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干娘,你别玩了。」长孙无垢低笑的摇摇头,走向皇甫追命,「夫君,你身子好些了没?」
「不碍事,好多了,你呢?没受苦吧!」瞧她一脸红润,双颊丰腴,他也就放心了。
「干娘待我极好,把我当亲生女儿疼着,就是有时不太像个长辈。」她说得挺无奈,却也看得出她极为喜爱有着赤子天性的云巧心。
「嗯哼!别有了夫婿就忘了娘,我哪里不像长辈了?」男人不可靠,要记得娘对你最好。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反倒是皇甫老夫人看着他们「一家」和乐的样子,不免有气的一讥——
「你哪里像个长辈,坐没坐姿、站没站姿,烟视媚行、放浪形骸,见着了我还敢斜倚软榻,这样像话吗?」
老爷,你真是识人不清,被女色所惑,挑了个不识大体的妾,你九泉之下能无悔意?
「啧!大姊莫非是嫉妒我有儿有女,过阵子又有新媳妇孝顺,你吃味呀!」云巧心手上的蒲扇搧呀搧,好不快意。
「谁嫉妒你有儿有女,我们命儿将来犬个八个老婆,生一堆孙子旺家旺室。」气死你。
「娘,别斗气了。」他没打算犬个八个妻子,一个就已足够。
皇甫追命含情脉脉地凝视多日未见的妻子,相思尽诉幽深双眸中。
「谁斗气了,你没瞧见她嘴脸多丑陋,一副炫耀又嚣张的模样,好像多了个女儿是件多么不得了的事。」她也想要个贴心的女娃,所以她才对侄女疼爱有加。
「娘——」斗了这些年了还斗不累吗?
云巧心咯咯的笑着,摇着蒲扇一挥手,「去去去,你们小俩口到一旁谈情说爱去,这老妖婆就留给我应付。」
「你说谁是老妖婆…」
长孙无垢眼滴溜溜地转了转,「追命,等等,我这一局还没玩完呢!」
「也对,乖女儿,那你就陪娘亲玩完这一局再走好了。一方块,儿子,趴不趴斯(Pass)啊?」她睨着皇甫别离,一脸的誓在必得,方才连输三局,她非扳回一城不可。
干女儿真是有趣了,不但会弄好吃的鸡翅膀,还有新奇的游戏。
「小叔、香怜,麻烦你们起来,这局换大娘和相公来试试。」
两人倒很干脆的起身,一手烂牌,不玩也罢。
长孙无垢将手中的牌递给婆婆,老夫人还想推拒,「这什么东西?我可不会。」
「是呀是呀,女儿呀,你让这老妖婆当我对家,是想让找输死吗?」跟她同组,她该不会连一墩牌都吃不到吧?
「咦,会让你输呀!那我要玩。追命,坐下吧!」
皇甫追命无奈的看了妻子一眼,不知道她想打什么生意,只好跟着娘亲仔细的听着妻子讲解四人桥牌的规则。
原来这是要两人靠默契合作,打败对手的游戏啊!他尴尬的看看娘亲和姨娘,要这两人合作!不可能的任务吧!
「…五方块。」老夫人豪气万千的喊牌,意思是她们等一下要吃到十一墩牌。
「你这疯女人,叫到五,怎么可能赢啊!」云巧心快昏倒了,枉费她拿到一手好牌。
长孙无垢耸耸肩,「Pass。」
「我也Pass。」娘她们叫到方块五,也许他们拿这种牌还可以赢喔。
接下来陆陆续续出牌,老夫人和云巧心这组出奇的顺利,她们拿到的都是大牌,已吃下十一墩,皇甫追命夫妻俩连一墩都没有。两个女人交换一个眼神,意思是再一墩她们就能成为赢家。
「方块七,王牌,娘、干娘,不好意思,这一墩我们吃了。」长孙无垢笑咪咪的说。
哎呀,糟,刚刚不应该出方块六的。云巧心懊恼地想。
「我是黑桃二,没戏唱了。」皇甫追命懒洋洋的放下手中最后一张牌。娘子,看你的喽,能不能赢就看你了。
「梅花九。」不抱希望的云巧心丢下牌,叹了口气,可惜了她拿了六张方块王牌呀!
「黑桃Ace。」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的长孙无垢姿态优雅地放出王牌。
皇甫追命见状忍不住欢呼起来,「娘子,你太厉害了,我们赢定了!」
「那可不一定,儿子。」只见老夫人缓缓放下手中的牌,是方块二!
「我们、我们…赢了!」
「没错,老妖婆。」她可得意的咧,第一次打牌就有如此好手气,心情真是畅快呀!
