她去约会的皮衣骑士装，提着简单行李，打算长住的模样。

    她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真的回去台北，又匆匆地赶回台中。

    “奶奶睡了吧？”他小声问。

    “当然。奶奶每天生活都很规律，这也是长寿的秘诀。”

    她看着他把行李拿进屋里，忍不住开口：“好，你要睡哪？沙发吗？喔！我保证你会睡得很难过。”

    “我打算睡你和小孩的房间，打地铺。”他已经有了想法。

    她表情很苦。“不行！不行！”

    “那我把奶奶叫醒，看奶奶怎么安排。”

    看他故意要进奶奶房间把奶奶吵醒，她连忙拉住他的手。“算了！随便你啦！”

    他咧嘴一笑，把行李小心翼翼地拿进她和传亿的房间，声音很轻，就怕吵醒小朋友。

    小蛮跟在后面冷眼看他打地铺，看见他从行李中拿出自备的蚕丝被，忍不住翻白眼。

    紧接着，唐狱王当着她的面换下衣服，穿上睡衣，她连忙别过眼，他身上散发出清爽的香味，显然是洗过澡了。

    “你这样睡，真的可以吗？”

    “当然，还是……你愿意收留我跟你和小孩一起睡床上？”他语带诱惑地问。

    “得了吧！我还要写稿，而且这张床是我和传亿的床，你休想睡！”

    “好，那就不打扰，小孩我照顾。”狱王也不生气，转头看到传亿睡得很沉，满足地凝视着他天使般的脸庞。

    “晚安！”她叹了一口气，关上灯，把门带上，回到和室继续工作。

    坐在电脑桌前，盯着萤幕，她还是打不出一个字。

    该死！都是那个男人害的！

    他都睡进屋里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到底要她怎样？

    他回头找她的理由是什么？

    如果是因为孩子，她绝对不会回头，除非他爱她……

    脑海突然闪过从前他们亲热的画面，她脸蛋突然发红、发热，就在此时，房间内传来震天价响的打呼声——

    夏小蛮眉头一皱。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打呼了？

    好吵哦！

    她气急败坏地捂住耳朵。

    可恶，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该睡觉的早就睡觉了，但她这种夜猫子无法忍受噪音啊！

    大半夜的，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遑论是打呼声！

    一二三，一二三……她受不了了——

    她悄悄的打开门，走进黑暗的房间，想要踹他几脚才甘心。

    “都是你，害我小说写不下去！”她感觉他睡觉的位置，抬脚往他身上踹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啊！”她突然被伸出的大手拉住，摔到他身上。

    “你干么！”她生气地想推开他，他却拉得更紧。

    “我不打呼，你怎么会进来？”他轻声地在她耳边说。

    原来是他故意作怪！她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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