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靓绮气冲冲的跑到杨千苔的面前,看了他一眼后,旋即换上一双鄙夷的目光。\\Www、qВ5、cOM/
「就是你吃霸王餐!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瞧你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也学地痞流氓吃霸王餐。」
「姑娘,-别含血喷人行不行?我只说我的钱不见了,又没说我不付钱。」而且还把他批评得像个无赖似的。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他又不是故意的,是真的钱袋不见了,瞧她说得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咦,无赖?那不正是他的目的吗?
可是被人用那么难听的言语指责,心里颇不好受的。
「没钱还敢来吃东西,这分明就是要吃霸王餐,不是吗?难怪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不是个好东西!」自风堂馆开张以来,这种人她见多了,不是说钱不见就是说忘了带。
「-话一定要说得那么难听吗?我杨千苔有的是钱,还会欠-那区区二十两吗?等我回去后,我会派人送银两过来的。」
听到他的话,夏靓绮恍然大悟。
「原来你就是最近变得『好、吃、懒、做』的『苔藓』啊!」
昨儿个堂妹来找她谈天时,跟她说了一件很好笑的事,她说了杨千苔还在上私塾时同窗们替他取的绰号,还说杨千苔的娘就是有意要取其意,想让宝贝儿子像不起眼的贱草一样,有绝处逢生的本事。
没想到昨儿个讨论到的人,今儿个就出现了。「难怪说话这么张狂,但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万一你是个骗吃骗喝之徒,那我不是亏大了!」
夏靓绮摆明了对他的身分存疑,这年头打着响亮名号想骗吃骗喝的人也不是没有,她得小心点,别太轻易相信人。
杨千苔的俊脸霎时变得很难看。「姑娘,-别说那两个字行吗?」一提到「苔藓」两个字,杨千苔就特别敏感。
一般人是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取笑他,但小时候可就不同了,他可是深受其害。
有时苔藓两个字念得太快,尤其是苔字念得不清楚,而压尾的藓字发音比较重,听起来就很像「你是那个藓」,但此「藓」非彼「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染了病。
「我偏要说,你明明年轻有为却自甘堕落,整日游手好闲、靠着祖产当米虫。可惜了这副好皮相,中看不中用……」
「喂!」杨千苔突如其来发出一声暴吼,睁着一双大如牛铃的眼瞪视着她。
瞧她愈说愈起劲,好像他是人世间的败类,教人不气也难。
「干……嘛?」原本还骂得挺顺口的,怎知他会突然翻脸,害她一口气就这么倒吞回肚里去。「恼羞成怒啦?以为声量大,目光凶狠就可以吓人了吗?」
毕竟她再怎么强悍也仍是个姑娘家,对一个在气头上的男人也会有所忌惮,万一他失去理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被他一吓,她的心怦怦狂跳着,应该向他索取「受惊费」。
想想还是算了,只要他把饭钱付清,她不会计较太多的。
「我只不过是丢了钱袋,-没必要羞辱人吧?」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说完后,杨千苔很努力的做深呼吸,缓和自己的情绪。
这有眼无珠的女人怪他说话张狂,也不想想自己还不是被她激的,更可恨的是,她还怀疑自己是假的杨千苔。真假他最清楚了!
「你要人家相信你,总得要有教人信服的证据。」说老实话,夏靓绮还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免了一场无法收拾的灾难。
「好,算-狠!」原来光说他是杨千苔没有用,他还得找人来证明自己是杨千苔本尊。「要证明我是不是杨千苔也很简单,-只要派人到杨字堂找人来,就可以证明我是不是。」
「好,小楞子,你去。」夏靓绮朝店小二吩咐。
杨字堂和风堂馆只隔条街,不一会儿小楞子便把李管事请来了。
「李管事,告诉他们我是谁!」一见到李管事,杨千苔自信满满的抬头挺胸。
等李管事一证实他的身分,看她能再趾高气扬的骂人吗?
