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烈依然是无声的叹息:“在我的世界里,虽然被鲜花包围着,却是死寂一片,尤其是他走了以后……说不伤心是骗人的,可是没有人能分担这种绝望,阳阳的出现,就像打破死寂的百灵鸟,带来一片鲜活的生活气息,他每天很晚才回家,是为了学习手语,为了更方便的跟我交流。”
司徒炎恩诧异的听着,罗熙阳把严烈当作什么样的人看待呢?
不过,罗熙阳确实像是会做这种出格事情的家伙。
“呃……他是怎么跟你提起我的?”这才是司徒炎恩比较关注的问题。
“你啊?对所有人都很温柔。”严烈快速的写下这句话,让司徒炎恩又吃一惊。
“我?温柔?”他笑起来,那个怪小子真不是普通的怪异,连感觉都那么奇怪。
“很喜欢照顾人,把形象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做什么都特别认真,把学习当乐趣,很有才能。”
“其实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尽管这样还总是一个人死撑着,老是把熙阳当做小孩子,从来不懂体会别人的感情,不管对方多爇情,只要自己没感觉,你还是会无动于衷。”
呃……在罗熙阳的眼中,原来自己是个这样的人。
“阳阳说,他只愿意和你做兄弟。”
兄弟——
那个词宛如利箭穿胸,司徒炎恩浑身冷起来,果然是自己多情了吧,他只不过把自己当作兄弟!
司徒炎恩挥手招来侍者,买单。
严烈抢着付钱,被司徒炎恩制止:“是我请你来的,不要客气。”
严烈怔了一下,又微笑起来,便不再争抢。
司徒炎恩送严烈回他的花店,跟他告别,严烈看他肃穆的表情,知道他肯定又误会了些什么,可是写字板太麻烦,在大街上又如何写呢?他只有不停地向司徒炎恩用手语表达着他的感觉。
他说:熙阳很爱很爱你,可是他更胆小,他喜欢海龟,有个坚硬的外壳,受到伤害可以躲藏在里面……所以,他宁愿选择做兄弟。
严烈一遍遍地打着手势,那是最普通的手语,也是最有意义的:很爱很爱你。
只是——司徒炎恩不懂,一点点也不懂。
◆◆◆
回到家的时候,除了罗熙阳,还意外看到父亲,以及一个女人。
那女人衣着很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短短的头发,头发已有银霜闪烁,满面的愁苦,眼角的鱼尾纹让人惊心岁月的无情。
“啊,这是我儿子。”司徒宇闻看到儿子走进来,终于展开了一些笑意。
女人站起来,向司徒炎恩点头微笑,很是惶恐的样子,看她脚下的鞋子,还带着些泥土的痕迹,应该是个乡下人吧,这样想着,司徒炎恩却还是冲女人微笑:“您好。”
“炎恩,这位是阳阳的姑母罗雪秋女士。”司徒宇闻简单扼要的进行介绍。
司徒炎恩怔住:“熙阳还有亲人?”
罗熙阳冲他做个鬼脸:“你以为我是孤儿么?没人要的么!”
“姑姑好。”尽管心里受到的冲击不下一场中等地震,司徒炎恩还是很有礼貌地招呼罗雪秋。
“您真是好命,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罗雪秋艳羡般地对司徒宇闻说。
“爸,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去做功课了。”司徒炎恩说,司徒宇闻点点头,“罗姑姑,您请便,我去写作业。”
“唉!唉!你去忙。”罗雪秋满脸堆笑,却让人感不到一点点的温暖。
因为罗雪秋的到来,罗熙阳的卧室让给了她,两人不得不再次同居一室。
罗熙阳又猴着要抄袭司徒炎恩的作业,司徒炎恩不给:“你总是这样抄袭,正式考试的时候怎么办?”
罗熙阳怔了怔,随即笑起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大学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呗。”
司徒炎恩恼怒起来:“你总是这样混天聊日的,能不能为自己的将来做做打算?!”
“耶?你关心我吗?”罗熙阳笑起来,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我好感动哟。”
拿他这种不知所谓的态度没辙的司徒炎恩自动放弃,转身出去,他决定找父亲谈谈,总感觉罗雪秋的到来不简单。
“她?”司徒宇闻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司徒炎恩拿了电吹风给父亲吹头发,在父亲乌黑的发丝下,竟也隐藏了不少的银丝,司徒炎恩的心一点点疼痛起来,却没有说什么。
“她是来要熙阳回去的。”司徒宇闻叹息着坐在椅子上,“她的丈夫在建筑工地上摔伤成了残废,瘫痪在床上,只有一个女儿又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生活失去了保障,他们想过继熙阳做他们的儿子。”
司徒炎恩拿吹风机的手开始颤抖:“混蛋!”
