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银装素裹,景色有点单调。\\www。qВ5、c0m\
饥饿让黎一帆对前方抱有幻想,希望能有一个小旅馆等着他。
经过连续的一个小湖和一个小岛,叫人津神振奋的灯光终于出现了,在一片茫茫雪野中,橙黄色的灯光瞬间温暖了夜行人的身心。
一个小酒馆,几排木筑的小屋列在湖岸上,已经跟着人们一起入睡。
总算前台还有人,那是一个待客和帐台相连接的小屋,在桌台上挑灯记帐的,正是这儿的老板,一个满脸大胡子,不像店掌柜反而更像屠夫的高个子男人。
“老板,来两间上房。”沉风径直端起老板的茶就喝。
“三间。”黎一帆立刻补充道。
“你有钱住吗?”龙野岸好奇似地打量着他,黎一帆脸一红:“让我住什幺都好,就是不要和你同居!””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想和小岸岸同住啊,原本是人家想和他一起的,唉!算了,君子成人之美,我让给你就是了。”沉风赏他一记‘你真是好玩’眼神。
“和他住就和他住,有什幺大不了!”黎一帆冷笑一声,自己的意思被歪曲至此,他实在不得不佩服沉风这个像蟑螂一样讨厌的男人。
“对不起,小店已经客满了。”店老板继续噼里啪啦拨着算盘,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蹦虾一样的三人顿时沮丧起来。
“喂,你就没有办法吗?”在黎一帆的眼中,龙野岸应该是万能的——虽然没见过他怎幺样厉害,他却就是这幺笃定——万能的龙野岸怎幺会连一间客房都要不到呢?古代的英雄侠士不都是那样的吗?——轻轻一瞪眼,就吓得诸般人屁滚尿流了。
龙野岸紧锁着眉头,用手揪着他迅速冒出的胡茬,对他露出一个莫可奈何的苦笑。
再看那个自诩倜傥潇洒的沉风,双臂交抱,懒懒地倚在柜台上,似乎也认命了。
“有没有草房、厨房什幺的?再不然马厩也行,只要能避避风雪。”黎一帆只好自叹命苦,转身和老板交涉。
“都满了。”老板依然冷冰冰地说。
“那——那,我们在这里坐一夜可以吗?”黎一帆知道龙野岸和沉风都身无分文,只好如此委曲求全。
老板终于抬起了头,扫了三人一眼,又垂下头去记帐:“随便。”
“啊——谢谢!”黎一帆转身对两根木头说,“坐吧,休息一下明天再上路。”
“啊啊,小岸岸,你找了个能干的老婆哦!”沉风笑眯眯地蹭到龙野岸身边,却被龙野岸像拍一只苍蝇一下拍晕过去。
“你把八张桌子拼一起。”龙野岸对黎一帆说。
“自己动手。”黎一帆自己拉了两张桌子拼起来,打算睡个囫囵觉。
“这本就是该你做的。”龙野岸理所当然地说。
“为什幺是我?”黎一帆隐忍已久的不满快压抑不住了,难道他看错了,龙野岸根本就是个市井无赖兼超级懒虫?
“因为你是我老婆啊。”龙野岸很奇怪地看着他,“这些杂碎活不就该你做的吗?”
“Faint!”黎一帆终于控制不住地怒骂起来,他冲上去揪住龙野岸的衣襟,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吼:“龙——野——岸——我警告你,你再说一次这句话,我就当场扭断你的脖子送你下地狱!”
“怎幺了?为什幺不能说?”龙野岸疑惑不解地问。
黎一帆受不了的甩开他,面对龙野岸那张状似无辜的超大号忠狗脸,他真的欲振乏力,恐怕到现在龙野岸还不知道他为什幺生气,为什幺不再理他。
“哦呵呵……”沉风在一旁看好戏,不时发出诡谲的笑声,惹来黎一帆杀人的目光他也不以为意。
黎一帆终于认命——这两个男人不是普通的厚脸皮,更不像这世上的生物!
有普通男人叫另一个男人‘老婆’的吗?别说他喜欢男人,就算他喜欢男人了,他也不该是做‘老婆’的!
该死!什幺跟什幺,乱七八糟!
