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这该死的恶奴,竟敢伤害自己的主人。」
哇!小…小心…煞车不及…砰!
噢!疼疼…疼呀!要救人也不先通知一下,害她冲过头撞到木头,疼得她脑袋都快开花了,这些古人的动作不能快一些吗?
又不是上演慢动作的电影,比慢呀!
「是谁?」这声音有点熟。
「是你家二夫人。」哼!这狗奴才连自家主人都不认得。
被一道突生的力量一推,跌坐倒地的冬月圆睁双眼,惧意横生的瞧着门口鲜艳的身影,整个人缩成一团,少了刚才目中无人的气焰。
「啧,这间柴房还真小!比我的花厅狭窄多了,我很多年没逛过柴房了,真怀念…」
她…她是皇甫家的二夫人云巧心?
怎么和想像中完全不同,她不是应该尖酸刻薄、尖嘴猴腮、为人小气,一副福薄的样子?
可由她愉悦的口气听来,似乎为人还挺和善的,而且没有大户人家的架子,早年也该是穷人家出身,才会不嫌柴房又脏又臭。
「未来的婆婆,你不要尽顾着怀念你以前被关过的柴房,快看看无垢姊姊有没有事。」易香怜关心地从她身后探出头。
原来她也被关过呀!难怪不以为忤。上官星儿托着腮,坐在一旁看戏。
「死丫头,不会挑两句好听话,什么叫我也被关过,我是让她,让她懂不懂!」尽挑她的痛脚踩,真不讨人欢心。
「是,让她。」不以为然的易香怜撇撇嘴,扶起抚着喉头直咳的长孙无垢。
「怎么,怀疑呀!要不是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她哪能猖狂得不可一世。」哼!
小丫头不懂事,不明白长辈斗来斗去的乐趣。
云巧心口中的「她」指的是苛待她的皇甫老夫人。
当年她入门的时候也遭到不少波折,思想陈旧的婆婆老爱折磨人,而瞧不起她出身的公公从未正眼瞧过她,甚至不让她祭拜祖宗牌位,不当她是皇甫家的一份子。
这些她都一一忍下了,为了不让丈夫为难,她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再苦也得忍下去。
可是一碰到处处找她麻烦的元配,那口气就真的忍不了,一想到自己的丈夫不躺在身边,而且与元配干那档事时,她的火就由胸口生起来,忍不住要出言相讥。
这一来,两人更形同水火,闹得一家不得安乐,直到公婆过往后才慢慢沉到枱面下暗斗。
其实云巧心在跟随夫婿回到皇甫家前,根本不晓得他早有婚配,且长子都两岁多了,而她嫁都嫁了又不能反悔,只好委身为妾,怀着三个多月的身孕成为二夫人。
她觉得自己被骗,可又无法讨回公道,身子都给人了,哪能不认命。
「未来的婆婆,你是观音再世嘛!当然不跟俗人一般见识。」易香怜尽量吹捧,省得耳根子遭殃。
「嗯,这还差不多。」她满意的理理云鬓,一脚踢开挡路的丫头,「闪一边去,让我瞧瞧她的情况。」
接着身一低,藉着烛火查看长孙无垢的伤势。
「未来的婆婆,无垢姊姊要不要紧?」易香怜由她的颈后向前瞧去,骇然地看到两道黑紫色的掌指痕。
云巧心皱了皱眉,「无命的媳妇儿,你还能开口说话吗?」
「是追命啦!未来的婆婆不要乱改名,老夫人会不高兴的。」无命犯忌讳,好像说皇甫大哥就要没命了。
啐!谁理那死老太婆。「他以前是叫无命,一个秃头老和尚说改名才能多活几年。」
「喔!」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上官星儿蹲坐着,双手捧着脏掉的馒头,撕开脏污的外皮照啃不误,因为她真的饿扁了。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长孙无垢身上,没发现浮在半空的馒头一口一口的减少,直到连渣都不剩。
「娃儿呀!你没事吧?好歹回我一句。」她性子急,可不耐等。
被云巧心一摇的美人儿幽然一吐气,虚弱的扬唇,「我…我没事。」
「哈!能开口就没事了,瞧你细皮嫩肉的,又一副好皮相,怎么有人狠得下心伤害你。」她心疼不已的瞪向不知死活的冬月,要她皮绷紧。
这才叫气势,主人凌虐下人不需要理由,做就对了,这是她在皇甫家多年磨出来的经验,奴才欺主,要强势施压他们才会低头。
「未来的婆婆,我也长得不错呀!」为什么她从没赞扬过她?
「你喔!」她扬起眉,给予施舍的一瞟,「牡丹之姿艳冠群芳,小梅花就略逊一筹,但各花入各眼,好歹你已许人家,不怕嫁不出去。」
可怜了她儿子,千挑万选却只有这朵小白花可摘。
「嗄!」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被嫌弃了?
