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子非已经到家了,正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我站在玄关处半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子非——”
“别叫我!”他冲我吼。
我暗暗松了口气,多么好,他在生气,而不是冷漠地转身离去。
“子非,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也是男人,你应该能够理解——”
“我不理解!”他站起来,浑身颤抖,“我一点都不理解!嘴里说着爱,身体却随随便便和别人苟合,我怎么能理解!”
“子非——”
“别叫我!”
“我们该好好地谈谈了。”我说。
“没什么好谈的。”
我伸手去揽他,他瞬即伸手推开了我:“别欺负我。”
他的声音冰冷。
就像在床上,每次决绝他都只要这么一手推开,看着他的指尖,这个一臂之遥是我今生最恨,心里的火气顿时失控。
“够了,子非!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这样,随时随地就这么一把推开,你说你爱我,可是爱情只是嘴上说说的吗?我是成年男人,我有生理需要,你也是,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今天是我不好,可你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对你的吗?”
“我不清楚!我不清楚!成年人怎么了?男人怎么了?男人就光靠下身生活,就不要脑袋了?”
“你——”我气结,“胡搅蛮缠!”
子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忽然把茶几踢一边,然后冲到CD架旁,把那些CD唏呖哗啦推到在地,然后用脚一个个去踩。
“我就胡搅蛮缠了!我就胡搅蛮缠了!我就胡搅蛮缠了!”
那是我从大学时代就开始收集的珍藏版的CD,一点一滴收集起来,就连卫璇也不敢轻易碰一碰的我最爱的收藏。
我看着它们一片片碎裂,再也无法挽回。
我干脆坐到大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着他随着一脚一脚地跺,泪随着一滴一滴地落。
最后他在墙角萎缩下去,缩在那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个害怕一切的孩子,抱着头哭泣。
我说:“纳兰子非,我想今天我们必须谈一谈了。”
他继续呜咽。
“你也二十一岁了,你该明白,如果我们要在一起,就不是过家家酒,互相甜蜜蜜地叫一声亲爱的就能永久。除了日常琐屑需要一切慢慢磨合,还有SEX,在成年人的婚姻生活里,它也是沟通彼此感情的非常重要的手段。爱不仅仅是一个字,它代表了许多许多感情与行为的交织融合。你把自己当成白雪公主,以后躺在水晶棺里什么也不做就能赢来王子吻你给你一辈子的幸福么?别痴心妄想了!”
他抬起头来,目光狂乱地瞪着我:“你这个只知道FUCK的猪!”
我气得发晕。
我认为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可是那一刻我还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几乎是本能地,我冲上去,揪住他的衣服,迅速把它们撕扯干净,他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却一点也没有反抗,只是哭泣着,骂着——你这只只知道FUCK的猪!
我被气得大脑充血,头晕眼花,我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我粗暴地分开他的退,更加粗暴地挺进他的体内,没有任何滋润,他痛得尖叫,指甲划进我的肌肉里。
我咬住他的嘴唇,恶狠狠地说:“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FUCK!”
他低低的叫了一声。
我感到有点痛,但更多的是块感,他屈膝仰卧的姿态和身体磨擦发出的yin荡的声响都刺激着我的神经。
他叫着,扭动着,汗濡湿了衣衫,皱成一团。
我抱着他滚爬着跌向沙发里,又挣扎着往卧室里走,也不想再思考什么,也已经没有了反悔的机会。
我们在黑暗的房间里撕裂般的作爱,激烈的让彼此都觉得的疼痛。在我再也无力控制而爆发的瞬间,他的手冰凉的抓住我的头发。
他的眼角渗出细小的几颗眼泪,又迅速在空气中干涸。
在极度的兴奋和颤栗般的块感中我在他体内射了津,想迅速退出都已来不及。
***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像往常一样,我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抱住枕头,狠狠地闭上眼,清晨光线的挑逗像羽毛一样拂在身上,我终于渐渐清醒过来。
蓦然从床上坐起来,**着跑到门口,打开门,冲到楼梯口喊:“子非?子非?!”
子非的脸再次从厨房内探出来,只是没有笑意,没有任何表情。
我松了口气,转身进浴室去冲澡,身上粘粘的,昨夜折腾得太过疯狂。
子非看起来一切如常,这让我感到欣慰,尽管这欣慰中隐藏着不安——子非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
起码我以为他会大哭大闹,或者离家出走,或者发发高烧让我惶恐一场,找个向他赔不是的机会都好,可是他看起来这么正常,就像一场普通的SEX一样,没有给他留下什么不良的影响。
吃早餐的时候,我想抚摸他的手,他迅速拿开,眼神中充满警戒。
我终于明白他还是记恨在心的。
我说:“子非,对不起。”
他喝着牛奶,不说话。
我说:“子非,我要出差了,这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小鬼。”
他开始蘸着果酱吃烤面包片。
我说:“子非,我走了。”
他开始收拾盘子碟子,准备拿到厨房去清洗,我站在那里愣了一会,终于跟着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他,他的身体依然僵硬。
我在他的耳朵边轻轻吻了一下:“我去北京参加书展,还要去会晤新的发行代理商,最少要三天时间。想要什么礼物?”
