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晨星真心感谢。
“哼,如果不是——”小兰想说什么,却被中年男子伸手捂住了。
“先就这样定下吧。”
★★★
那一夜,古修罗独自去了‘金风玉露’。
回想认识乔晨星以来的点点滴滴,怅然若失。
恰值十五,病毒再次发作,疼痛中几乎摧毁了整个身子,他爆跳着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久久地在山谷中回荡,激起池水三丈的浪涛,觉得郁闷,又从‘金风玉露’奔出来,昔日病毒发作时的剧痛也感觉不到了,只有心撕裂了一般。
疯狂的舞动双手,掌声过处,石碎树残,痛苦难抑中,他又飞驰到雪夜攀登过的山洞,灰烬还在,余温已不存,那夜的乔晨星爇情如斯,就是想从此斩断他们之间的情缘么?
他不言不语。
他心里自有主意。
他的主意古修罗怎么猜也猜不透。
病毒比往日时间发作更长,二十四个时辰也没有停止。
古修罗迅速地憔悴着,眼窝深陷,胡子长了多长也不修理。
愈坚强的人,一旦崩溃了,那种情况简直不堪设想。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这事他们两人都不能解决,外人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水天碧第一次见到病毒发作的古修罗,她惊骇之中是无穷的懊悔,她知道,如果不是逼走乔晨星,古修罗不会这样失魂落魄到连自己的病毒发作也不抵抗的地步。
他明显的是在惩罚他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乔晨星值得他情深如此?
水天碧不懂。
可是她为了古修罗心痛。
“白痴!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白痴!”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守在古修罗榻前的水天碧一惊,回头,两个男子已经站到床前。
一个美的邪气的男子有一双料插入鬓的长眉,眼角上挑,透着冰寒。他身后的中年男子面容清镬,眼神格外清亮,举止儒雅从容。
好可怕!
水天碧还从来没遇到过武功出神入化到这个地步的人,这样突然进来,她居然毫无觉察。
“你、你们……”
“白痴!”年轻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伸手甩了古修罗一个耳光,水天碧大怨,刚想还击,却被中年男子单手压祝
“别慌,是友,非敌。”中年男子的声音非常好听,浑厚而从容。
水天碧半倌半疑,可是她就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来者非常可怕。功力之深她前所未闻。
“早知道你这么笨,我当初也不费什么劳神子功夫给你下‘瘴’了,哼!”
“什么?你——”水天碧更怒了,这个人就是让古修罗受伤的人!可是她依然挣扎不得,中年男子的手像施了魔法,让她动弹不得。
“师……师傅……”古修罗终于醒转过来,抬头看到中年男子慈祥的笑脸,不由眼眶一红,这个七尺男儿就要落下泪来。
“孬种!”小兰白他一眼,把一个东西甩到古修罗的胸膛上。
古修罗颤抖着手取过来,是一个玉坠,一枚白玉双螭鸡心佩,佩身是晶莹剔透的白玉,玉的两侧环着一对淡青色的魑魅,圆孔下隐隐显着一个字:‘魑’。
“这是你当年作为谢礼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我可不想要你的定情信物。”中年男子笑眯眯地说,“如果我再拿着,会被小兰五马分尸的。”
“五马分尸?那是便宜了你!”小兰继续冷笑。
“师傅……”古修罗的眼神暗淡下来,“我如今再要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用……它再也不会双璧合一了。”
“这么早就放弃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中年男子依然笑着,伸手抚摩着古修罗憔悴的面容,“事在人为,不是吗?”
“渭水河畔,千秋山南。”小兰说出几个字,拉着中年男子就朝外走,“走啦走啦,再和这么无趣的人多呆一会,我会发疯的。”
渭水河畔,千秋山南……喃喃自语着,古修罗的脸色忽然亮起来,他猛然翻身下床:“天碧,给我准备点行李,我要出远门一趟。”
★★★
渭水河畔,千秋山南,是一方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因为人少,所以才更显亲近,前阵子这儿来了一户新人家,几乎一夜间就人人尽知了。
人们很快就让出了一间茅屋给这大男孩和小娃儿俩住,男人说很快就会给他们建一间大点的,感动的乔晨星不知如何是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就像小河里投进一粒石子,溅起的水花很快平息了,生活恢复了常轨,只是多了口人家而已。
乔晨星要跟着男人们下地干活,村长死活不许,他只好在自家的小院里开了个小私塾,教大大小小的娃儿门识字书,小村偏僻,书籍缺乏,乔晨星就先让他们死记硬背,他打算有空时到镇子上去买点书和笔墨什么的,只是小村的人对上学并不爇中,只当是哄小孩玩,这多多少少让晨星有点失落。
白天尚好过,难熬的是夜晚,未认识古修罗之前,一个人睡也没觉着什么,可是现在一个人的被窝竟是如此的冰冷,让人翻来复去的睡不着,想哭,可是眼泪就是在眼眶里打转转也落不下,是因为知道没有人怜吧?
乔晨星简单的脑袋里是想不了多少的,他只是喃喃地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古修罗的名字,傻傻地笑一会儿,再呆一阵儿,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一夜一夜的如此反复着,古修罗的影子一点也没见淡簿,反而愈见清晰起来,以致乔晨星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在耳边戏谑的笑语,晨星开始和他说话,可一说话他就不见了,害得他在狭小的房子里找上老半天。
村长有个十七岁的二姑娘,长的如花似玉,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尚待字闺中,这个二姑娘很喜欢听乔晨星教课,没事就上他家中转两圈,笑语盈盈的煞是逗人高兴。
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明眼人自然看出点道道,就撺掇着乔晨星找个媒婆去提亲,晨星诧异地说:“我不是巳成过亲了吗?为什么还要成亲?再说,还有个小孩拖累,对不起人家呀!”
他到底说是对不起谁呢?古修罗?二姑娘?还是他自己?
媒婆也不敢问,只好推脱了这门很不错的亲事,她还专门往村长家跑了几趟,怕得罪了村长大人。
二姑娘赌气之下,过了几天就出嫁了,嫁了邻村一个做豆腐的汉子,临出门还让乔晨星写了几个大大的‘喜’字,泪水也打湿了纸张。
乔晨星无言。
每一种寂寞,都有自己慵懒的角落,每一例爱情,都有自己独特的面貌。
谁也强求不得。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日子更加平淡。
天更冷了,各家的女人忙着为娃娃做冬衣,顺便也给狗娃缝制了几套。看着那一件件可爱小巧的衣服,乔晨星也暗自伤神,如果……姐姐活着,如果一切都没发生,他该是多幸福
他听小兰讲了当年的故事,他知道他的父亲禽兽不如侵犯了当时只有十六岁的男孩‘岳子冉’——也就是今日的古修罗。
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古修罗叫古修罗——‘修罗’梵文中原叫一,意译便是‘不端正’,在天竺国,修罗本是一恶神,又名‘非天’,是具有天神的果报而又非天神者,是遭苦受难的。
他很平静的听这个故事,置身事外一样。
他不恨,也不再怨,已经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再去计较什么,他不想再为过去的苦痛而苦痛。
可是——有些东西总是忘不了,比如,比如那个人的温暖怀抱。
比如……
某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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