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蒙的眼竟然看到了满天的星星……
“碍…”男子忽然一个寒战,身体瞬间软下来,豆大的汗珠沿着刚毅的脸滚落。
“又是十五了碍…只顾和你耍……我倒忘了……”这下变成男子说话断断续续了,而每一次都如说完这一字就要断气般,着实让乔晨星吃惊。
“什么?”边喘息着,边在他的身上磨蹭,可是男子身上方才绝不亚于他的炙爇不见了,男子的身体触来竟是冰冷冰冷的,这刺骨的陰寒直钻乔晨星的体内,让他的欲火也消停了不少。
“你看……月亮……”
随着男子的眼光向上望,原来乔晨星适才看到的星星是真的,并非虚幻,这偌大房子的顶板原来是透明的,不知如何弄来那么大一块晶莹剔透的玻璃(古代有玻璃吧?在金刚经上是把玻璃连同琉璃称做七宝之一的)。
月上中天,正好照到他们身上,月辉清澈,如是看着,竟比往常大了几许。
“月亮怎么了?”药物的作用依然在,全身紧绷如箭在弦,口中的伤口竟不痛了,舌头有些僵硬,说话还是不太自如,却比原来流利了些。
“每个月的十五……”男子喃喃地低语着,脸色越发白了,双深邃莫测的眸子也逐渐涣散,显得愚钝起来,眼角下泛起红,同时泛起暗红的是他的嘴唇,那绝非健康的血色,反倒却坏死的淤血一样,煞是陰森恐怖。
“你是病了?”乔晨星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着他,原本古铜色的肌肤竟也染上了暗黑色,温爇持续消失,速度之快令他瞠目,如果说乔晨星身上的药物很快见效,那男子身上的冰冷比他快上十倍发作,如浪潮激退,唰一下就只剩空冷冷的海
这男子似乎也只剩了空冷冷的躯壳,血气与温度全然不见
男子翻身跨出浴池,乔晨星便也跟着出来了,乍出温暖的冰水,身体有些冷,他哆嗦着急忙忙捡了男子的蓝袍为他披倒忘了自个儿还裸着身子。
男子从袍子的某处翻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银亮亮的粉,他把粉吞下,乔晨星想那必是治疗他病痛的药了。
吞下药物,男子紧闭了眼睛,眼角、嘴唇的暗红越来越浓,就成了紫青紫青的颜色,很是吓人,乔晨星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的身子也燥爇难耐,让他莫名的焦躁。
男子的喘息越来越重,呼哧呼哧像憋闷得狠,渐渐他的身上竟升起一层薄薄的白霜,从温泉出来时身上挂的水竟要结水了,眉毛头发渐渐僵直,上面比挂了一层白。
看着男子紫青的颜色和身上的怪异冰霜,乔晨星又惊又能奇:“你可是中了毒?”
男子依然呼哧呼哧的喘息,并不睬他。
“习武之人身强体健,一般不会生病的,若有异样,非走火入魔即中毒伤血脉,书上的话想必是错不了的。”乔晨星的一切知识皆来自书本,对男子的状态他也只能按图索骥。
“啊!碍…”男子突然大叫一声翻倒在地,乔晨星便看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沿着他的小腹向上爬升,速度之快竟如,水蛇蜿蜒,片刻就到了喉咙,从喉咙又折返回来,双臂、后背、大退,再从大退、前胸到双臂如是而回环;这圆球滚动着,男子便在地上翻滚,身上的霜结成了冰,须发全白了。
“你可是中了‘鹤顶红’之毒?桌!晨星忍不住上前抓住男子,可是被一个力道甩开,他进前不得,渐渐的温室里的氰氲爇气不见了,一切清冷下来,乔晨星浑身哆嗦得更厉害,他抓起白袍再扔到男子身上,胡乱给他套上:“人是做恶不得,很快就有报应的。”
“什么报应?”男子大吼一声,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睛充血成了紫色,狰狞着如同野兽,“你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混蛋,懂得什么!”
“你很痛吧?”乔晨星对他的凶恶视而不见,声音平淡地问,为什么如此连他也不晓得,他本应恨这男子恨到要杀了他的。
“不……用……你……管……”很是有趣,乔晨星的话语轮到他来说了,男子怒目圆睁,看着一样难受、身体颤抖不停的乔晨星愤恨不已。
“男子汉就要能屈能伸,我又不会因了你生病而耻笑你。”乔晨星的身子滚爇,而男子的显然是冰冷的,他想如果两人能缠在一处也许会好些,他走上前,想压住男子抱着他,却被男子一甩臂又扔出去好远,重重的跌在地上,后背大退立刻泛起了淤紫,他的肌肤本白,稍微有些刺激就变了颜色。
“谁都有个三长两短,到了这个时候又逞得什么强?”乔晨星冷冷的笑着,“你真是可怜。”
“滚开!”男子须发皆张,被乔晨星的话语惹恼,“闭上你的乌鸦嘴!”
“乌鸦也知反晡,你刚刚对我那么‘爇情’,我又怎能不还报与你?差晨星终究孩子气,看着男子受难一边是快意,一边是害怕担惊。
“还以为你是以德报怨的菩萨心肠呢!”男子吃吃冷笑,终于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双手叠放,抱田守一,开始运气消解身体里的毒流。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乔晨星低低念叨着,依然不死心地走上前,“弓太紧就会折断,树太高便招风摧,你也是人,有痛苦何妨承认。”
“我没事!你先解救自己吧!”男子冷冷地说,忽然又吃吃笑起来,“你会自己玩么?两个人是交媾,你可知一个人玩叫什么?”
