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下午五点多,可当两人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时,天色已全黑了,黯沉沉的夜幕笼罩大地。wWw.QΒ⑤。C0M
一踏出玻璃门,一阵乾寒的空气袭来,罗恩瞳不禁缩了缩颈子,「好泠。」
白礼熙望向她,「你没准备围巾吗?北京冬天很冷的。」
「我没有戴围巾的习惯。」
「手套呢?」
「也没行。」她将发冻的双手塞入大衣门袋。
他叹门气,「拜托,请你有点常识好吗?」伸手解下颈间的开斯米围巾,「哪,这个借你。」说著就要替地图上。
「不用了。」她直觉躲开。
「别固执了,你想冻死吗?」黑眸深深盯住她,「你刚刚也听到气温报告了,现
在是零下十几度呢,你这件大衣根本不管用。」他展开双臂,坚持替她收拢围巾,「好啦。」
「谢谢,」她愣愣地抚住围巾,感觉颈项烫人一股暖意,暖得她心-牵。
他微微一笑,正想说些什么时,喇叭声响起,跟着,一辆白色福特轿车悠然滑至两人面前。
车窗摇下,探出一张俊朗脸孔。「白礼熙!你这家伙真的来了!」
「卓尔春!看你唇红齿门的,活得还不错啊!」白礼熙戏谵一笑,隔著车窗稍稍拥抱了一下好友,「还不快下车来服务小姐?」
「是是。」卓尔春下了车,朝一睑茫然的罗恩瞳伸出手,「罗小姐吗?你好,我是礼熙的朋友,卓尔春,现在也在北京工作。」
「啊,你好。」她也伸手与他一握,「我是罗恩瞳。」
「久仰大各。」卓尔春眨眨眼,瞳底流过一丝嘲谑。
他到底跟他朋友说了些什么?该不会说了一大堆她的坏话吧?罗恩瞳狐疑地瞥了白礼熙一眼,却见他神色自若。
安顿好行李後,三人上了车-路上,两个大男人天南地北地瞎扯,彼此戏谑嘲弄,笑声不断。
「罗小姐,你知不知道这家伙爱极了甜点?」卓尔春忽地间坐在後座的罗恩瞳。
「啊,嗯。」为了波士顿派,也不在乎能不能赶上飞机,他应该是真的很爱吃甜点吧。
「以前我还在台北的时候,我们几个朋友经常一起去打高尔夫,打完球後,这家伙就会拖著我们到处去品尝点心,还要最输的人请客。」
「哦。」
「你猜通常谁最输?」
「我不知道。」罗恩瞳不自在地调整了下坐姿。
「就是他!」瞥了坐在身旁的白礼熙一眼,卓尔春哈哈大笑,「高出标准杆二十杆的成绩,不是随随便便就打得出来的。」
「真的?」罗恩瞳开始有些好奇了,唇角弯起莞尔笑意,「他打得这么烂?」
「烂到家了!」
「嘿,你们也没打得多好,好吗?」白礼熙捶了好友肩膀一记,「说说你白己的成绩。」
「十八杆。」卓尔春笑言。
罗恩瞳瞪人眼,「高於标准杆吗?」
「没错。」他坦然点头,「我们还有另外两个朋友,-个十人悍,一个十五杆。」
一样差!
罗恩瞳抿紧唇,忍住想笑的冲动。
这几个男人简直毫无球技可言嘛,根本是比烂的。
「你可以直接笑出来没关系。」白礼熙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回头朝她-笑,「我们早习惯了。」
「不,我想你们只是……疏於练习而已。」她说得很客气。
「我们每个礼拜都到球场报到。」
「刚开始学?」她小心地问。
「打了两年了。」
「哦。」她严肃地点头,心脏揪得快怞筋了。
见她要笑不笑的模样,白礼熙挑起眉,「别忍了,恩瞳,我们很有自知之明的,真的不介意你的嘲笑。」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她强自镇静,
反倒是两个男人交换一眼,狂笑出声。
「你说得没错,礼熙,她果然……很特别。」卓尔春笑得眼泪快流出来了。
特别?罗恩瞳颦眉。她有种感觉,自己正被这两个男人嘲弄,却又不太明白他们在笑些什么。
正心神不定间,车子驶入一处地下停车场,停妥车後,卓尔春带领两人上电梯。
「我暂时帮你们租了这层公寓,这里靠三环,交通满方便的,离中关村也近。」
「中关村?」罗恩瞳不解。
「北京的科技中心,很多科技企业都设在那里。」白礼熙解释,「比如微软,还有台湾很多软体公司,我们的办公室也在那里。」
「北京跟清华大学也在附近。」卓尔春补充,「你们招募人才很方便。」
电梯门开启,三人跨出电梯,卓尔春打开其中一扇门,「就是这里啦,两居室,家具、家电一应惧全。」
「两居室?什么意思?」不祥的预感击中罗恩瞳。
「就是两个房间的意思。」白礼熙颇觉好玩地看她一眼,「你不知道我们要Share同一间公寓吗?」
不,她不知道!