他哗啦哗啦地洗东西。
我说:“别让我担心。”
我叹着气上楼,准备打点行李,意外发现放在衣橱边的行李箱,里面的一切都收拾好了,换洗的衣物,我爱读的两本书,牙刷牙膏以及其他日常用品。
我看着行李箱发呆了好大会,最后默默地出门。
书展的效果不错,我们的杂志有颇多人问津。这期间出了一点小丑,有读者当众指出杂志中的有些错别字太致命,特别是数字的,比如把一千写成了一万,多了一个零,意义就全然不同。我尴尬了一会,决定回去好好找责任编辑谈谈。
与新代理商的谈判也算顺利,最后签约也仅仅多费了一天工夫。
在回程之前,我去商城逛了逛,烦恼着该给家里两个小鬼买什么礼物。最后意外在儿童专卖店看到了天线宝宝的玩偶。
天线宝宝是子非在足球之外又一个着迷的玩意,每天晚上七点半,他都会和小鬼一起准时守在电视前看四个蠢蠢的玩偶在那里教小孩们说话。
天线宝宝分别叫:丁丁、迪西、拉拉、波。
其中最矮小的波是个小女生,另外三个是男生。
小鬼特别喜爱波。子非喜欢黄色的活泼的拉拉。
服务员爇情地向我推荐,说这是非常受儿童欢迎的玩偶,我想子非还算不算儿童呢?然后自个儿忍不住笑了一会,买了两个胖胖的玩偶拉拉与波背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设想了许多种向子非道歉的场景。我说过,我并不是个花心的人,一旦有个可以相守的人,我还是努力想和他处好关系。
可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我下了飞机第一个接到的电话居然是DD的。
乐颜派了公司的司机来专程接我,在驶向家路上,手机响起来,DD在那边叫:“快来救我,我快要死了!”
我大惊:“你在哪里?怎么了?”
“我在星巴克门口,快……”他的气息很微弱,我担心极了。
***
DD坐在地上,满脸的血迹,脸色苍白得像要死掉,我上前抱起他,他发出哀伤的申吟:“好痛。”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酒吧的老板想强歼我,呵呵呵……”DD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干!当我是什么人啊!我用瓶子打破他的头,呵呵呵……所以他就派人打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的……你要是不来,我可能会被打死,呵呵呵呵……”
医生替他做了包扎,还好,只是一些皮外伤。
DD说:“谢谢你。你还是放我走吧,你要是带我回家,那个帅哥会伤心的。”
我拍了拍他的脸:“没事。”
可是我心里确实担心,子非……他会怎么想?
DD说:“我会向他解释一切的。我也会尽快回家,不再打扰你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哥哥。”
我哦了一声,心里隐隐地不安,DD离家出走,和那位哥哥有关系吗?
如我所想的,子非表情很平静,他只是看了看DD,然后请他进来,给他倒水。又去准备客房,换了新床单。
DD偷偷地对我说:“帅哥好贤惠哦。”
我尴尬地笑,DD羡慕地打量我们的房子,然后抓住小鬼问:“你喜欢帅哥吗?”
小鬼很奇怪地瞪着他,我急忙捂住DD的嘴巴:“不要胡说。他是我儿子。”
“唉唉唉!你居然还有儿子耶!”DD一副受伤的表情,“你怎么可以有儿子?!”
我苦笑:“我怎么不能有儿子?”
“那帅哥不伤心吗?他怎么可以容忍你和女人结婚生儿子?”DD大大的眼睛盯着我问。
“我们才认识没多久。”我说。
DD哦了一声,开始沉默,然后问我:“我可以去找帅哥聊天吗?”
我说:“当然。”
我去洗澡,小鬼跟在后面问:“那个天线宝宝是给我的吗?”
我才想起来送他们的礼物:“是的,波是你的,拉拉是子非的。”
“哦!爸爸你真好!”小鬼抱住我的退,然后邀吻。
我亲了他一下,他在我耳边小声问:“谁是帅哥?”
“你觉得呢?”
他说:“那一定是子非哥哥。”
我笑着柔柔他的脑袋:“乖,该去睡觉了。”
“那个人是谁?”
“是爸爸的朋友,暂时来咱们家住几天。”
“哦,他叫什么?”
“辛迪。”
“哦。他不要抢走子非哥哥哦。”
“啊?”
“爸爸晚安。”
臭小鬼,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可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晚上子非竟然真的抱了枕头要离开我们的卧室。
我问:“你去哪?”
“去陪DD。”
“啊?”