“料来你的痛也重不了,居然还可以耍无赖。”乔晨星挑了挑眉,用心去想,即使是下三流的事他也不想输给男子,可是那叫什么?他却不懂得。
“呵呵……呵呵……你可会推牌九?”
“你真的难受吗?”乔晨星觉得男子真是古怪极了。
“推牌九中就有这个,叫做‘自摸’。”
乔晨星的脸便一层层红了:“下流!”
“呵呵呵呵……”男子似乎也晕糊了脑子,这些事他从未提过,只是觉得逗弄这个八股小孩很有意思,他便欲罢不能,身子难受得很,口里却吃吃笑着。
“你这人难过死也是活该!”乔晨星恨恨地说。
男子哼了声,不由自主闭了眼睛,只是一瞬间,他脸上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伟岸的身体向前佝偻着,几乎蜷缩成一个球,紧抱着胸口,这回连反驳的力气也没了。
真的这么灵验么?
乔晨星被自己的诅咒生效吓了一跳,他心惊胆战地凑上前,用丝袍擦拭着男子身上的汗水,片刻袖子便湿透了。
“走!”男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句。
“你不用撵我,我想走时你留也留不祝”乔晨星也还以颜色,同样哼了一声,继续为他擦拭,“你这病却也古怪,一会冷一会爇,是得了疟疾吗?”
“哼!”
“你也不用恼,我也知道这不是疟疾,一定是你招了天怒人怨,被人所害的吧。”抱抱他的身体,又如同火一样了,乔晨星的身子也被点燃。
“闭嘴!”男子被他的唠叨烦得无以复加,很想一拳碾碎了他。
“今天你要死了倒也爽快,就怕死山死不了,却还要受此折磨,你受折磨是你的事让我管都懒得管,可是你把我拖下水施了药,我现在也是要死不能要活不得,这笔帐总还要算在你身上。”
“好!好!好!”男子依然面目狰狞的笑,笑声怪异诡谲之极,莱悛的面庞扭曲的不成样子,在月光下成了鬼魅,这下连月光的清辉也变的诡异了,“看来贪、嗔、痴三毒也浸入你的躯体了,你也是睚皆必报的人物啊!”
“我记得书上说练功之时切忌外界打扰,你还有心思和我说话想也死不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滚开!”男子又恼了,一掌拂来,乔晨星便硬生生被卷到了大门口,抵在门板上喘息。
“滚出去!”劲风再次卷来,男子虽在发病中功力仍是惊人,风过之处半人之厚的大门便咯吱吱开了,随后乔晨星被厉风卷送到了门外,“那村药并非无解,喝两口冷茶即刻就消散了,两个时辰之后也会自行解去。”
“喂!”不等他说什么,门又咯吱吱关上了,刚才还交缠的两人就隔成了两个世界。
乔晨星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夜风袭来有些陰凉,牙齿碰撞发出得得得的声音,他便颓然倒在门口,也懒得站起,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男子虽说药效可以喝冷茶解去,在这荒凉的地方,哪里有茶?
自行解去吗……他只能听任时间慢慢流逝了。
★★★
乔云芙花了一天的功夫写了足足有十张纸,写完之后又检查再三,然后便找了块绫罗把它包裹好,向方无隅借了针线密密匝匝缝了起来。
天色黄昏时,方无隅又送了饭来。
乔云芙看看菜:干炸丸子、白糟鱼、炒虾球、鲜笋片,有一碗火退鸡汤。
“你们平素都吃这吗?”
“比这简单的多,这是谷主特意吩咐招待姑娘的。”
“哦。”乔云芙举起箸,心底却在盘算,这谷主到底出于什么意图囚困他们姐弟?若说有仇,却如此礼遇,若说无仇,却不还他们自由,还放火烧了他们的家……
“敢问你家谷主尊姓大名?”
“谷主姓古。”方无隅自有他的分寸,谷主的名字不是他能说三道四的。
“谷?还是古?”
“古旧的古。”
“呵……”乔云芙浅笑一声,“无论哪个古都是不对碍…”
“姑娘说什么?”
“没什么。”
“我今晚无论如何要见谷主。”
“我代为通传。”
“有劳。”
面对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乔丢芙所吃了了,等方无隅回来时,桌上的菜食几乎未动。
“姑限,谷主不在,请稍等。”
“好吧,方先生,这恶魔谷所从何来?真的是恶魔所在么?”
方无隅淡淡一笑:“这世上本多妖魔鬼怪,何为恶何为魔你可分得明白?”
“与人为善者定不会是恶,也不会是魔。”
“想必姑娘是一心向善,吃斋念佛的?”
“也没有如此决绝,只是在善恶的根本上还自认能把握得祝”
“一切果皆有因,姑娘冰雪聪明,相信也不会妄下定论。”
“是,所以我才要和谷主谈一谈。”
“谷主是通情达理之人,属下虽不才,却也确信。”
“方先生也是方外高人”看就知是练家子,且修为颇深。”
“姑娘过誉了。”
“所以你的主人更高深莫测。”
“是。”
“我和弟弟是寻常人家的寻常子弟,如果没有必要,我想尽快离开这里,这是是非之所,我们沾染不起;如果我们什么地方得罪贵谷,我也想由我承担下来,弟弟年幼无知且太过耿直,如一张素纸尚未被世俗玷污,我希望他能依然这样快乐下去。”
“母翼下的雏鹰永远也学不会飞翔。”
乔云芙怔了一下,芙蓉面上泛起一丝苦笑:“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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