杨千苔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她认错求饶,怪自己有眼无珠。
可是李管事却没如杨千苔的愿,似乎有着难言之隐,夏靓绮见状问着:「他真的是杨千苔吗?」
李管事垂下眼,摇着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李管事,你……」杨千苔傻了眼。
李管事不该是这样的态度……难不成他是要报复他连日来不插手杨家的事务吗?好哇,他也不想想看他是食谁俸禄,竟敢不认自个儿的主子!回头看他不把他辞了才有鬼。
「干嘛干嘛,谎话被揭穿就想凶人-!」哪有人会不认识自己的主子,所以他肯定是假冒的杨千苔,想来风堂馆骗吃骗喝。
「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了。」李管事简直像作贼心虚一样,一溜烟的跑掉了。
「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夏靓绮咄咄逼人。
穆潮序对看人还有点自信,他不相信杨千苔想骗吃骗喝,就如同他的钱袋也是不知不觉不见的,所以更是感同身受。
「这位姑娘,我们绝对无意白吃白喝,再过两三个时辰,我的手下就会到了,到时我就能付清这顿饭钱。」
「真的?」夏靓绮觉得穆潮序的态度还不错,有点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不行!」杨千苔拒绝,这关乎面子问题。「我说过这顿饭我请,怎么好让穆兄付帐。」
「可是……」穆潮序不好意思说他又没钱付。
「既然你没钱又不想让人请,那你就留下来做打杂的。一个月我算你四两工资,不过我们风堂馆可没有包吃包住,所以吃住得扣你二两,所以你一个月赚二两,刚好你做十个月就可以抵掉你这一顿饭钱。」夏靓绮径自帮他决定。
「-说什么?-要我做下人?」有没有搞错啊!这小女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他可是随便谈一笔生意就可赚进上万两银子的人,叫他做一个打杂的,太浪费他的才能了吧!
「没错,要你做下人算便宜了你,要不把你送官。」说得她挺慈悲的。
「送什么官啊!我明明钱多到可以砸死人,干嘛要留下来当打杂的?若-不信,-大可派人跟我回家拿银两,到时我还可以多付-二十两当小费。」杨千苔真的是气过头了,不然怎会说出家里的钱多到可以砸死人的话来。
蓦地,他瞥见夏正儿腰际系着的钱袋,惊呼一声。「原来我的钱袋是被你偷走的!」原来这是一家黑店,专门偷客人的钱财。
「胡说!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捡到的,而且你怎能证明这是你的?」夏正儿闪避杨千苔伸过来的手,心想杨千苔该不会是狗急跳墙想乱认钱袋。
「这钱袋出自锦织坊,是用特有的织法织的,和我身上的衣服是一样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比对看看;还有,里头有五十三两又六文钱,你可以算算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的确是他说的数目。
方才夏正儿因为高兴捡到钱,所以早算过不下数十次。
夏靓绮看着弟弟的神色,大概已经猜到了。「正儿,真的是他说的数目吗?」
「嗯,的确是五十三两又六文钱!」除非杨千苔有听声辨钱的耳力,否则哪有人看到一只布袋便能说得出袋中钱的数目。
「既然是就把钱还给他,免得他赖我们是偷儿。」夏靓绮说得义正辞严,但口气仍夹杂着贬损之意。
瞧瞧她这模样,居然没有因为误会他而感到一丝愧疚!
不过看着钱失而复得,杨千苔觉得这辈子他还没感觉到钱是如此宝贵呢,至少他不用被冠上白吃白喝的罪名。
「吃一顿饭二十两真够贵的,难怪都没什么客人。」好好的吃顿饭却受了一肚子的气,杨千苔不免咕哝了几句。
杨千苔无心的一句话踩中夏靓绮的痛处,因为风堂馆的生意真的愈来愈差了。她没给好脸色的说:「付完了钱就快走,下次要来的时候我还是很欢迎的,不过记得先检查钱袋有没有在身上。」
嘴上说欢迎,用词却很不客气,这算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这间黑店请我来,我还不要呢!」这次算是行惊无险,幸好寻回他的钱袋,否则他恐怕难脱身。
「你!要走就快滚!」
不用她赶,杨千苔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拉着穆潮序往外走,边喃喃说道:「这算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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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完了钱,杨千苔和穆潮序走出风堂馆的时候,接穆潮序的人就出现了,在穆潮序的千谢万谢中与他拜别,然后杨千苔飞也似的跑去找差点害他变成风堂馆「下人」的李管事算帐。
杨千苔一进杨字堂就指着李管事的鼻子道:「好哇李管事,你竟敢不认我是你的主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还是你不想干了?」
李管事无辜的望向端坐在椅上的妇人,也就是说李管事不帮杨千苔解围,完全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而使他不能解救自个儿主子的人便是在杨家更有地位的人──席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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