「啊!赢了、赢了!疯女人你真厉害!」云巧心高兴得忘了对家可是她恨了几十年的大仇人,冲过去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她,「哈哈哈,干女儿,姜是老的辣,赢啦、赢啦!」
略带尴尬的老夫人任她抱着,心底有一方坚硬的角落,悄悄地剥屑。
「唉,手气真差。小叔,换你们吧,记得要替我跟你大哥报仇。」她对皇甫别离眨眨眼。
意会过来的他微笑地点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大哥,快带嫂子去旁边卿卿我我,这里…就交给我啦!」保证让两个娘玩得忘记国仇家恨。
皇甫追命微笑地握起妻子的手,满意的回头看了眼热烈的牌桌。天,两个娘还互相击掌加油呢!这是他作梦都没想过的场景。
而他聪慧的妻子为他办到了。
带着她远离纷杂的人声,两人慢步缓行的走出屋内,踩着光影躲入余荫之下。
天气是还有点炎热,但不致热出一身病,暖风微送,吹落梧桐树的叶片,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在草上又滚飘了几寸,滚落泥里。
滚滚红尘洗不净世间烦俗,浪花翻来又见白,几度夕阳斜照月,尽看落霞掩红妆。
人生在世,岂能无烦忧。
「娘子,是我的不是,没能顾及你的心情…」
「夫君,是我的不是,不该对你说伤人的话…」
两人同时开口,却也同时一愕的怔忡当场,为其相同思虑而窘色满面,尴然以对。
半晌,两人又因为心有灵犀而莞尔一笑,芥蒂一除的了无尬色,手心交握地传递那股无声的温热,心儿也相连地结成同心。
「无垢,我对你许下的诺言绝无动摇,今生今生我皇甫追命的妻只有一人,再无旁人。」她已占满他的心,挤不出空位容纳他人。
「那么妾呢?」眉一挑,长孙无垢在他手心上画圈圈,妩媚靥笑。
他苦笑的一啄她芳唇,「别拿针扎我了,一次就够我惊心,不许再吓我。」
「我有吗?」她只是让他有所选择,不箝制他想飞的双翅。
「那句『相思与君绝』吓掉我十年寿命,瞧你怎么陪我。」他真慌了,手脚僵化成木石。
「陪你一生一世如何?」来世会怎样她不得而知,那是星儿的事。
皇甫追命故作考虑的颦起眉,「似乎有点吃亏,最少也得三生三世。」
她一怔,眼神变得迷离,「夫君太贪心了。」
「呵呵…这叫商人本色,利上加利才能家传万世。」他是贪呐!贪她恬静的笑容。
「若真有来世,夫君可认得出我?」她问。
皇甫追命笑了笑,挑起她的下颚。「我认你的眼,它里面有我。」
翦翦水眸映出深情面容,她眼中看到的是他,而她在他的眼底看到自己,他们彼此都住在深爱之人的眼眸深处,无法抹去。
「我在你眼里,你不能忘了我呵!」她怕记忆会淡去,不复相思。
星儿那人太不可靠,只会贪玩,想要续今世情缘还是靠他比较令人安心。
「忘了你等于忘了我自己,你是我心中的自己。」爱她如命。
长孙无垢不安的说道:「如果我的性情变了呢?」
「只要你眼里有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你。」预定来生,她永远是她的妻。
「那你要小心了,来世的我可是鬼灵精怪,爱玩又爱笑,活似缺人管教的野猴子,这样你也要?」她笑了,眼露同情。
「这是一种考验吗?」他当是玩笑话,回以不羁的取笑。
是考验,也是磨练,星儿绝对有把人搞疯的能耐,「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到了…」惊地,他的眼神转深,队她颈上那抹转为青紫的掐痕,「谁伤了你?」
「冬月。」不必多问,长孙无垢立即明了他的意思。
「那个奴才——」该死。
「别恼了身子,干娘已代我给了她教训,日后不用担忧她再有伤人之举。」相信够她瞧了,不敢再有恶行。
「怎么处置?」若有疏漏,他会亲自执行。
「你认为以干娘的手段,她还能好到哪去。」不就杖击十下,皮开肉绽,洒以盐水又剃去一身毛发,送至庵堂茹素三年再说。
「这倒是。」他怒气一缓,轻抚着紫晕伤处,甚是不舍。
「对了,我绣了条汗巾让你拭汗,以弥补我的失言。」她收回与君绝的恶言,愿与他比翼双飞。
「真的吗?我瞧瞧。」第一次收到她亲手绣出的巾帕,皇甫追命欣喜万分地想一睹为快。
长孙无垢取出怀中的绣巾,正欲交给夫君,谁知突起一阵怪风,错手间忽地被吹走,似鸢鸟般飞高飞低,如同羽衣轻落向荷池。
它荡呀荡随风漂至池心,让人勾不着也捞不着,活似嘲笑两人情深意浓。
「夫君,你等会儿,我去唤人拿根竹竿来捞。」说着,她便匆匆走去唤人,在花丛间拐个弯便不见人影。(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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