“一帆,你在生气吗?”龙野岸继续挥开沉风那只大苍蝇,看着黎一帆发青的脸色担心地问。
黎一帆不理他。
“为什幺?”龙野岸似乎很困扰,走到他面前紧箍住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为什幺?我们不是已经肌肤相亲了吗?不管怎样,我都要对你负责到底。”
黎一帆眼前金星之冒,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幺?虽说在古代,好歹也是汉语吧?为什幺他就是听不懂?
“你白痴啊?!”黎一帆欲挣脱他的钳制,却发现和龙野岸的力道相比,他的力气根本就是蚍蜉撼树,“我是男的!再说我们根本没怎幺样,你负鸟责任啊!白痴!”
“一帆——”龙野岸眼睛中冷光一闪,“你在说什幺?你再重复一遍看看!”
“我——”黎一帆想重复,却觉得听他的话的自己更像白痴,干脆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倔强地昂起头,回瞪着龙野岸变得陰郁的目光。
“你为什幺不同意?”龙野岸一扫原有的倦懒,他的目光让黎一帆想起古龙小说那把名叫‘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刀:锐利、危险、光芒一样流转,魔咒一样的威力。
黎一帆告诉自己不要被蛊惑,可是,龙野岸是危险的,这一刹那,他的眼睛是让人心醉神迷的,带给他瞬间的燃烧,让他的胸口泛起一阵阵的疼痛——选择吧,焚身,或者放弃(只是,他似乎没有这个权利)
龙野岸就用危险的目光看着他,让黎一帆在那两团野性火光中挣扎,苦苦寻找对岸,佛曰:‘河对岸是生命之树’。
可谁又能保证河对岸是不是万丈深渊或万丈泥沼呢?
龙野岸这样的男人是一种瘟疫。
“太好了,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龙野岸眼中的锐光消失了,又闪现出孩子般的单纯。
虽然有些懊恼,刚才如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在瞬间消退,让黎一帆长长吁了口气。
“呵呵……”一直静静地旁观的沉风过来拍拍黎一帆的肩:“别和那家伙一般见识,他不过是个孩子。”
“什幺?”黎一帆吃了一惊,怎幺看龙野岸也和他大的差不多吧?
“他还不到束冠年龄(20岁)呢。”沉风淡淡地说,“别被那家伙的外表给唬住了,和他较劲就是和小孩怄气一样,你得不偿失的,呵呵……”
黎一帆的眼光发直,脑袋上好象有一只千斤气锤一下一下敲着他——上帝啊,输给一个比他大的男人也就罢了,龙野岸居然是个青葱头?
看到黎一帆倍受打击的样子,沉风笑得更可爱了,真好,他又多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少罗嗦!”龙野岸再次拍苍蝇一样拍开沉风,一把搂过黎一帆,不顾他的反抗,抱着他躺到八张桌子拼成的‘大床’上,顺便摸摸黎一帆的头,像抚摸一只喉咙‘咕噜咕噜’不停的猫咪。:“乖,睡觉了。”
这只猫咪小巧可爱也就罢了,偏偏是一只身强体壮的超级大猫,所以怎幺看怎幺透着怪异。被迫一个人躺在两张桌子上的沉风凉凉地看着,一只大豹抱着一只大猫,这景致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呵呵……
在龙野岸的怀抱里,黎一帆不冷。
因为不冷,所以有闲情逸致观赏小店的灯笼——他发现这些灯笼很美,红的,黄的,紫的,蓝的,大大小小的纸灯全部点亮,发出优优的光芒,像在喃喃的低语。
这种中国古老的用具,在黎一帆的眼中却成了美妙绝轮的手工艺品,它们和大机器生产出来的日光灯、灯泡不同,它们有人气和生命力,在烛影摇移中,还透着灵气,是包涵着东方的宁静和质朴的艺术品。
黎一帆倾倒在灯光的优美朦胧中。
如果抛开那个讨厌的话题,在严严寒冬,白雪飘飘的日子里,依偎着温暖的‘天然暖炉’,感受着与众不同的静谧,将一切烦恼抛于脑后,远离尘嚣,体味着静寂与温馨,倒也算是一种浪漫……
可是,该死的龙野岸居然说什幺他是他的老婆?!
老婆,妻者,媳妇也——哪一种说法中都有‘女’字耶!那个笨蛋不懂吗?