「我以为我们会一人一间。」
「经济不景气,公司当然会精打细算。」
就财务控制的观点来说,是这样没错。可是……她悄然声吟。
「这里很不错的,罗小姐,社区管理挺好的,还有会所,平常可以去健身、游泳。」卓尔春笑道,「还有,我怕你们无聊,特别装了卫星小耳朵,CNN、HBO……台湾所有电视台的节目都能看得到。只不过这是违规的,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太招摇,被抓到可是要罚款的。」
她仍是神情凝肃。
「还是不满意吗?」卓尔春蹙眉。
「她不满意的不是这里的设备,尔春。」白礼熙拍拍好友的肩,「而是她的室友。」
「室友?」卓尔春会意後,黑眸点亮灿芒,「你?」
「嗯哼。」
「你的意思是……她不满意你?」他神情惊奇。
「没错。」
一声响亮的口哨。
又是口哨。罗恩瞳凛著下颔。怎么白礼熙的朋友跟他一样喜欢乱吹口哨?不愧是弧群狗党!
见她清冷的表情,卓尔春将好友拉到一旁,低声道:「看样子她真的很不喜欢你。」
「我不是早说了吗?」
「居然有女人不买你的帐,啧啧。」卓尔春一脸不可思议。
「燕兰不也是不买你的帐?」他反击。
「呵我已经是她老公了。」卓尔春呵呵笑,一副货物既已进门,恕难退货的得意样。
「可怜的燕兰,所嫁非人,」白礼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嘿,她幸福得很,好吗?」卓尔春不服气地抗议,用力赏了好友一拐子。「好了,你们整理好之後就下来吃饭吧,我们就住在楼下,燕兰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餐了。」
「OK。」
卓尔春离开後,室内一阵静默。
半晌,罗恩瞳的嗓音首先划破静寂,「我绝不跟你共用浴室。」
跟他同居一层公寓,已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放心吧,浴室有两间。」
「那我要附浴室的那间套房。」
「根据我们两人的身分层级,比较大的房间应该留给我吧?」他淡淡地以上司的气势压她。
她默然咬唇,眸中一闪而逝的辉芒,显示她有杀人的冲动。
他笑了,「好,你想要套房就住套房吧,我不跟你抢。」用一种大男人不与小女子计较的口气。
她恨恨咬牙。
晚餐过後,两个大男人被赶入厨房洗碗善後,两个女人则一人端著一杯红酒,闲闲啜饮。
卓尔春的妻子李燕兰打开音响,选了张爵士乐CD,不一会儿,慵懒的歌声流泄室内。
罗恩瞳望著她,「你们在这里待很久了吗?」
「嗯,快二年了。」李燕兰微笑,以一种舒适的姿势半跪半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
「是因为他要被调来这里,你们才结婚的吗?」
「是啊。」李燕兰点头,忽地噗哧一笑,「说来好玩,那时我们本来是在吵架的,冷战了好久,结果他的调派令一下来,一想到就要跟我两地分隔,当天晚卜就冲去我家跟我求婚。那天外面下着雨哦,他就像个傻瓜似的在外头淋了好几个小时,只为了等我回来!」她顿了顿,眼眸因回忆抹上甜蜜的蒙雾,「唉,当时看他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打,教人想拒绝他的求婚都没办法。」
她看起来好幸福。
罗恩瞳向往地听著,明眸不自觉地流转,打量著屋内一切。
温暖而有品味的装潢,一尘不染的家居环境,饭後笑著洗碗的男主人,闲暇时酷爱做点心的女主人,以及他们俩相互对望的模样——
这是一个温馨的家,-个让人羡慕也让人依恋的家。
她的心忽然微微揪扯。
「……听说你在永晖工作很多年了?」李燕兰的询问拉回她心神。
她点点头,「嗯,快八年了。一毕业就在这家公司工作,直到现在。」语气不自觉地带著些微苦涩。
李燕兰听出来了,「你不喜欢吗?」
「不,不是不喜欢。」只是有时候会觉得空虚罢了。
这样日复一日地工作,日复一日地为一家公司卖命,有什么意义吗?
「听说你之前是永晖首席副总的秘书?」
「是啊。」提起邢克强,罗恩瞳精神一振。「他是个很棒的上司,能力很强,对下属也赏罚分明。」可对她,似乎总有一点点特别。
至少,他不会用那么温柔的口气跟别的女性员工说话,唯有对她……
想著,她的眸悄然点亮了某种梦幻般的光彩。
「看样子你很崇拜他。」
「是啊。」
「他一定也很赏识你。」
「我希望如此。」罗恩瞳谦逊地说,脸颊却淡淡染红。
首席总是告诉她,他非常需要她,她是他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而她听了,总不禁飘飘然,更恨不得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心力。
之所以会一直留在永晖,最大的原因是为了他吧……
「那礼熙呢?你对他印象如何?」
「嗄?」她-愕。
「你觉得他怎样?」
「这个嘛……」她沉吟不语,专注的眼瞳反映山葡萄酒红。
她对白礼熙的印象如何?自然是……非常讨厌他了。
他是刘副总那一派的人马,他的上司一向觊觎首席的职位,她与他分属公司不
同的派系,势必相争相斗。
他长袖善舞,不但在客户面前吃得开,为公司赚进大把钞票,在公司里也同样惬受欢迎,是男女员工都喜欢接近的同事。
他们拥戴他,却排斥她,他跟她,完全是两类人。
尤其是那些厌恶她的女秘书,-个个都对他著迷不已,每回一念及此,她就更痛恨他——
「你不喜欢礼熙吧?」李燕兰问得直接。
罗恩瞳啜口红酒,「谈不上喜下喜欢。」她说得平淡,「我跟他不熟。」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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