子非看也不看我一眼,真的去了客房。
我万分哀怨地抱着那个天线宝宝,然后又把它扔到地板上,生气了半天又把它捡起来,想起DD爇情的拥抱,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万一他勾引子非呢?他们都那么年轻,都那么漂亮……
我把天线宝宝蹂躏来蹂躏去,心里总是不安,抱着它睡了最难过的一夜。
***
DD大大方方地在我家住下来。
DD和子非特别亲近,总是腻着他不放,我没有机会和子非单独相处。
子非似乎也很喜欢他,喜欢柔他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温柔。忘记了前几天还在为他而和我大吵大闹。
奇怪的子非,我总是摸不清他的心思。
DD说:“严拓,你爱不爱子非啊?不爱的话,我就把他抢走了哦。”
我苦笑:“你现在都把他抢走了。”
DD得意洋洋地笑,十足十一个小孩子。
两天后的晚上,一个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扔掩不住他的英气逼人,身材高大,五官硬朗。
他说:“请问辛迪是不是住在这儿?”
我哦了一声:“你是?”
“辛崎,他的哥哥。”
“请进。”
正坐在沙发前和小鬼、子非一起看天线宝宝的DD在看到男人进来时,忽然变了脸色,一下子窜到了沙发背后,像个小老鼠一样藏起来。
子非也站了起来,我说:“这是DD的哥哥辛崎。这是我的——子非。”
辛崎很客气地向子非点头,然后说:“这段日子麻烦你们了。”
子非说:“没什么。”
辛崎看着沙发背后说:“我看见你了,出来。”
小鬼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子非把他抱在怀中,然后抱他上楼去让他睡觉。
我对辛崎说:“别吓他,这阵子他够辛苦了。”
辛崎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走到沙发背后,把DD拎起来,满眼的哀怒:“你还要躲起来?”
DD全没了在我们面前的伶俐,像只可怜的小老鼠,战战兢兢地站在辛崎面前,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辛崎把他揽进怀里,然后从兜里取出一沓钱放在沙发上:“严先生,谢谢你们这段日子对他的照顾,我现在要把他带回家去了。”
我把钱还给他:“人你带走,钱我不会留下。”
DD忽然抓住我的手:“严拓,我不想走!”
辛崎的脸色越发难看。
我说:“别任性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吃的苦头还不够吗?”
DD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一般,站在我和辛崎之间,大滴大滴的泪水向下落。
辛崎伸过手去,他终于扑到辛崎的怀中,大哭。
辛崎半抱半搂着他朝外走,在门口,我对他说:“以后可看好他,小孩子在外面流浪很危险的。”
辛崎又从兜里取出一张名片交给我:“万分感谢,以后有困难可以找我。”
我看了看,是什么公司的董事长,看来来头不小,便点点头,自己已换了便衣,口袋里没有名片,也懒得交换,便目送他们离去。
PS:关于因扎吉
FilippoInzaghi——菲利浦·因扎吉:意大利人,现效力于AC米兰球队。
作为一名球员,作为一名前锋,他的身体条件相当差,天生的单薄让他注定无法成为能抢能拚的强力前锋,瘦削的身体让他难以承受后卫粗暴的冲撞。他只有凭着过人的足球意识与敏锐的球感来抢点进球。
他看起来很纤秀,可是在球场上他又是最疯狂最有爆发力的那个。
喜欢他的球迷对他痴狂,不喜欢他的球迷把他贬得一无是处。
他的身上处处充满了矛盾。
在公众的场合,他说话越来越公式,绯闻从未有停止。接受采访,应答得体,上电视节目,潇洒迷人,完全一副巨星风采。私底下,他喜欢大海,喜欢写小说采蘑菇,喜欢静静的欣赏夕阳,像极了圣艾修伯里笔下的小王子,那个忧郁的、多愁善感而拒绝长大的小王子。爱好是这样的宁静而平和,总以为他是属于古典的,是属于《四季》、肖邦的小夜曲,或者是莎拉布莱曼那样柔美、脆弱而深情的音乐。
可令人意外的是,他喜欢U2,喜欢滚石,那种嘈杂的、强烈的满是重金属的感觉。
感觉这个被球迷昵称为PIPPO的球星在气质上更为接近Armani和YSL,那种带一点异国天空别样的蓝,乍一看看不出什么,细细端详却是内敛且洗练的名贵。或者,可以做钻石的代言人,世道的艰难和人心的莫测也磨灭不了的端庄与洗练,比岁月更恒久。
或者,像醇酒,随着岁月的流逝,年华逝去,魅力却越来越醇澈,越来越芳香迷人。
现年二十九岁的他仍然未婚,这在流行早婚的意大利是不多见的,他的弟弟就已经结过婚并有了个孩子(虽然现在又离婚了-_-)。所以,好事的媒体就忍不住纷纷猜测他与他那位交往了十年的朋友之间的关系,那位被昵称为BOBO的雄壮男人,是如今足坛上的强力强峰,世界排名绝不会落在前三名之后。
纤细而坚强的PIPPO,强壮而体贴的BOBO,我宁愿相信他们是一对最好的朋友。
这个世界太脆弱,爱情太脆弱,友谊或许可以长久些。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