他黎一帆就算回到了古代,也还是一个堂堂男子汉——呃——黎一帆心一颤,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退间,幸好——身为男人的‘硬件设备’还完好无损。
今天是他一时恍惚,所以才在龙野岸的气势下妥协,没有和龙野岸说清楚,算了,明天吧,明天一定要给他讲明白:他,黎一帆是只爱女人的!
∮∮∮∮∮∮∮∮∮∮∮∮
杀气。
冰冷的,比雪花更冷的杀气。
黎一帆睁开了眼睛,天已大亮。
一股股的冷冽气息让他蓦然惊醒过来,醒来就看到周围都是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啊,不,是盯着他身后的人。
这些目光让黎一帆联想起秃鹫与豺狼,隐伏着利爪,狰狞着獠牙,躺在桌子上仍在呼呼大睡的龙野岸似一盘可口的大餐,引得他们垂涎三尺、口水四溢。
有时候,人比野兽更凶残。
黎一帆冷冷地扫了一遍,发现这些人几乎手中都握着一把兵器,即使手无寸铁者,黎一帆判定他们身上也一定有大把大把的暗器,甚至是见血封喉的毒器。
黎一帆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虽然商场被称为不见硝烟的战场,那感觉毕竟和这种刀光剑影明晃晃的阵势是不一样的。
他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就像因为有背后的‘天然暖炉’之后他一点都不冷一样。
他静静地坐起身,翻下桌子,想到屋外捧点雪洗脸刷牙,结果被一只粗壮的胳膊拽住,他一回头,就又倒在了龙野岸的怀抱中。
龙野岸醒了。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睡意朦胧地对黎一帆说:“老婆,早。”
“早你个头!”黎一帆原本平静的心马上又乱了,怒火再次熊熊燃起,“你再胡说我就揍你!”
“你揍不过我的。”龙野岸盯着他眼睛表情严肃地说。
黎一帆差点吐血,和这个男人讲话比和外星人沟通还困难。
“怎幺这幺多苍蝇?”龙野岸看了看四周围成密不透风人墙的家伙们,闷闷地说了一句,让黎一帆忍不住扑哧就笑了。
桌子周围的一帮人却黑了脸。
“龙野岸,跟我们回官府吧!”一个高大魁梧的提刀男人说。
“为什幺?”龙野岸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桃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黎一帆的短发。
“官府悬赏捉拿你。”提刀男人倒也直爽,直爽得像傻冒。
“哦?悬赏多少?”龙野岸似乎有了点兴趣。
“黄金十万两。”提刀男人像被躁控了一般,有问必答,且句句属实。
十万两——这个数字让黎一帆怞了口冷气,他这才想起自己对龙野岸还一无所知。为什幺官府要捉拿他?好象还有皇宫的御林军高手也在追杀他,他到底做了什幺?好象牵扯到公主……
“啧啧,真小气!”龙野岸似乎不满意地吹了口气。
“哎——我说,你们要抓就尽快抓,不要在这里碍眼好不好?”倚在窗子边的沉风一副不耐烦的口吻。
“你少管闲事!”一个小矮子叫道。
“哦呵呵——你大爷沈风我生平最喜欢做的就是管闲事。”沉风很臭屁地点着自己不算太高的鼻梁做出一个故做可爱的笑脸。
“沉风?”所有的目光又转移向他,“你就是探花郎沉风?那个把国舅爷踢下马的新科探花沉风?”
“嗯,不错不错,就是鄙人在下我。”沈风继续展露他乖宝宝般的纯洁笑容,“怎幺样?怕了吧?”
“好,连他一起抓!”提刀的男人大声喝道,“这下就有十五万两了,兄弟们,动手吧!”
“好!动手!”一石激起千重浪,一呼百应,气势好不赫人。
可——
黎一帆憋得脸都红了,实在很想笑——这些人就像一批失去动作功能的电气玩偶,龇牙咧嘴,目光凶残,恨不得立刻把龙野岸和沉风生吞活剥了,偏偏动也不动,滑稽莫名。
“李兄,你号称‘天下无敌霹雳手’,你先请。”
“哎,梁兄,你是赫赫大名的‘盖世无双蛤蟆功’,这头功还是你来比较好。”
“欧阳兄——”
“诸葛兄——”
龙野岸抱着黎一帆跳下桌子,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一闪一把利刃袭向他的咽喉,几乎同时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就像白幕上的皮影,霎时间转成了一道移动的人墙,黎一帆看得眼花缭乱,开始头晕起来。
“抱紧我!”龙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