云巧心没空理她未来的媳妇,眉眼含笑地握着长孙无垢的手来回抚摩,「真是只高贵的手,生来少夫人命,你比我命好是个正室,不像我…唉!不说了,省得伤心。」
妾命低贱呀!人人瞧不起。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若无夫婿的真心疼惜,命好又有何用,不过是桎梏女人一生的枷锁罢了。」长孙无垢有感而发。
「喝!说得好,说得我心有戚戚焉,要不是那死老头对我一片真心,我早就带儿子走人了,哪肯留下来受气。」她念的是旧情,而非荣华富贵。
其实丈夫给她的珠宝首饰,加上几年攒下来的银子,过着衣食无缺的生活不成问题,还能买几口薄田出租赚点租金,一生无虞。
可她就是不甘心让那势利的女人占尽便宜,死后能入祀堂,与丈夫葬在一起,还落个贤妻之名,她一想起就呕得心头绞痛,不肯让她过得太顺畅。
长孙无垢有些尴尬地开口,「咳!咳!二夫人,先人已不在了,请在后人面前给他保留一点颜面。」怎么说也是她的公公。
「死都死了还管他什么呢!不过呀,我挺中意你,不如你当我的干女儿好了。」有儿有女才能凑个好字。
云巧心赫然脱口的决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二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于礼不合。」二夫人能任意妄行,而她当谨守礼法。
「哪里不合了?你倒给我说说看。」云巧心的脾气一下子上得快,不悦的搧着手。
抚着疼痛的玉颈,发音困难的长孙无垢低哑着声音说道:「晚辈已是皇甫家的媳妇,而二夫人你亦是我的婆婆,在辈份上我得叫你一声姨娘。」
她不满娘上头还多姨宇。「有冲突吗?谁说我的干女儿不能嫁给我儿子…」
「二夫人…」她表情一愕,微露厉色。
「未来的婆婆——」无垢姊姊不可以嫁给她的未婚夫,不然她怎么办?
云巧心看了看一脸凝肃的长孙无垢,再瞧瞧焦急不己的易香怜,顿感有趣的扬起眉,慢条斯理的说完未竟之语。
「我是说我儿子的大哥,你们在紧张个什么劲,我又不是柳飞凤那老妖婆,专门拆散人家姻缘。」她还满喜欢有个女儿和「一个」媳妇。
虽然眼前这个差强人意,倒还实在,有话直说不会耍心眼,相处起来不致有婆媳问题。
「柳飞凤是谁?」易香怜小声的问着。
「是老夫人。」秋菊同样也小声的回道。
两人像贼一样怕人听见,偷偷的交头接耳,完全不晓得中间还卡了一颗脑袋,「偷听」是上官星儿刚养成的嗜好,她很喜欢听小秘密。
「反正我说了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干娘,以后谁要敢欺负你,我就替你出气。」她是一座山,很好靠的山。
长孙无垢仍是迟疑,「可是…」不太妥当,姨娘和婆婆向来有心结。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将来不管老大当家还是老二掌权,全是我的一双儿女为正主儿,那婆娘凭什么跟我斗!她输定了!输了′了…」
原来她打的是这主意?
面面相觑的长孙无垢和易香怜错愕得说不出话,哭笑不得的听着她狂妄笑声。
「我的娘子呢!她在哪里?」
等了数日仍不见妻子踪影,焦急不已的皇甫追命开始有所怀疑,并以拒绝用膳来追出真相,不让心中的忧虑成真。
娘亲敷衍的语气和丫头们闪烁的眼神,在在落实他的想法,她们定有事情瞒着他,怕他知道会勃然大怒,影响身体的康复。
虽然娘子曾说过令人心痛的决裂言语,但她心里仍是向着他的,不可能不闻不问对他置之不理,连最起码的探望也不曾。
除非有人刻意拦阻,不让她靠近他半步,否则她定会悉心地在一旁照料,不假他人的护他周全。
而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人,除了自以为关爱亲子的娘外,他不做第二人想。
「哎呀!你先把这碗芙蓉鳜鱼给吃了再说,今早刚捞的新鲜渔获,人要进食才有力气。」皇甫老夫人一使眼神,让侄女亲近他。
「是呀!表哥,我喂你吃一口,小心烫嘴。」柳堤芳小心的服侍着,希望能讨他欢心。
不理睬的皇甫追命偏过头,让汤洒在衣服上,一旁的春晓见状赶紧上前一拭。
「告诉我,我的娘子在哪里,我要见她!」他态度坚决的道。
他的坚持让老夫人十分不悦,眉一横不由得恼怒。
「你这孩子也未免太固执,都说她有事不能来你还闹什么,都几岁的人还要让娘操心。」他是她的心头肉呀!她总不可能害他。
「有什么事?」他一个劲的问到底,不容马虎。
顿了一下,她无奈地揉揉额。「不就是些女人家的事,忙完了自会来见你。」
「她是我的娘子,没什么事比我重要,我现在就要见她,没有理由。」别再找藉口推拖。他眼中如此说道。
再忙也能抽出点时间看他一眼,让他安心。
何况秋霜院是他们夫妻共住的院落,两人同躺一张床,没道理连晚上也不回来。
这么荒腔走板的托词也只有娘才编得出来,当他仍是不长智的稚童哄骗,以为他不知她的用心何在。
「你怎么讲不听,顽固得像头牛,有堤芳这么好的姑娘在你身边陪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她就是不让他们相见,非磨掉他的拗性子不可。
「儿子福浅,供不起这尊菩萨。」这朵娇贵的花儿他摘不起。
「什么菩萨,尽说些傻话,瞧她不辞辛劳的照顾你,又是汤又是水的伺候着,绝对是善体人意的良妻,谁娶到她是谁的福气,你可得好好的把握…」
这媳妇她是要定了。
「姑姑,人家没你说的那么好。」不胜羞意的柳堤芳故作娇态,抿唇低笑。
「瞧!多谦和呀!贤良淑静、贞秀端雅、进退得体又讨人欢心,这样的妻子才是男人的贤内助,日后必能助你闯出一番大事业。」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她才能体面地去见地下的列祖列祖。
「娘,我已经娶妻子了。」皇甫追命提醒道,不让她忘我的继续吹捧柳家表妹。
一谈到「买来的妻子」,皇甫老夫人的脸色略微一沉。「还提她做什么!瞧你今儿个的病不就给她气的,还念着她有何用。」
没把丈夫照顾好反让他气得吐血,这种不知感恩的媳妇不要也罢。
眉一挑,他不悦一问:「谁说我是被她气病的?」(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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