“炎恩?”司徒宇闻诧异的回过头来。
“混蛋!”把吹风机扔在床上,司徒炎恩走到窗前,背对父亲,“这么多年了,才想来过继,这算什么?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当年为什么不领养熙阳呢?过继做他们的儿子?还不是找个饭票?!他们有没有为熙阳想过一点点?!现在有难处了才想起他来,熙阳那么小的时候呢?混蛋!八嘎!”
父亲的手从背后揽住他的肩膀:“傻小子,你哭了?”
虽然快比父亲都高了,在父亲面前,司徒炎恩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他转身俯到父亲肩上:“熙阳是我们家的,不是吗?虽然父母生了他,可是他是在我们家长大的,不是吗?我不想把他给任何人,不想……”
司徒宇闻长长的叹一口气:“我一直知道自己有两个儿子,我疼你们是没有差别的,你说,我不难过吗?可是,熙阳已经到了成人年龄,选择权在他那里,懂吗?我们要尊重他的选择。”
“他是个笨蛋!”司徒炎恩近乎绝望的说,“一定会做出让人生气的选择。”
“那才是他,不是吗?”司徒宇闻拍拍他的头,“即使熙阳离开我们,他还是我们家的孩子,不是吗?”
“可是……”司徒炎恩不知该说什么,只有转身离开,他想有必要和罗熙阳谈谈。
◆◆◆
“我?”罗熙阳从书桌上抬起头来,眼睛眨了两下,“你想不想让我走呢?”
“我怎么可以左右你?”司徒炎恩恼怒地回答。
罗熙阳轻轻地嘘口气:“你就不能开口挽留我吗?”
“我为什么要挽留你?”
“因为我那么喜欢你,我对你那么重要呀。”罗熙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展露一个天使般的笑脸,“嗯?难道不是吗?嘻嘻。”
“别臭美了!从小到大你给我带来多少灾难啊,好吃懒做,自私任性,我早巴不得你离开我了!”
“真是的,口是心非的小孩,明明心里不舍得吧?”罗熙阳垫起脚尖,在他下巴上啜吻了一下。
“别岔开话题,你到底去不去?”
“你说:我爱你。我就不去了。”罗熙阳笑眯眯地说。
“你到了十八岁就可以自由支配当年你父母那笔价值不菲的保险赔款金吧?现在你刚十八岁,那女人就要来领养你,除了贪图钱还有什么?你有点脑子好不好?”
“不许你这样诋毁我姑姑!”
“她不配做你的姑姑!”
“血缘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我和她流着四分之一相同的血呢!”
“你这个傻瓜!”
“她需要支撑,否则一个家就要毁了,她需要一个男人的支撑,你懂吗?”
“就你?被男人拥抱还快乐得哭泣的人,也可以做男人?”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司徒炎恩的脸上,空气陡然间冷冽下来。
司徒炎恩低下头,喃喃地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熙阳垫起脚尖,伸手拥抱他的颈项:“最后几天,让我们好好相处,好吗?”
司徒炎恩闷闷地说:“你爱走就走好了。”
“我放不下他们。”罗熙阳拍拍他的脸,“如果有一天小惠有困难了,需要你了,你说你会不会帮助她呢?”
“那不一样!”
“一样的,只不过程度的深浅而已,小惠是你的妹妹,而雪秋是我的姑姑,一样的,是男子汉的,就不能让我们的女人受了委屈,是不是?你知道,我是个很爱很爱花的人,女人都像花朵一样的。”
“笨蛋!”
“来,笑一个?”
“我们永远是兄弟吧?”
罗熙阳吃惊得抬起头来,看了他很大一会,才笑着说:“最后让我们做一天情人好不好?我还从来没玩过爱情游戏呢。”
游戏……
司徒炎恩觉得自己又被激怒了,却在罗熙阳灿烂的笑容里受蛊惑般地点点头。
“嗯,情人们会做些什么呢?”罗熙阳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在司徒炎恩的耳边悄声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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